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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 萬里封侯
  • 北陶
  • 3543字
  • 2018-09-17 20:55:00

“你覺得陸掌門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幾人去后面休息時,宋安鈴把白璧送回房間,留了片刻,問道。

“溫厚,細心,懂人心。我覺得他非常敏銳,就算在他面前藏著掖著的,他嘴上不說,但是他心里都清楚。”

宋安鈴“嗯”了一聲,道:“所以你說話就這么不客氣的嗎?”

白璧疲憊地笑了笑。宋安鈴觀她神色,輕嘆了口氣,帶上門出去了。出了門外,才看見等在外面的傅肖。傅肖看著她,問道:“怎么樣了?”

“我重新包扎過了,”宋安鈴和他一起站在院中,輕聲道:“衡山下即危機四伏,衡山上卻平靜從容,其中定有什么我們不知道的事。小心注意。”

傅肖點了點頭,擔憂地看了眼緊閉的屋門,又四下里看了看,輕聲道:“陸掌門的脈象,其中亦有蹊蹺。雖看起來似乎中蝕春丹之毒,但似乎又有一種毒性壓制著蝕春丹,他雖目不能視,但言辭清楚,手指亦能動。中了蝕春丹的毒性,本應該是先是手腳四肢、再是唇舌口鼻才對。”

“你的意思是,有可能是又有一種毒性壓制了蝕春丹?”宋安鈴皺眉道:“你確定嗎?”

傅肖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猶豫著道:“我確定有這么一種毒,但不確定到底是什么。”

宋安鈴沉默片刻,來回踱了兩步,又問了一遍,道:“你確定?”

傅肖終是肯定地點了點頭。

宋安鈴很慢很慢地輕聲道:“阿璧的直覺總是對的。”

傅肖不解地抬起頭,不知道宋安鈴在說什么。宋安鈴自己卻清楚,白璧對陸華焉的態度,曖昧不明。她雖然直言不諱地稱贊陸華焉,但態度卻不太友善。白璧固然本身便是一個鋒芒畢露、敏銳聰慧的人,對人一向敏銳警惕多于相信理解,卻也不是一個會隨隨便便對一個人如此冷漠的人。

那只能是,陸華焉給白璧的感覺,并不太好。

但白璧心里還記著她對陸華焉的態度,雖冷漠不客氣,卻也沒有真的含多少惡意。白璧珍重她的情義,她也不愿意因此讓白璧真的為此退讓。

和陸華焉那都是少年時的交情了,但和白璧,卻是這么多年的莫逆之交。

想到此處,宋安鈴問道:“他們給你安排住在哪里?”

“旁邊的院子。”傅肖指了指左側的小院。衡山上這片地方專門被辟出來作為客舍,連續幾排的小院子,清幽雅致,非常精巧。宋安鈴道:“這樣的小院,就算我們四個人都住在一個小院子里,也不會擠吧?”

傅肖沒說話,看著她,就聽宋安鈴輕聲道:“今晚,你和武群陽悄悄過來。”

看來,她是選擇了他們。傅肖終于露出了點笑意來,點頭道:“我和小武說。”

宋安鈴就輕輕嘆了口氣,看向身后禁閉的房門。低聲喃喃道:“也不知道,我們來得究竟是對,還是不對?”

***

入夜,傅肖武群陽果然輕手輕腳地翻墻過來了。宋安鈴和白璧站在墻下接應他們——一見面,白璧就笑道:“有人吧?”

武群陽這傻小子心有余悸地點了點頭,小心地又看了眼身后,正準備說話,就見白璧和宋安鈴幾乎同時比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頓時話悶悶地吞了進去。

過了半晌,白璧才微微側了側頭,四人回到房間,武群陽解下身上的小包袱,看著他們,臉上大寫的“不懂,求解釋”,還沒說話,大家就看懂了。

宋安鈴看了眼神色懨懨的白璧,和面無表情的傅肖,嘆了口氣,出聲道:“衡山上可能有問題。陸華焉身上的毒有問題,氣氛也不對勁。”

“還有白天見到的,小武說的,那位宮肅箏的信號,也十分不對勁。”白璧手指敲了敲桌子:“我們要做好準備,他們可能真的是在這里。”

武群陽頓時瞪大了眼睛:“宮叔?”

“他很厲害么?”白璧看著傅肖謹慎地一杯杯試過茶,反復確認,才終于點了點頭,挺好奇地看了眼武群陽:“所以覺得幫我們有失身份嗎?”

武群陽被白璧的話說得一臉尷尬。畢竟他還是宮肅箏手底下的人吶,等他回了西陽關,還是要在宮肅箏的手底下做事的吧?白璧大喇喇地在說什么啊!

宋安鈴忍俊不禁地看了眼白璧,笑道:“宮先生相比是祁陽侯手下的得力干將。”

以祁陽侯心智、本事,他若真想成事,想必不會愿意結下和白璧的梁子,他既然誠心派人過來,想必不會給她只會拖后腿的人。只是現在雖說出了些差錯,但是若宮肅箏真的在衡山出了事,還能在這般危情下發出信號,也說明此人確實應該是本事不差的。

白璧端著茶杯喝了兩口茶,不再執著于宮肅箏了。對宋安鈴道:“我覺得陸掌門溫厚細心,雖然覺得他看起來很好,卻并沒有想要親近的心思。不像越大師兄和行之那樣——”白璧搖了搖頭,微斂了眉,疑惑道:“總覺得他好像在打量我,或者說,是在衡量我。感覺他的眼神能穿透偽裝,看到人的骨子里去。”

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但似乎并沒有惡意。”

所以,她只是不喜歡他,卻沒有對他產生質疑。只是夜里,他竟然真的安排了人看著他們的院子,白璧心道:是怕傅肖看出破綻來嗎?

“我們走嗎?”武群陽小心翼翼地開口道:“趁著天黑,快點下山?”

“也不必,越承寧和大師嫂也在呢,”宋安鈴擺了擺手,也不太在意的模樣,“衡山有什么隱情是一定的。但是這隱情還未必真的是針對我們的呢,再等等也無妨。陸華焉那么聰明,想必會解釋點什么吧。”

她話音剛落,院門處果真傳來叩門聲。宋安鈴直了直身子,看了眼傅肖和武群陽。兩人迅速藏進帷幔后面,白璧飛快倒掉杯子里的茶水,倒扣回去,宋安鈴這才施施然起身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人竟然是披著寬大黑袍、帶著斗笠的陸氏和越承寧。

宋安鈴挑了挑眉,側了側身子,示意他們進去。白璧站在窗前看著他們,只見越承寧深深彎腰,施了一禮,這才和陸氏走了進來。

白璧暗自點了點頭。

就算是對故人的懷念吧,白璧也不希望越承寧變成不好的人。

越俞和那樣大家都知道的脾氣好性子佳重義氣的男人,他的妻兒,若真的有朝一日變成和他本心漸行漸遠的人,只怕他泉下也難安心吧。

陸氏走進來,坐在桌邊,看了眼桌面,便輕聲道:“傅二公子和武少俠也在吧,深夜打擾,原是不得已,不必相避。”

白璧點了點頭,傅肖和武群陽走了出來。陸氏輕施一禮,很快坐到了一邊。

這下白璧是真的有些驚訝了。看這架勢,做主的人竟然不是陸氏,而是越承寧?陸氏只是陪著他走來罷了。

越承寧目光平靜,看起來已經不像幾個月前天真單純的少年了。眉目間是堅定和沉靜,靜靜看著他們,深吸一口氣,這才開始說話。

“我曾經聽爺爺說起過‘雪衣盟’和‘曙色盟’。”越承寧開口便驚人。白璧和宋安鈴對視一眼,都沒想到越云會和越承寧說起這個……難道越云早在風云初變時就已經想到了最差的結局嗎?“爺爺說,越家莊屬于曙色盟。”

白璧點了點頭,聽越承寧繼續道:“曙色盟中人彼此其實本應不知曉對方的身份,但是時間長了,慢慢地,他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一些人的身份。”

白璧心道:當初問了越云那多少次,他最后也沒來得及告訴她。

“這其中,有衡山的人,如舅舅、大師兄哦那個等,有易門莊當時的少莊主、現在的莊主邵劍譚邵莊主,有千機山莊的人,有劍門的人,有薛家的人,有秦家的人。爺爺說,他的身份還有那么點分量,所以大家幾乎都知道他。”

“越家莊存在一日,那人便睡不安穩。如果她要成事,哪怕沒有做好準備,也要放手一戰,遲早拔了這顆釘子。但是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與其整日惶惶不安,不如靜下心來,好好練好自己的本事。他從不后悔入了曙色盟,哪怕他不知道盟主是誰,哪怕他可能要搭上全部身家性命,”越承寧終于哽咽了起來,狠狠抽了兩口氣,強撐著把話說完:“江湖人要是連這點血性都沒有了,那和殺豬的屠夫有什么區別?”

陸氏也慢慢落下淚來。當日越家莊幾乎全部覆滅,她的丈夫、公公,越家莊的支柱全部倒下了,若沒有白璧和紀行之的援手,只怕她和越承寧都……

武群陽“啊”了一聲,緊緊握住了拳頭,聲音壓抑之極——“我們家當日也是這樣的。我爹、哥哥們……可是我爹也說過,我們武家,姓了武,就要有點姓武的血性,不能被人摁著脖子當奴才……”

江湖人如野草生生不息、千百年不衰的命程,就是靠著這點說不清道不明的“血性”來活著的。哪怕明知前方是刀山火海,是家族覆滅、門派衰竭,也要硬著頭皮一往無前地頂進去,至死方休。

眾人一時間都有些說不出話來。

越承寧狠狠抽了兩鼻子,抹了把眼淚,繼續道:“爺爺說,曙色盟中人不可盡信,但是衡山不同。從越家莊和衡山從聯姻始,就是休戚與共、守望相助的戰友。若我有朝一日無路可走,可去衡山。若衡山有事,越家莊總是只剩下累累廢墟,也要竭力相助。”

當日越家莊出事,衡山派去的幾位弟子全部戰死,也不枉這一聲“守望相助”了。

“前不久,舅舅傳信過來,說衡山有變,近日里叫我們無論誰傳信過來,都不要來衡山。但第二日一早,山莊門前便有人放了二師兄的頭顱。”

越承寧臉色慘白:“我見過二師兄。他的頭上都是血淋琳的,眼睛怎么都閉不上……匣子下放著一張紙,上面寫著‘山高水長’。”

話到此處,才算是真的入了深境。

“我記得爺爺說過,‘山高水長’是雪衣盟暗中約定的暗語……”

“所以你們就過來了,”白璧皺眉:“來了就走不了了嗎?”

“我沒忍住,”越承寧耳朵都紅了,“我不該逞能的……”

逞不逞能的,白璧說不好。畢竟是血脈至親和盟友,若什么表示都沒有,為免太過冷情。可若來了,以越承寧和陸氏的本事……

白璧嘆了口氣,和宋安鈴對視一眼,均覺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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