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下來的天地,慢下來的樹木,偶爾的鳥鳴顯示著整片天地的閑適。微微的風輕輕拂過,帶著些許的調皮,也帶著絲絲的涼意,吹散了空氣中燥熱,也吹去了人心中的煩悶。
“牛牛是誰起的名字?這么俗氣!真是可憐了這么一匹良駒!”
一陣痛快的奔跑之后,肖語兒的心情終于散盡陰云。秦云天早就知曉,肖語兒的脾氣來得快,散的也快。
“不好聽嗎?我買下它時,它病得快要死了。牛牛原本的主人都是拿它拉車用的,當然,我買的時候也是這意思。不過,有一次我閑著無事,拉著它出去溜了一圈,才曉得牛牛是一匹難得的良駒!你看,有事的時候它幫我拉馬車,無事的時候是坐騎,我多聰明!”
說起牛牛,確實也是一個有趣的故事。但,不管它愿意不愿意,總歸它現在跟了秦云天也算是一種緣分。
“你是蠢吧!這么好的良駒你竟然讓它替你拉車?你腦袋進水了?”
額.......倒是忘了,對于秦云天來說這是物盡其用,可對于十分愛馬的肖語兒來說,這便是十惡不赦的大罪了!
沒錯,肖語兒十分的愛馬!她自己當然也有良駒,只是這次她是首次離家出走,初出茅廬的肖語兒并不認為自己有能力能保護好她的寶貝,也就沒敢帶著自己的馬出門。
肖語兒當然想帶著自己的愛駒出來,按照她的說法,大俠行走江湖必不可少的東西就是酒、劍和良駒。可,她的愛馬是上等的良駒,一是她舍不得,二是肖語兒明白初出茅廬的小菜鳥是絕不可能擁有上好的馬的!就算是有了,也不見得保得住。所以,為了不讓她的愛馬被人搶走,也為了不讓它受苦,肖語兒就把它放家里了。
不過,以現在的情況,想想她都覺得心生遺憾吶!
“你的馬叫什么?”
“‘多多’,吃得多,事也多。不過這個是看著傻傻地馬可不是我的寶貝,它是我二哥的馬,叫‘一斤’!”
秦云天看著突然間莫名自豪的肖語兒滿臉的黑線,這兩個名字,到底哪里比‘牛牛’好聽了?
不過,算了,難得的肖語兒這樣開心,讓著她些也沒有什么!
顯然秦云天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取的名字也不怎么樣。
襯著藍天,伴著微風,秦肖兩人難得安安靜靜的聊天。回想起來,似乎自他們相識開始,不是吵架就是斗嘴,還從沒有過這樣靜謐的時候。還真是一對冤家!
秦云天看著一旁難得的柔順肖語兒,突然間就覺得心中一片寧靜。似乎天地間的一切都變得美好起來;似乎這一刻心中再難起波瀾。
這是很奇怪的感覺,就像整個世界都變得靜謐,閉上眼都能感覺到歲月的流淌。沒有煩悶、沒有猶豫和悲傷,內心一片的祥和!
秦云天不知道肖語兒的感受,他卻愛極了這樣的時刻。秦云天閉著眼,靜靜地感受著風吹動的聲音,也靜靜地聽著肖語兒柔和的話語。
兩人就這樣的胡亂聊著,說著一些天南地北漫無邊際的話,享受著這一個月內的遲來的美好。
那時的肖語兒絕對想不到,與此同時的隴州城里有一份驚喜在等著她!
終于,肖語兒玩夠了,騎著‘一斤’與秦云天返回城里。但在城門前時,肖語兒下意識地回身,看著身后‘一斤’揚起的灰塵,心里莫名的有些留戀。
回到秦家酒莊的肖語兒還沒下馬,就被酒莊后院進出的下人嚇了一跳。秦云天也是,任誰看了那下人冒失著急的樣子都不免得要擔憂。
“怎么了這是?大壯這個時辰你不該在馬廄打理嗎?這么跑這來了?”
“哎呦,公子爺您可是回來了,今兒莊里來了兩位客人,大家伙都在大廳陪著。我負責公子的馬匹,可那位公子的馬實在是難伺候,這不,我正準備去買些新的草料呢!”
那位名叫大壯的苦著一張臉慘兮兮的說著。原本這莊里都是些粗糙的馬匹,沒有什么名貴品種,自然這草料也就隨意了些。可自從一個月前‘一斤’來了之后,負責馬廄的大壯事情就多了起來,先是草料的精細,再加上馬棚的打掃,‘一斤’的清理,原本他輕輕松松的活繁重了不說,還不能時不時去前院溜達了。這次更好,來了一匹比‘一斤’還要難伺候的馬!他這命,苦呦!
聽完,秦云天和肖語兒對視,忍笑!
“對了,公子爺,那兩位客人可是在莊里等了不少時辰呢,秦伯讓您回來了趕緊過去!”
說完大壯就急匆匆的跑掉了。秦云天和肖語兒這才笑出聲來。對于這大壯,肖語兒是知道的,人懶且滑頭,但卻極懂看人臉色;愛耍小聰明,也極會討人歡心。這次只怕是他實在搞不定那匹馬,怕被責罰,所以才急匆匆的跑出去吧!
兩人把韁繩給了莊內的下人,稍微洗漱一番,便往前廳去了。
肖語兒對那匹難以伺候的馬匹的主人極其好奇,要知道‘一斤’的食料不說最好,也已經算得上上等了,既然比‘一斤’還挑,也不知什么人才養得出這樣的馬?
來時總是想得萬般好,等到跟前才知曉,所有想象都是如此的貧瘠!
秦云天看著大廳里那一大一小的身影,覺得有些熟悉,似乎哪里見過;不過這個念頭也不只是一閃,便遺落在那一抹驚艷里。
只見大廳里的兩人均皆面容精致,只不過大的那人身材挺拔,一身白衣襯得膚白如玉、宛若謫仙;而小的那人,淺藍的衣衫映著圓潤白皙的臉龐極其討喜。不過可惜,那一大一小似乎都很疏離,沉靜的面容帶著對陌生環境的隔閡,疏遠而又淡漠。
走近了看,秦云天不由得為那兩人的容貌贊嘆。小的還小,五六歲的年紀小小的身子還沒長開,精致的臉上還有著奶氣。可即便如此也能看出此子絕佳的容貌,長成之后,必是‘禍水’一枚。
大的那位與小的容貌有些相似,一看就知兩人關系不淺。不同小孩子的稚氣,白衣人已然是讓人驚艷的面孔。只是白衣人那精致而又白皙的面容,加上纖瘦的身姿,總讓人難以辨別他的性別。
“小......小墨墨!”肖語兒突然間回過神來,興高采烈的大叫著沖過去。嚇了秦云天一個踉蹌!
“小墨墨,小墨墨,我好想你啊!哇!!!”也不知怎地,向來堅強的肖語兒抱著那個陌生人沒說兩句便大哭起來。
白衣人擁著肖語兒嘴角含笑,像是早已習慣了這樣的肖語兒,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順著肖語兒的頭發。
秦云天看著眼前糾纏一團的兩人,心里莫名地不爽,尤其是看著那白衣人的手,只想走上前去把他拉開,順便剁了那一雙不規矩的爪子!
顯然秦云天忘了,剛剛他還看著眼前那個雌雄莫辨白衣人心懷贊嘆,下一秒就像宰了那美人是要鬧那樣?
大廳里,原本陪坐的秦伯也被大哭的肖語兒嚇到了。他悄悄地走到秦云天身邊,想要張口詢問這到底是什么情況。別人不知,他可是知道,眼前這個相貌極好的人可是貨真價實的男人!而肖語兒直接這樣與一個男人肌膚相親,真的沒有問題嗎?
秦伯抬頭,然后又默默地低下頭去。看著秦云天滿身控制不住的怒氣,就知曉現在最好不要惹他,顯然不管眼前這白衣人是男是女,都已經惹怒了秦云天!
而不同于秦云天的生氣、秦伯的不安、和下人們的震驚,被人遺忘了的藍衣孩童倒是安安靜靜地看著這場好戲,淡定的神情和若有所思的表情,更顯得這群大人們的失態!
總之,秦家酒莊就這樣被這神秘的客人鬧得雞飛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