第三十章漕幫令船

此后兩天，真正算得上風平浪靜，方庭和王之明當日上船的交談之后，王之明似乎也放下了心事，整個人都開朗了起來。

他的開朗，對于方庭來說是好事，至少，他坦言會打著對方的招牌為自己謀些福利而對方也心照不宣的應允了，當天在船上兩人雖然說了不少，但是，歸根結底就是這么兩句話。

“我要用你的名號干自己的事情，你別給我搗亂啊！”

“成，你放心去做就好，我不會給你搗亂，但是你也別撂下我，咱們兩個是一條繩子的螞蚱，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村俗一點，大抵就是這意思了，雖然方庭心中是這個打算，但是和王之明這個當事人說了之后，以后就不怕對方有不配合的可能，至少，當前這兇惡的環境下，對方暫時不會有別樣的心思了，至于以后能不能控制對方，那是以后的事情了，當前方庭還沒想這么遠。

不過，王之明這心情一開朗，一直在尾艙好像被人遺忘的趙家父女兩人，就有些倒霉了。

覺得自己安全了的王之明，在船上順風順水的呆了兩天之后，突然想起，船上似乎除了船工之外，還有這么兩個外人，而且，似乎那一對父女中的那個女兒，模樣好像……還長得挺俊俏？

這船上人人對他恭敬，趙家父女也不例外，只知道對方是個大人物，那個看起來和和氣氣的少年，似乎還是這個色瞇瞇的家伙的手下，兩父女自然不敢對對方如何的不敬，而且，這王之明還有些手段，每次去兩父女的艙房的時候，都是打著和趙鵬聊天的幌子去的，有時候還帶點酒水吃食什么的，雖然老是色迷迷的朝著趙柔柔的身上瞟，倒是也沒太出格的舉動，趙柔柔哪怕是有些郁悶，一時之間，也是無法發作。

“好吧，為了自家的貨物銀錢，就暫時委屈一下吧！”趙柔柔這么安慰自己。

船上就兩個女孩兒，除了她趙柔柔，就只有那個那家身邊的女孩了，趙柔柔也不傻，那個家伙看起來地位不算最高也差不多了，和那個家伙的女人交好的話，這個色迷迷的吳公子，就多少有些顧忌。

船就這么大，兩個女孩也不可能一直窩在船艙里，很容易趙柔柔就和吳嫣然攀談上了，一個有心一個無心，這關系倒是很快的熱絡起來了，她可不知道，這吳公子雖然眼里盡是欲望，但是一直都還很彬彬有禮，可不是看在她和她父親的面子上，這中間，怕是百分之八十都是因為她和吳嫣然走得近，而且，她很容易就試探出來了，雖然這吳公子似乎是這些人里地位最高的人，但是，做出的好像卻是這吳嫣然的相公，就算這吳公子，也要忌憚她那個叫方庭的相公幾分。

船上艙室不多，二三十號人擠在一起，絕對不是什么舒適的事情，在得到方庭的同意后，吳嫣然干脆就和趙柔柔住在一起了，雖然這里面趙柔柔的攛掇有幾分左右，但是的確騰了一間艙室出來，方庭沒什么不答應了，真要遇見什么事情，還得靠蒙家的這些戰士呢，能讓他們吃好住好蓄精養銳，那當然是最好的了。

王之明膽子再大，也沒膽子有事沒事去吳嫣然的艙室里溜達去了，而且，他打著和趙鵬聊天的幌子，也一點都不管用了，這讓他有幾分失落又有幾分矛盾，一方面，對于這船在江面上的行程，他希望越長越好，到了武昌，他還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事情，著實有些令人忐忑，但是，另外一方面，這船上的生活，也太無聊了一些，以他聲色犬馬的性子，這船上的每天都是一種煎熬。

“照著這個速度，大概還有三天，就可以到武昌了！”吳大猷走南闖北，見識十分駁雜，這水路行程似乎也不陌生。

“嗯，我知道！”在方庭的艙室了，方庭點點頭。

“想好了到了武昌之后怎么做了么？”吳大猷有些玩味的看著他：“王之明這幾天精神好了不少，看來你對他的安撫有效，都有心思去騷擾人家女孩兒去了，這家伙倒是也有些沒心沒肺！”

“想的差不多了！”方庭點頭，這幾天船上他的確想了不少，只不過，有些事情，到跟前，他也不知道那種應對方式更好，吳大猷問起，他也只能含含糊糊的回答，無非是車到山前必有路，見招拆招而已。

“王之明以前在X縣的那一招也不錯，咱們其實可以學學的，大張旗鼓的招搖一下，左良玉不會不派人來看個究竟！”吳大猷不算什么有智謀的，這建議也不怎么樣。

果不其然，方庭毫不猶豫的搖頭：“咱們不用這樣，蒙敢就是咱們和左良玉的橋梁，他軍中不可能沒有熟識，哪怕官職不大，這一層層的報上去，也不咱們招搖的要強，而且隱秘安全！”

“小小的一個百戶，未必能接觸到什么有分量的人！”吳大猷不以為然：“我就不信到了左良玉的地頭，南京那邊還會派人過來刺殺他，只要不是當然幾百人的規模，小股的刺客，也頂不了什么事情了！”

“話可不能這么說……”

方庭正要反駁，突然之間兩人身子齊齊一歪，他頓時住了嘴，這是船只不正常的傾斜，在這平靜的水道上，出現這種情況就只有一個可能了，船只在急轉彎。

兩人隊伍一眼，二話不說，立刻走了出去。

天色有些蒙蒙，兩人是吃過了晚飯在船艙里說話的，這個時候，已經就是快入夜了。與此同時，蒙敢和他的人，也紛紛從船艙里冒了出來，雖然這一路平靜，但是只怕最緊張的還是他們，此刻稍微有點不正常，他們反應得快也正常了。

“怎么回事！”

方庭還沒出聲，吳大猷大聲的對著正在船頭指揮船工們的船主喝道：“是觸礁了么？”

這話就有些外行了，不過，這個時候，那個船主顯然沒時間笑話吳大猷，慌慌張張的轉過頭來，指著不遠處隱隱綽綽的幾艘船只，有些結巴的回答道：“吳大爺，是漕幫……是漕幫的令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