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二日起來,段念只覺得頭昏昏沉沉的。
“沒想到這酒勁還蠻大的。”段念摸著自己的后腦勺道。一個鯉魚打挺就坐了起來,換好衣服拿著包袱和刀也就上路了。
曉霧將歇,走到小鎮旁的山上看著這個小鎮。這時段念還沒能領會到何為思鄉之殤,只想快點趕路到渝州去乘船。說來自己也確實從未坐過,心里難免有些激動。
其實,從段念下山那一刻起他便是激動的。世間的一切對于他而言,都是新奇玩意。
一路上,雖說是在趕路。可段念一點“趕”的意思都沒有,看著沿途的風景走走停停。有時看見路邊漂亮的野花他會駐足觀賞,或是看見樹上結的野果他會直接爬上樹去摘果子。
好不快活!
因此也沒能按時趕到渝州,在渝州旁的一個小村莊里借宿了一晚打算明日再進城。
半夜燈火闌珊,段念來到了一家點著路燈的人家借宿。開門迎面而來的便是一位老嫗,隨之是一位老翁。段念說明了緣由,老夫妻也沒多問便欣然接受了。老翁連忙拉他進屋,說“這驚蟄之時春寒料峭,一個孩子在外游歷可別凍病了。”說著老嫗也跟著附和了幾句。
進了屋段念這時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對老夫妻膝下無子,而他們的四個女兒也全部出嫁。家中就剩下了他們兩人了,不過看樣子他們也算是知足常樂。
后來簡單地交談了一番,段念就知道了這老翁姓齊快六十歲了,這老嫗本姓徐后來嫁給齊老伯后便稱齊徐氏。隨后段念便叫齊爺爺和齊婆婆。再者便是一些關于他們的近況,與尋常人家也并無二般。
一夜好夢,直至日上三竿段念才剛起來了懶懶地伸了伸腰,睜眼便看見老嫗笑著端著一盆水走了進來。
“小段你這孩子也太貪睡了,本打算來叫醒你。沒想到你還自己醒了。”說著老嫗將盆子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哈·····”段念尷尬地笑了笑,我哪知道我原來那么貪睡啊!以前在山上和師父一起時寅時我便起來了,這難道就是師父以前常說的水土不服?!段念心中想著也沒說出來,老嫗看他兩眼無神還以為他撞了邪。記得她連忙在段念面前講手揮來揮去,倏地段念怔了怔回過了神。
這才讓老嫗長長地舒了口氣,“你這孩子好生讓人擔心,剛才是怎么了?莫不是那魂魄出竅了?“老嫗關切地問道。
段念呆呆地搖了搖頭,“沒,沒有。我剛才就是走神了,讓婆婆擔心了是我的不是。”
“誒,你這孩子也真是乖巧。快起床洗漱吧。你爺爺在外面等著,說今天他帶你去城里逛逛。”
段念正打算起床,可聽見齊婆婆說齊爺爺要帶自己去渝州城里逛,段念就有些懵了。
“啊,婆婆您說什么?爺爺他要帶我去渝州城里逛?”
“對啊。”老嫗一臉興奮,“你可不知道吧?這渝州城里有個瓷器碼頭,那里的小吃可好吃了。還有什么說書的,畫畫的,唱戲的什么人里面都有呢!可有趣了!我還記得從前我還是個姑娘的時候,我爹就常帶我去那玩。”
段念看著老嫗講著兩眼直泛光,他看出來了老嫗對那地方可是深有感觸呢。
“啊?!果真如此那真是太好了!”段念雖并不是那么興奮,可也還是做出一副驚喜的表情。雖說是做出,可也不假也許從內心深處來說他還是很期待的。
不久段念便洗漱完畢,匆匆吃了早飯和老嫗拜別背上自己的行李拿著刀便跟著老翁進城去了。
一路上段念與老翁閑聊著,也都是些家常小事。可在段念聽來都是新鮮事情,其實左不過就是從前老翁的四個女兒都還未出嫁一家人平平淡淡的日常生活罷了。可那種淡淡地溫馨感段念從來沒有感受過,即使師父對自己再如何像是親生的一樣都無法彌補他沒有家人的這個事實。
曾幾何時他想過,自己要如何才能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哪怕就只是一個兄弟姐妹也好,可他知道這些都不過是他的幻想而已。
到了城里,段念才真的見識到何為人世繁華。原來之前的那個小鎮段念都覺得是個不錯的地方,到了這渝州城他才知曉何為繁華。
大街上到處都是商販,而中間的路卻仍能通過兩輛大馬車。街上的人更是絡繹不絕,有商人、有捕快、有小販、甚至還有外國人。段念簡直覺得匪夷所思,他的嘴從一進城開始就沒閉上過。
老翁轉過頭去看向他,忍俊不禁道:”哈,你還真是個孩子。怎么的這樣你便就看花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