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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 萬里封侯
  • 北陶
  • 3442字
  • 2018-09-03 20:55:00

宋安鈴也不是悲天憫人的大圣人,更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天真少女。白璧的話一出口,其實已經真真實實進了她的心里了。

她嘴上還勸了白璧一句,心里卻已經漸漸萌生起疑惑來。白璧在想什么,她很快就想到了,也很快就覺得……有道理。

天下蒼生紛紛擾擾困住自己尚且不自知,越是聰明人越容易生疑。宋安鈴即使已經開始動手了,她的心里還在反反復復地一遍一遍撕下他們蒙面的黑巾。

她的劍法本習自父親宋衡,宋衡是真正的君子、大俠,他的劍法自然是一派大家風范,一招一式只奇不詭,更沒有下三濫的招式。只是不知為何,從小就由他一手帶大的女兒宋安鈴性子與他不說截然相反,相似的地方也不見得更多些。許是因為宋衡本人就博學廣識,宋安鈴學的也多,再加上十幾年走南闖北,從她父親身上學來的劍法,到了現在,已經不太能看出宋衡的影子了。

反倒是和她的狐朋狗友白姑娘一樣,略帶詭奇,而威武當風。因白璧用的是刀,在氣勢上比她更勝一籌,但從根骨里,她們兩人倒是越來越像了。

她們聯手,端的是橫掃千軍、奇招不斷。

而更要命的是,果真叫白璧說著了,對面的人雖然能看出來內力頗深,每一招都要震掉普通人半條命的架勢,可手上的兵器,還用得真不是很趁手。

那用刀的,下意識還會使出變劈為刺這樣的明顯的劍招,那使流星錘的,還會有劈砍的招式。畢竟,且不說武群陽,但說白璧和宋安鈴的聯手,就不是一般人能輕輕松松招架住的。被逼得狠了,原本擅長的武功自然而然就使出來了。

一開始還有人看著一旁的傅肖蠢蠢欲動,大概是想先借了他來威脅他們,卻見傅肖竟然帶上來了一只細細小小的竹筒端在手中。在場的人大多識貨,一眼便認出來正是千機山莊的“飛雨針”,一旦觸動,極細極細如牛毛細雨般的針便會撲面而來——更要命的是,此時執“飛雨針”的人可是藥王谷的人!

天知道這些針上有沒有毒。

畢竟都到了這個時候,傅肖再傻,也不會還放他們一條生路。何況,傅肖一點都不傻。

想當年藥王谷和千機山莊同為中原四大武林世家,彼此之間定是互有關聯,千機山莊出人、藥王谷出毒,也不知道這樣的“飛雨針”,藥王谷還有多少?

這下子,反倒是沒人敢打傅肖的主意了,都紛紛本著武群陽去了。

白璧低哼一聲:“一群老不死的王八蛋,也好意思對著一個孩子動手。”

只是這六人也頗難對付。他們雖然兵器不趁手,但是內力還在,對武群陽這樣的半大孩子來說,本就是打根基的時候,內力完全不能和這些已經修煉成精的前輩們相比。再加上他們組成的陣勢竟然頗為精妙,一人即一環,環環相扣,無論是進或退,都極有章法,半點不亂。

一時間,他們誰也占不了上風。

但是黑衣人們畢竟還有后援,而他們卻身后無人,前路難行。且白璧畢竟重傷未愈,久戰對他們來說,并不占優勢。

白璧輕舒一口氣,和宋安鈴對視一眼,突然彎腰,竟然主動滑進他們陣法之內。她的動作舒緩,手上卻一點不慢,手腕急速翻轉,兩把削薄的刀刃重重磕在一人的劍刃上。

她竟然不守不防,以全力進攻的架勢,竭力打開一個缺口。

呂不關親手打造的長刀,和黑衣人們不知從哪里翻出來的兵器自然不可同日而語。只聽兩聲令人倒牙似的酸澀聲,那執劍的黑衣人被她甲得連退兩步,劍刃顫了顫,他輕輕碰了碰地面,竟然斷為三截。

白璧看也不看身后,微微一個錯身,還是不閃不避的架勢,竟然直奔著那流星錘而去了。在她身后,宋安鈴和武群陽緊隨其后,替她隔開了身后的攻擊。

白璧百忙之中,竟然還笑著回頭道了個謝,氣得宋安鈴差點一劍鞘拍在她腦門上,狠狠把她打清醒了再說。

不過,因著剛剛白璧不要命似的斷劍,這陣法竟然真的亂了起來。

站在圈子外的傅肖二話沒說,飛快擰了把機關,那個使劍的倒霉蛋先是劍被白璧砍斷了,人也哼也沒哼,最先倒了下去。

白璧淡淡回頭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詫異,又很快溢出了一點笑來。

傅肖朝她點了點頭,默不作聲地拎著竹筒,對著不知道哪一個倒霉蛋。

白璧的兩把刀都是呂不關老爺子親手鍛造的,一點都不輸于當年的四大名器,也就是名聲略遜了點。此時她二話不說,不管不顧地奔著人家的兵器去了的模樣,竟然真的讓她硬生生破開了局面。

他們沒把一個人稍微趕出去了點,那個人就會被傅肖眼疾手快繼續放倒了,配合……相當默契,非常有一來一往、奇兵制勝的……名將風范。

白璧忍不住腹誹道:不知道不知情的人看到了這樣的傅肖……會不會對整個藥王谷都要感覺幻滅了。原本冷肅端方的傅先生,瞅瞅人家擰機關的利落勁兒。

宋安鈴的長劍其實也是名劍,但是無奈,長劍確實不適合劈砍……

武群陽原本是使軟鞭的,在這些人的包圍圈里,其實軟鞭用起來并不算順手。但越是這樣,反而越是能見出武群陽的本事來。在狹窄的包圍圈里,雖然發揮出來的威力不及之前,但是竟也沒傷到自己人,反而是還頗能幫上白璧的忙,這就很了不起了。眼見就剩三人了,白璧也不費大力氣繼續砍人家兵器了,一人圍住一個,單打獨斗再占不到便宜,那就別混了吧?

宋安鈴很體貼地給武群陽留下了剩下的一個使劍的,覷著這三個人沒什么斗志一臉想跑的模樣,沒話找話道:“我說你們,蒙著臉怕被我們看見,是因為我們認識你們嗎?”

那黑衣人看起來一點都不想回答她。他們想跑來著,無奈剛剛不知白璧踩了個什么步法,三人竟然莫名其妙地轉到了他們外面,現在反倒是他們被包圍了。

好在白璧傷重未愈,此時攻勢并不猛烈;武群陽經驗不足功力不深,時間久了困住他并非難事。最麻煩的就是宋安鈴了,她武功本就是極厲害的,此時沒病沒災的,時間一長,他定會落了下風的。

只能死撐著寄希望于同伴們還能撐住一時,等救兵來了。

他似乎已經忘了還站在包圍圈外的傅肖了……宋安鈴此人最擅長察言觀色,更兼此時一般注意力都放在他的眼神上了,連蒙帶猜的,其實也猜了個差不多。頓時手下劍勢一變。原本還戴著三分君子氣得劍法頓時殺氣凜冽,竟不管不顧地,先要那它祭劍了!

宋安鈴動手,最是穩妥,極少出錯,極少有差池。此時也不例外,宋安鈴手腳利落地削了這個還在傻兮兮做白日夢的男人,隨手把他挑了出去。

還在和白璧與武群陽掙扎的兩個黑衣人互相看了看,很有眼力勁地飛快扔掉了手里的兵器,“啪”地跪下來了。

正在提劍過來的宋安鈴:“……嗯?”

白璧慢吞吞地走到一邊休息。她剛剛吞了顆傅肖之前給她的藥王谷出品的頂級傷藥,暫時提起了點精氣神來,等這會沒事了,精神松了下來,很快就覺出疲憊來。把人留給了宋安鈴,自己就先找了塊大石頭坐了下來。

傅肖看了看地上還躺著的人,收起了“飛雨針”,走過去給她把脈。覺得狀況還算好,這才松了口氣,擰著眉頭看了她一眼。

白璧縮著肩膀裝鵪鶉。她這個人,性格強硬慣了,要是跟她吼兩句,她能打回來;可偏偏就見不得老媽子似地擔憂嘮叨。對此,白璧的解釋是,聽多了紀行之的啰嗦勁,聽見了啰嗦聲就頭疼。

宋安鈴似笑非笑地看著地上趴著的兩個人,抬了抬下巴:“不先把臉露出來給我看看?這點誠意都沒有嗎?”

武群陽默不作聲地站到了他們身后,手里還緊緊地攥著軟鞭,防止他們突然暴起傷人——他對這些人可是半點好感和信任感都沒有。

那兩個人似乎猶豫了一下,這才慢慢伸手,扯掉了臉上蒙面的黑巾。

宋安鈴幾乎倒抽了口冷氣。

若不是白璧滿腦門的刁鉆主意,去毀人兵器,面對這些人,時間長了,苦戰之下,最后吃虧的是誰,還真不一定。

宋安鈴輕聲喚了一聲:“許師叔,戴師叔。”

那兩人頭壓得更低了,原本挺直的后背,都似乎深深地彎進了土里。

就在這時,白璧突然出聲,輕聲問道:“是蝕春丹嗎?”

那兩人渾身一抖,目光驚懼地抬起頭,看向了白璧。

傅肖的眉頭狠狠皺了起來:“先是浮生蠱,又是碧山蠱,還有蝕春丹……水沉煙身邊定有一位擅長蠱毒的人。這些蠱毒分明失傳已久……”

說到后來,他自己的聲音里都帶著不可置信。

按理說,藥王谷是天下第一等的醫藥圣地,連身為藥王谷弟子的傅肖都只聞其名、未見其物的蠱毒反復出現——那此人的身份,該是何等人。

白璧幾乎不敢深想。

傅肖輕聲道:“蝕春丹也曾失傳已久……我只見過書上曾說,服下蝕春丹的人,若沒有及時服下解藥,毒性會一年一年漸漸蔓延……也許一開始是手,然后是胳膊、肩膀、嘴、眼睛……最后變成一個全身都不能動的……活死人。”

被宋安鈴喚為“戴師叔”的那人,很快嘆了口氣,輕聲道:“傅先生所言不錯。”

“怪不得,墮此魔道。”宋安鈴的神色近乎悲憫,她低聲道:“許師叔和戴師叔,都是易門莊的人。你應該見過易門莊的莊主邵劍譚。”

白璧想起來了,當日還曾在越家莊時,邵劍譚以越家莊為掩飾,向她解釋了雪衣盟的“山高水長”……還有老莊主邵英亭與水沉煙的聯系。白璧甚至還能想起來,那個長得很好看的男人……

“易門莊又和雪衣盟聯起手來了么?”回過神來,白璧果斷問道:“邵劍譚知道你們的事嗎?”

兩人對視一眼,緩緩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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