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若平才算給美美的睡了一覺,至于他昨晚何時睡的自己也不記得,一大早起來都快到了醫生上班的時間,他的內心隨著來往的家屬和護士變的更為急促,自己的心都快跳到喉嚨口了。
該來的還是來了,幾個護士和一個醫生像平常那樣走了進來。她們面帶微笑,從門口開始依次問候著所有病人的身體情況,讓每位病人感到非常貼心。很快就到若平,總覺得今天輪的有些快,他有些緊張。
“若平,結果出來了哦。”醫生看到若平對他笑著說。不過若平倒像艱若地打了一場仗的士兵一樣,緊張的滿頭汗。王氏順手取出毛巾給他擦拭,隨后在柜子里找昨天剛取回來的檢查報告,剛準備遞給醫生。
“呀。”若平大叫了一聲順便捂上自己的眼睛。
“若平,怎么了?”對于剛才發出來的聲音周圍人很是驚訝,特別是醫生,這才剛到查看若平的時間,也只是簡單的問了幾句,沒必要反應這么大吧!
“哦,不...那個...。”他的思緒完全亂了,只覺得喉嚨像卡住了什么東西一樣,一邊用手捂著眼睛一邊用手指著王氏那個方向,他是在害怕自己的結果。
“這不是恢復的很好么,怎么不想回家?”醫生在剛才若平捂眼睛的時候已經看過了檢查結果,并沒有什么大礙,把這個好事才說給了若平。
聽到如此開心的消息,若平放下自己的雙手,他此時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的可以回家了?真的嗎?”他重復著說了幾遍,他現在就好像有一個人給他宣布:“若平,你終于可以獲得自由,不用再呆在這個讓人煩躁的地方了。”他巴不得給所有的人都說一遍。
“瞧把這孩子給樂的。”王氏也高興的說著。
醫生告訴王氏讓孩子的父親盡快辦理出院手續,醫院的床位十分緊張,還要給下一批病人安排。況且出院手續的過程還有些繁瑣,盡早來盡早辦好就可以早些回家,若讓上了年紀的王氏辦都擔心她吃不消。
若平匆忙的找電話,他要趕緊告訴自己的父親,可以回家的這個消息。得知消息的育才在當天下午就來了,早早辦完出院手續,終于松了一口氣,在醫院的碗碗盆盆被一個不落的搬回家里。
回家的路上若平的心情變的不再沉重,輕柔的風吹進來,吹拂著每一個人的臉。若平的感情再一次細膩起來,他仿佛聽到了風給他說話:“孩子,你終于不再受那種煎熬了。”不再刺眼的光芒變成了一股熱流,灑在若平身上,企圖把所有的病痛一掃而光。
看到若平如此開心,王氏有點想流淚的沖動。她并不是難過,而是看到這樣的孩子終于可以開懷大笑。她還是強忍著,不讓那躁動的淚珠跑出來。然而關于若平的事情并不是那樣簡單就結束了,其中的情況只有育才知道。
若平的病情并非全部好轉,在他辦理出院手續后,他同醫生已經談過話了,恢復是很好,可是并不代表痊愈。回家還是要注意,她是不想看到孩子那樣百般難受。
他那種渴望回家的眼神告訴她應該讓她大膽一次,這畢竟是一個孩子啊,他怎么能經得住這些折磨,這些天已經夠了。一個人外部因素和內部因素相比會如何?醫生最終做了決定。
育才一路上看著若平的樣子,他不多說話只是偶爾和若平開玩笑,說說笑笑,就這樣夕陽打在了這三個人的肩膀上上,眼前所有的景色變得那樣溫馨,那樣祥和。
“終于回來了。”若平剛回到家就感到一身輕松。他覺得家里每一件東西都是美好的,說著就去了自己的房間,一口氣倒在床上。此時此刻沒有比這更讓他值得高興的事情了。當下人們終于將心里殘存的石頭塊摔得粉碎,不過只有育才還有些擔心。
他們已經夠累了,特別是育才,不僅僅為了生意上的事情而且還要為若平的事情東奔西跑,這下可好了,他暫時不用那樣勞累,躺在床上沒有到幾分鐘就睡著了。
“若平,你要吃什么,我這就給你做去。”看到剛回家的若平,蘭英巴不得弄一桌子好飯好菜給這娃娃家補補,可她哪知道若平壓根就吃不了這些。
在醫院的這些日子里,若平主要以清淡為主,像那些大魚大肉通通離他很遠,他也只是用腦子想想就行,慶幸的是他打小就不喜歡這些,因而對于所要禁忌的并沒有什么擔心。
若平一直吃著少鹽的土豆絲,不放辣椒的黃瓜塊,再啃上一個白饅頭,喝點白米粥就完了,連中午香噴噴的面食也只是“白絲青柳一碗湯”。
現在就是擺上一桌子好吃的他也不敢下手。雖然已經出院,但是他不能吃的還有好多,若平將他吃的歸結于“三白學說”即就是“白米白面白稀飯”。
眨眼間新的一年就要來了,王氏一家還沒有準備年貨,簡單的買上一些敬神的東西,再把家里一收拾就算是迎接新年的到來。
今年是第一次讓人覺得很平淡的一年,沒有和以往走親訪友的動力,他們只想安靜地呆在家里,畢竟若平也是剛出院,在家里也好照看。另外他們也不希望別人問若平的情況,但也不能一味的純粹在家,該出去散心還是要和其他人一樣出去走走。
時光總是在太陽和月亮的交替下來回穿梭,它給王氏的容顏添上幾道歲月的劃痕,讓忠德的身子更為疲憊,使蘭英和育才的頭頂也多出了幾絲白發,把若平的性子壓的更加平靜。時光和流水一般不復返,正如世間萬物生長,它們都遵循一定的規律生存。
上學的日子總是讓人遇到更多出其不意的事情。走在路上隱約聽到竊竊私語:“看,那個孤寡老人來了。”又是那幾個孩子帶頭說的,現在班上很多孩子都受到了這種稱呼的傳染,沒有人愿意和若平坐在一起,他一個人孤零零坐在那里,似乎與外界不接觸。
“鈴鈴鈴”,上課的鈴聲響了,現在不用和那時一樣讓人督促而是化被動為主動。
“從現在開始我就是大家的數學老師,我會讓大家很好的學好這門功課。”一個皮膚黝黑,個子矮矮的男子站在講臺上,他看起來很是普通,話語中也帶有一點風趣,不過他的嗓門很大,讓人有點害怕的感覺,渾厚并且刺耳的音色讓人聽的很不舒服,手舞足蹈的他演說著他內心所要講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