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丹鳳和凌偉鼎正要力爭，哪成想，凌天自己答應得倒是痛快，兩人頓時便愣在了當場。
同樣愣住的還有執法長老，他萬沒想到凌天竟真的答應了。
但緊接著，他那菊花一般的老臉，卻是漸漸舒展開來。
到底還是個小崽子，腦子雖比以前好使了些，但終究沒見過世面，不知武道之艱難。
“嗯，孺子可教也！”
執法長老瞥了一眼凌偉鼎等人，沉聲道：“連孩子都如此曉得事理，你們這些做大人的就不汗顏嗎？好了，你們不必再多言，就這么定下了。”
說罷他一擺手，便要邁步離去。
“喂！老家伙，你可要說話算數呦！”誰知剛走出兩步，背后卻傳來凌天戲謔般的聲音。
“你！”
他頓時一個趔趄，差點沒摔個大馬趴。
這小子之前一口一個“老頭”的叫著，還諷刺他“腦袋被驢踢”，這就已經讓他夠窩火的了，現在竟然蹬鼻子上臉，直呼他“老家伙”，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不對！他這是想激怒于我，逼我當眾出手，他好借機躲過族試，不能上他的當，忍了！”
強壓住心中怒火，執法長老沉著臉道：“當然，不過你要記住，允許你只要達到煉體二層便可過關，這已是老夫的底線，其他規矩萬不可再破，希望你不要辜負老夫一番苦心。”
話音落下，他飛也似地出了主殿。
不跑不行啊，誰知道這小雜種待會還會冒出什么離經叛道的怪話來。
“你、你，還有你，不好好修煉，跑來這里干什么？本長老罰你們面壁十天，明日一早來執法殿領罰！”
不一會，殿外傳來執法長老的呵斥，很顯然，那幾個受罰的，正是之前對他目光不敬之人。
“可是，現在是晚上，修煉已經結……”
“還敢頂嘴？面壁改成掃一個月廁所！”
“呃……是……”
凌丹鳳將目光從殿門口收回，轉向凌天，同時嘆了口氣。
“天兒，你太沖動了，修煉武道哪有那么簡單？說出的話如潑出的水，如果族試前你無法邁入煉體境二層，娘跟大舅也保不了你啊！”
凌偉鼎同樣眉頭緊鎖：“是啊小天，你怎么能答應他呢？那老家伙分明是不懷好意。”
一旁的凌宏雷也是不住搖頭，然而已成既定事實，說什么都沒用了。
“娘，大舅，還有雷叔，你們對天兒有點信心好不？”凌天卻是燦爛一笑，顯得胸有成竹。
看著兒子充滿臉自信的笑臉，凌丹鳳手掌微微握緊，似是有所觸動。
兒子在族試前達到煉體二層，她幾乎不抱任何希望，只是作為母親，內心總歸盼著兒子更加出色，哪怕明知希望渺茫。
“你們先回去吃晚飯吧，我跟大哥還有些事要談。”凌丹鳳揉了揉兒子的頭，然后和凌偉鼎一道進了內殿。
出了主殿，凌宏雷囑咐了幾句后，便徑直返回自己家中，而凌天則順著另一條路，慢悠悠地走著。
“敢跟執法長老頂牛，天少你是我的偶像！”
“謝謝你替我們支脈出了口氣。”
“嘻嘻，改天來我家玩哦！”
一路上，不少支脈子弟主動跟他打招呼，態度與以往相比，有了明顯的改善。
凌天心頭一動，嘴角微微揚起，還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沒想到自己的計劃，竟然起到了一些額外的效果。
“嗯，是時候收一些小弟了……”凌天心里盤算著。
兩世為人的他，自然比誰都清楚，這個世界雖崇尚個人英雄主義，但要想活下去，還要活得好，活得爽，活得牛逼，光靠個人的力量是不行的，必須建立自己的勢力。
俗話說“一個漢好漢三個幫”，人多力量大嘛，否則也不會有那么多幫派、宗門存在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幫熊孩子的心思并不怎么單純，光憑幾句漂亮話可不會買賬，真要想打動他們，只能用大量的修煉資源。
可自己一窮二白，哪有多余的資源給他們？執法長老倒是說了，從今起族內資源向他傾斜，但是那老家伙的話……只能呵呵。
“看來，是到了向那些曾經欺辱過‘自己’的混蛋們，討還利息的時候了。”凌天臉上不由綻出一絲冷笑。
…
此刻，一間幽閉的密室之內，籠罩著層層青霧，令室內的一切在霧氣間若隱若現，看不真切。
下一刻，青霧發出一陣劇烈攪動，顯露出一具盤坐的老者身影。
忽然，老者猛地站起，扎了個四平八穩的馬步，雙掌緩慢而有規律的舞動起來，密室內頓時掀起道道勁風，青霧被吹得震蕩翻滾。
隨著動作頻率加快，他雙掌帶起道道殘影，而青霧則漸漸形成一個環形，跟隨他雙掌不住回旋。
“呵！”
當轉速達到極致時，他雙掌猛然一震，霧環氣立刻被震散，緊接著他嘴巴一張，青霧形成一股漩渦，一點不剩地被其吸入口中。
“呼——”
收功后，老者緩緩吐出一口氣來，雙目睜開，顯露出兩只金色的眸子，光芒四射，看起來頗為詭異。
再一眨眼，金眸已然回復成原本的灰褐色。
旋即，老者臉上現出一絲苦笑。
“本以為等那小子十五歲后，我便可以安心回去復命了，沒想到卻出現如此變數……也怪了，區區一顆二品丹藥，效果有那么神奇嗎？”
尋思了片刻，他不禁搖頭：“算了，多想無益，還是盡快將這件事上報‘組織’，此事該如何處理，由他們自己定奪。”
自語了幾句，老者從儲物袋內取出一枚巴掌大小的玉片。
低語一番后，他手掌一揮，玉片“嗖”的一聲化成一道光芒，消失不見。
…
回到家，凌天痛快地洗了個澡，換了身干爽的衣服后這才步出房間，來到飯廳，此刻他早已是饑腸轆轆。
一番狼吞虎咽后，他被餓扁的肚皮，終于被豐盛的晚餐塞滿了，甚至還打了個嗝。
這時凌丹鳳走了進來，取出一只錦盒交給他。
“娘，這是……”
盒蓋打開，里面整齊地擺放著五顆龍眼般大小的丹藥，灰不溜秋很不起眼，但藥香濃郁。
凌丹鳳笑道：“這些是一品丹藥淬體丹，能夠逼出體內雜質，改善體質，煉體境四層以下皆可服用，你每隔三天服用一顆，效果應該不錯。”
既然兒子選擇了武道一途，她這個當娘的自然會全力配合。
“娘，這個……不好吧？”凌天一臉躊躇。
淬體丹雖是一品丹藥，但價格卻是不菲，即便像凌家這樣的大家族，也不可能儲備太多，凌丹鳳一拿便是五顆，很容易引來詬病。
再說，他體內雜質已被排出，這五顆丹藥對他來說已是意義不大。
“呵呵，跟娘客氣什么，執法長老不是說了資源向你傾斜嗎，這些都是你應得的。”
“好吧，謝謝娘，孩兒便收下了。”聽母親如此說，凌天便不再矯情，將盒子收入懷中。
雖然這些丹藥對自己沒什么效果，卻正好拿來收小弟。
見兒子收下丹藥，凌丹鳳滿意地點點頭，接下來二人又聊了會家常，凌天便告辭而去。
看著兒子的背影，凌丹鳳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眼望虛空口唇微動，像是在跟某人訴說。
“阿籍，一晃咱們的兒子都十五歲了，如果是普通人家的孩子，這般年齡都要張羅娶媳婦了……”
忽然，她神色一動：“十四年前，北荒鎮陳家家主來府上做客，那年他正巧生下一女，而天兒當時剛滿周歲，兩家便定下了一門娃娃親。”
“細細算來，那小丫頭今年也快十五了吧，不知這門親事陳家是否還記得，要是兩人早點完婚，再給我添個孫子……”
想到這她不禁莞爾，自己也才三十多歲而已，卻開始幻想著當奶奶了。
說巧不巧，凌天正在自家庭院內散步，此刻恰好走到飯廳窗前。
無意間聽到母親的話，他先是一愣，隨即表情變得古怪了起來：“臥槽！臭了大街的‘退婚梗’，怎么有種要在哥身上重演的感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