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仍是陰沉沉的,宛如凝鐵。
艾沫早已準備好了早餐,夜佑只是匆匆吃了兩口,就問到,你知道樗兒,月樗么?
艾沫點了點頭。
“那你幫我把剩下的給她送過去吧?!?
艾沫又點了點頭。
夜佑披上斗篷就出了門,去找安諾。
艾沫找了個盒子,把早餐放了進去,也披上了個斗篷。站在門口,看著外面得有膝蓋深的積雪,吸了吸鼻子,走了進去,一步一步的,很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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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諾坐在門廊,面前桌子上的杯子里正冒著熱氣,她呆呆的看著遠方,那里,一個女仆正提著個盒子,在雪地里走走停停的。
安諾也想在每個早晨,天剛亮的時候,獨自走在空曠的莊園之中,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沒有人來打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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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學習魔法?”安諾問道。
“對?!?
安諾注視著夜佑的眼睛,而后撥開了衣領,在她白皙的脖頸上,掛著一條細細的銀色的項鏈。
安諾伸出了手,那條項鏈變成一道銀色的粉末匯在她的掌心匯聚成一團,如同一顆懸空的水球般波動著。
夜佑正在盯著那團銀色。
安諾傾下掌心,那團銀球就滾落下來,夜佑慌忙伸手去接,但,那顆在安諾手中安安穩穩的銀球,到了他的手中,卻開始潰散,銀色的粉末從他的掌上流了下去。
沒有人能接住這團星辰砂,它們被安諾操控著,就不會再有別人能夠控制它們,甚至,連感受都感受不到。
安諾也不知道為什么要這么做,測試魔法天賦的方法絕不是這個。
在夜佑眼中,這團星辰砂,就是他的未來,就是他的一切,但,他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團星辰砂潰散掉。
夜佑努力著,但那團星辰砂只是兀自的潰散。
安諾看著夜佑的絕望的努力著,想到了當初的自己……
夜佑的眼睛已經變得通紅,而安諾也回過神來,感受著夜佑的氣場,這是快要失控了。
當初自己也見過不少失控的人,懷著一個向往魔法的心,到最后卻變成了一個殘暴的精神病。
一抬手指,那些落入地下的星辰砂聚到指尖,匯成一個小巧精致的魔法陣。
嗡。
那個小魔法陣發出了一道沖擊波直射夜佑的腦門,夜佑哼都沒哼一下就倒了下去。
看著夜佑摔倒在地,安諾才從那股回憶帶來的負面影響之中恢復過來,隨之而來的,就是一陣后悔的歉意,自己又一次因為自己的過去,而給別人帶來了傷害。
屋里的女仆聽到聲響已經跑了出來,看到夜佑倒在安諾面前,楞了一下,轉身就要回屋。
“過來幫忙把他抬進屋里?!?
女仆聽到小姐的吩咐,趕忙就跑了過來。
夜佑的斗篷散開了,露出了纏在胸口的一圈繃帶。
安諾沒有多想,還以為這是那次在森德城中受襲擊時留下的傷。但,夜佑嘴角里流出的血讓她慌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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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司拉爾被管家倫斯從睡夢中喊醒,直接變成大鷹抓著她就飛了起來。拉爾可沒飛過,嚇得抓緊了胸口的項鏈,一道道柔和的金光擴散出去,打的合體成大鷹的倫斯哆嗦了一路,不敢還手,只能硬扛著。
好容易飛到安諾小姐的樓前,倫斯就把拉爾給扔到了雪堆里,隨后,撲愣愣的擦著地面沖進了樓旁邊的小樹林里。
冰冷的雪讓拉爾清醒了過來,她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書上說的恐高癥,原來這么一回事啊。
治療著夜佑,拉爾皺了皺眉頭,這怎么搞的,夜佑的胸腔里滿是淤血,看起來像是摔了一下狠的。
“怎么這么不小心,他昨天受的傷,剛好一點,今天就又給摔了一下,這可是會死人的。”
安諾站在一旁,聽了拉爾的話,先是愧疚,而后,開始皺眉頭。
昨天受的傷?
問了問守在門外的女仆,安諾才知道了昨天發生的事情,以及弟弟做出的決定。
很生氣,真的,安諾在黑魔島摸爬滾打了七八年,對于朋友,她可是很珍重的。自己那五弟伊德,年紀輕輕的,卻總是有點那些保守的過分的理念,煩死了。
看著拉爾正專心地給夜佑治傷,問了問情況其實還沒那么糟,畢竟過來的及時。
轉身出門,安諾要去找伊德跟他好好談談。
門口的女仆,看著安諾消失在拐角后,伸出頭,出神的看著環繞在拉爾身邊的小白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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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沫正在雪地里狂奔,她個子并不高,跑在雪里,積雪都埋到腿彎了。
“來,來,來人,來人吶,祭司姐,姐姐被,被老鷹,抓,抓走啦?。?!”艾沫邊跑邊上氣不接下氣的喊著。
跑著跑著,就發現地面的積雪,被什么東西給沖出一條道來,艾沫急忙就跑了進去,沿著那條小道一路奔跑。到了一個樹林邊上,正在喊著,老鷹抓,的艾沫,就撞到了一個人的懷里。
抬頭,管家倫斯正黑著臉看著自己。
艾沫楞了一下,隨后唄的一下就挺直了腰板,“管家大人!”
倫斯看著艾沫認真的樣子,生不起氣來,這孩子挺好,也挺勤快,就是有點呆,可惜了。
“老鷹,一只大老鷹把祭司姐姐給抓走了!”這孩子當時正在給幸福的吃著早點的樗兒,講著自己的艾沫城堡,就覺一陣風,祭司姐姐就不見了,跑出門就看到姐姐被一只老鷹抓著飛走了,急忙追了過來。
“沒事了。”倫斯拍了拍艾沫的肩膀。
“真的么?”
“對,”倫斯頓了一下,“我把那老鷹打下來了,你的祭司姐姐已經沒事了?!?
艾沫停了,這才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氣,隨后,跟倫斯告了別,找少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