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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 萬里封侯
  • 北陶
  • 3362字
  • 2018-08-12 20:55:00

霍東雷連忙把袖箭扔到了地上。

羅吉瑋渾身一顫,這才反應過來似的,看了眼手心,只見流出來的已經不再是鮮血了,而是帶著深黑色的濃稠的血液,看起來就十分不祥。羅吉瑋茫然地抬起頭看著他們,突然連滾帶爬地向前蹭了兩步,緊緊攥住傅肖的衣擺:“長明先生,救我!我什么都說……不是我,不是我,我錯了……”

先前的小七,這次的羅吉瑋。似曾相識的場景又重新出現,白璧幾乎都忍不住要嘆氣了:“我看起來就那么像爛好人么?次次拿這樣的法子對付我……”

您渾身上下和“爛好人”這三個字就沒啥關系。眾人無奈,霍尋玉翻了個白眼,道:“你要是爛好人的話,那我就是大善人了,想什么呢你。”

白璧慢悠悠地看了他一眼,“哼”了一聲。

傅肖搖了搖頭,只看了他一眼,便低聲道:“你起來吧,已經晚了。”

只是手心不大的傷口,一息之后便是這個樣子,就是不懂醫藥的人也能看出來此毒的厲害處。傅肖的這一聲“晚了”,本就在眾人意料之中。

羅吉瑋呆呆地看著傅肖,尚不死心,卻猛地一跤跌倒,渾身抽搐,嘴角不斷地涌出暗色的鮮血。不是鮮紅的鮮血噴發,而是不祥的暗色的血塊滾落,傅肖和傅辭幾乎同時彎腰,飛快出針,眼疾手快地封死了幾大穴位。羅吉瑋躺在地上兀自抽搐,卻也不再吐出那樣的血塊了。

白璧扶著傅娉,慢慢俯下身,問道:“誰讓你做的?”

“我不知道……”羅吉瑋眼里含淚,自己也已知大限將至,聲音里都帶著哽咽,“我不知道……他給了我定骨丹,說能治師父的病……我……他和他們是一起的……我就見過他一面……”

他說的是剛被霍尋玉追上的、同樣躺在地上尚在哀嚎的男人。

他不知道是誰讓他做的,白璧信了,大家都信了。羅吉瑋不過十三四歲大的年紀,衡山一脈,風氣極正,他還沒來得及學會陰謀和劃算,就遇到這樣的事。白璧輕聲問道:“陸掌門病了么?”

羅吉瑋艱難地點了點頭,緊緊抓著手邊的小荷包,手指痙攣著,想塞給她。可是他全身大穴都被傅肖和傅辭封住,除了嘴,哪處都動不了。白璧看著他都覺得可憐,從他手中抽出荷包。

那日在客棧里,羅吉瑋還能一臉無辜地說不知道這枚定骨丹是怎么來的,現在卻什么都說不出來了。因為,這枚定骨丹是用他的命換來的。

當年的五岳,現在也就只剩下衡山一脈一息尚存,卻也奄奄一息。陸華焉究竟是怎么“病”的?他的“病”還能不能好了?

“看來我們還得上一趟衡山,”白璧嘆了口氣,看向傅肖,“你去嗎?”

羅吉瑋不算惡人,但是究竟存了一份壞心思。雖說是被人挑唆,甚至說被人利用,他天真到甚至不清楚他們究竟是什么人,就為了一枚定骨丹,做下這樣的事。雖說事情解決了,但大家心里都有幾分沉痛。

羅吉瑋才十三四歲的年紀,連山下都沒去過呢,就死在了山下。

傅肖看了看地上少年的尸體,道:“我原本以為,他本心就不正,想不到……”

同樣是犯了錯,為何犯錯總有不同的理由,有些理由可以被原諒,有些理由卻不能被原諒。羅吉瑋年紀小,又是為了師父的救命藥……

霍尋玉突然道:“他年紀小犯下這樣的錯誤,不算大過。”

“我若沒猜錯,當日關銓追殺衡山眾人時,因為藥在羅吉瑋身上,所有的師兄師叔們都為了保護他而喪命,這也是他會如此拼命的原因吧。”

眾人俱是沉默。傅肖嘆了口氣,看著他們,沉聲道:“我們若是繞路,只能從衡山后山上去。但是衡山后山想必是衡山一派的秘密之路,我們人生地不熟的,只怕很難上去。但若先回藥王谷,過段時間再來,羅吉瑋又……”

總不能讓羅吉瑋真的躺在山底下爛了吧?而且還不知道陸華焉究竟是何情形呢,若是命懸一線急等著定骨丹來救命,他們這一耽擱,又不知會有什么事呢。

白璧低聲道:“那就從前山進吧。”看了眼周圍,低聲道:“我和傅娉兩人上山,小玉兒留下,記著聽大人的話……”

她話音未落,就被傅肖打斷:“此事不妥。”

霍尋玉嘟噥了一聲:“誰是小玉兒啊?干嘛這么叫我?”

就連傅娉都震驚地看了她一眼,非常直言不諱膽大包天道:“你不要命了?”

若是昨日她沒有上山探路,沒有受傷,偷偷潛進去不成問題。顯然啊,現在白璧都沒有逞強說要一個人去,想必是知道自己此事狀況不妥,所以才會想和傅娉兩人一起。但話說回來,傅娉武功并非算得上是一流高手,若真和高手交鋒,傅娉絕對討不得好處。既是擔心白璧,也是擔心傅娉。

白璧嘆了口氣,她說出來也知道這不是好辦法,可眼下卻處在不得不上山、卻上不去的窘境,白璧也忍不住有點發愁。

從此處去藥王谷,以他們此時的速度,最少也要半個多月才能到,一來一回一個月都不夠用。白璧敲了敲桌子:“不然我們在此處再等幾天?盡快飛鴿傳書,問一問安鈴姐姐能不能趕過來?”

常山距離此處倒是還算比較近……宋安鈴若在常山,倒也能趕過來,就怕她這個閑不住的,眼下又不知去了何處……但是也算是一個辦法了。

所幸,宋安鈴還真在常山,知道他們有事,來得也很快。才過了三日,一身勁裝的宋安鈴就來到了客棧。藥王谷神醫在側,白璧的傷好得很快,眼下重傷初愈,雖看著還有些蒼白消瘦,但精神尚算不錯。她本來就和宋安鈴投契,眼下又是許久不見,中間又經了這么多事,再看見宋安鈴,確實歡喜。

宋安鈴一見她,確實大吃一驚。白璧素來都是一身黑衣,但平日里一身黑衣看起來冷漠寡淡,此時卻是憔悴可憐,一身黑衣襯得人格外消瘦。白璧笑了笑,抱著胳膊看著她:“怎么了,一別半年,不認識我了?”

“半年個屁,”宋安鈴遠看是美人,和白璧廝混在一起,卻是個混不吝的,張嘴毫不客氣道:“你現在武功也算得上是高手了,誰能把你傷成這樣?”

“進來說,”白璧拉著她先進了屋子,他們越過衡山,就住在衡山外的松陽府,松陽府是方圓幾十里最繁華熱鬧的地方了,埋伏在衡山的眾人也不敢在這里明著對他們下手。且這里環境他們也不熟,真碰到了白璧等人,未必能討得好去。白璧給她倒了杯茶,這才坐下來,輕聲笑了笑,道:“是衛襲。”

宋安鈴抓重點抓得比較奇怪,聞言,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問道:“衛襲武功如此厲害么?”

“不是他一個人,”白璧嘆了口氣,“要不然就算打不過他也能跑了。誰知道那邊那么一大群下三濫的人,就說那個荀談,趁著我分身乏術,背后暗算我。”

宋安鈴這才回到重點,問道:“衛襲是真的將你作為敵人了。”

即便很久不見,白璧也會給宋安鈴去信,信中不免談及路上的各種事,她和衛襲打過的交道,宋安鈴幾乎都知道。宋安鈴也忍不住嘆了口氣,道:“要我說,人家都不認你了,你還管他干嘛?就算真想管他,等他不想著殺你了再說就是。反正他的身份就是你說一嘴的事,將來你若想認他,就認;不想認他,也是你說一句話罷了。你們雖然是同胞親兄妹,但是你們十幾年一起長大不假,可剩下的一半你們也沒見過。說句無情的,小時候的情誼,縱使是血親,也不是那么真的。”

此時人家都不管你是誰了,見著你二話不說先動手的,你還想著心慈手軟?

白璧輕聲道:“安鈴姐姐,他是除了我以外,白家最后一個人了。”

“一個姓氏而已,”宋安鈴嗤笑道:“雖說他現在腦子不好,可是若真的心里有你,最親最親的兄妹啊,能心里連點情緒都沒有么?可他下手也沒什么收著的,要不是你自己跑得快,指不定你現在在哪兒呢。”

白璧笑了一聲,搖了搖頭,道:“說到此事,信里沒有說,我們想上衡山,是因為這么一件事。”

說著,就把羅吉瑋的事告訴了她。宋安鈴聽后,也忍不住嘆了口氣,道:“陸掌門我是認識的,越家莊陸氏嫂子我也認識的,想當初,我爹還想把許配給衡山的人,也是看中了衡山的風氣——想不到竟出了這樣的事。”

“我是覺得,不知道陸掌門眼下究竟是個什么境況,他們是否還在山上,五行幫的人有沒有上山。”白璧輕聲道:“怕就怕在,衡山上若是沒人,人又去了哪兒。”

宋安鈴道:“越家莊和千機山莊先后出事,不少人聚在了常山下。我爹不方便出面,我暗中打探了下,哪里的人都有。衡山的人,卻似乎沒有見到。”

“越家莊和千機山莊的呢?”

“都有,”宋安鈴也是一臉神色莫名,“越承寧前些日子下過帖子,但是我來之前,他還沒有去。越家莊其實傷亡不算重,除了越老莊主和越大師兄,山莊里的人大部分還是,”宋安鈴頓了頓,輕聲道:“但千機山莊就不好說了。”

“千機山莊和朝中牽扯頗深,兩方互知底細,對付起來自然更便易。反倒是越家莊,朝廷不知越家莊的根底,不是那么好動手的。當日云眾去了不少,卻沒有梅眾。”

若是出動了梅眾,那才是真要喪心病狂先下手為強的屠殺了。比如千機山莊就是。

“依你看,水沉煙和韶華郡主、祁陽侯究竟是個什么章程?”

宋安鈴輕聲問出了這一句話。這才是眼下最要命的事,所有的事情都要立在此事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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