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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 狐言胡語
  • 切羊羔
  • 4395字
  • 2016-05-11 12:41:11

我與南子清一路折騰,終是在夜晚折騰到了姜國邊境,休與山下。

倘若不是他道法高深,想必此刻南子清已然被我折騰死了。

夜色濃濃,夏日的夜晚似乎比什么時候都要涼爽,星光潺潺,四周的地段皆是從我剛從不周下山時路過般的光景。

風躥入我的脖頸,我分明是只毛發旺盛的狐妖,沒想到竟也被這夏風瑟縮地縮了縮脖子。

適時,南子清的聲音不急不慢地在我耳畔響起:“師父,抱緊我。”

話音剛落,我來不及思考是自己主動還是不主動,便被他伸手一攬,腰身緊緊被他握住,面對面,我的呼吸撲在他胸膛上,我想此刻我定是耳根子燒的緋紅。

風沙沙的吹動樹葉,四周突地彌漫著一股子濃厚的妖氣,淺顯地連我都能聞到,想必南子清早在幾里外就已察覺。

電光火石間,迎面的一襲綠光抽機而來,定睛一看竟然是條綠色長藤,宛有手臂那般粗,直直地抽向我與南子清身上,南子清迅速旋身帶著我踩上一塊石堆,翻身敏捷一躍,躍出個十米。

我使勁拽著南子清的衣角,目光及他下巴處頓住,十分不好意思地收回視線,胡亂撇向他身后,哪知竟又看到另一抹綠光沖撞而來。

我扯了扯他的衣袖,結結巴巴道:“南子清,身后!身后!”

南子清聽完我這話果斷轉身,即使抱著我這個累贅也是行動迅猛如龍一般,施了一個發訣,單手如凝聚起天地靈氣,掌心對準地下一拍,便見到前后兩抹蹭的消失不見。

我驚詫地說不出話,望著南子清的目光想必此刻已然是滿眼崇拜,正當我未從這種仰仗的心理抽出身來,便聽得南子清倏而一笑。

“師父,休要這般看著我。”

我心里徒然升起一絲不明的情愫,我自是明白自己教不出這樣的徒弟,我看著南子清此刻映在月光下熠熠生輝的眸子,他從未在我面前讓蒼蘭劍出鞘過,倘若哪天,自己與他為敵,是不是能讓他拔出蒼蘭劍?

出神之際,南子清握緊我的手臂借勢將我往懷中一帶,如清泉一般好聽的聲音在我耳畔輕聲細語:“都說了別這樣看著我……”

我暗道自作自受,后退一步妄圖離開燙人的胸膛,奈何力氣實在是欠佳,便嘆了一口氣,抬眼望著爛漫星河,施施然地繼續聽南子清說道。

此刻微風清爽,樹影在涼涼的月光之下,漫漫地透露著一股子神秘之感。

南子清繼而將我抱了個滿懷,輕輕地將我的靠放在他有力的臂膀上,生怕咯著我,不得不說,他此舉深得我心。

“師父?”

“嘎?”

南子清停頓了片刻:“我本以為,見不到你了。”

聲音空靈無主,但我知道,他說的你不是我,是透過我在思念另一個人。

我聽罷心里微微泛起些同情,思念一個人到了這個地步,這南子清也是個癡人,眼咕嚕一轉,這南子清的師父也忒不負責了,留下一個爛攤子就算了,為何轉來轉去還是我收拾?

未等我腹誹完,南子清抱著我的手緊了三分:“還好……”他語氣里似有無邊波瀾,驚濤拍岸,濃濃情緣思念,卻只在幾秒之后化為一句“師父”二字,這二字溫柔地輕擦著我的耳膜,穿膜入耳,直擊著我脆弱的神經。

倏而,我腦中似有一個片段詐然浮現。

朦朦朧朧之際,在白茫茫的雪地上,我看見有一個身著煙水百花裙,披著織錦鑲毛斗篷的狐耳女子坐在一棵大樹上。

狐耳女子的雙腿不停地朝著下面穿著深藍色素面袍子的少年晃悠。

“我救了你,你的命就是我的了,你愿不愿意跟著我?”

少年深灰的眸子里皆是死氣一片:“……嗯。”

“別板著個臉嘛,笑一笑,看我看我。”

少年果真抬頭看了眼狐耳女子,卻見狐耳女子似在很努力地扯了一個鬼臉,少年沉寂的心似乎有了一絲裂縫,目光卻像冬日暖陽一般稍稍有了一絲溫和。

思及此,我突然回過神來,眼下還是星塵無邊,樹葉悵悵,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氣,惆悵了片刻伸手拍了拍南子清的背,像哄孩子一般哄著他:“人死不能復生,你師父死了你以后還會有很多個師父。”

雖,我這話卻是不適此刻用來寬慰他,但南子清下一句話竟讓我訝然怔立。

“你怎知道她死了?”

是啊……我怎知道……

……………………………

在沒有遇到南子清的時候,我一直以為,仙妖勢不兩立。

休與山上莊嚴氣派,仙氣繚繞,道路兩旁是密集交錯的樹林,我踏上階梯的腳步不停地打顫:“南子清,真的沒事兒嗎,我怎么感覺慎得慌。”

“師父你幾刻鐘前就同我說過這句話了,相信我。”南子清目光如炬走在我前面,頓然回過身朝著我伸出他骨節分明的手掌,“手給我。”

我頓了頓,頗不放心地將手遞給他,他一把將我拉住,感受到手心傳來的溫熱,我竟有一絲的安心。

“南子清,若是呆會打起來了,你會幫我逃跑嗎?”

“不會。”我聽罷他的話,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卡在喉嚨難受之際又聽他潤潤的聲音接著道,“有我在,我護著你。”

不知為何,聽到這句話我心里頓時緊了緊,想來我以前有生命安危的時候,從未有人對我說過這番話,我立即就感動了,當下扯住南子清的袖子,熱淚盈眶地看著他訝然地側頭回望我。

“下一世,下一世我一定好好的報答你。”

南子清噗嗤一笑,映著陽光的面容清朗許多,俊雅的面部線條從未有過這么柔和,唇角在暖陽中微微勾起:“我上一世亦是這樣說的。”

此時,我貌似忘了自己純粹是被南子清扯進這陰溝子的,如若真的翻船也不關自己的事。

一個時辰后,休與山上。

我饒是想不明白這南子清為何不用御劍術,偏偏爬上來,他倒沒事,自己卻累個半死。

不過這話我在一個時辰前就問過了,彼時我手心出汗,想要抽出手在他衣袖上擦一擦,哪知被他握得甚緊,抽都抽不出來。

“我覺得,我們應該可以飛一下?”

“你不覺得,這樣時間過的很慢嗎?”

“我不覺得。”

我只覺得,自己差點累死且被他的回答噎死,想來,我活的十分不易。

休與山不似我們不周,山上住的全是修仙弟子,門規甚嚴,入眼的皆是林立樓房,滿眼的正氣凜然,堵的我心慌慌,陽光傾斜下來打在仙家弟子身上,襯得他們更加光鮮亮麗,渾身仙氣果真是與我格格不入。

我吞咽一下口水,朝南子清身后挪了挪,這休與派果真名不虛傳,快壓的我心口喘不過氣了。

南子清似乎察覺到我心慌的情緒,只見他回身望向我,將手覆在我忍不住顫抖的手上:“害怕?”

我強忍恐懼,鎮定的看著他:“不……不怕。”

南子清再次握緊我的手:“莫怕,我護著你。”話音剛落,便見他將左手的蒼蘭劍往我懷中一放,待我抱穩劍后,他這才拉住我向一個不知名的地方走去。

我記得,蒼蘭劍不僅認主,還是仙家的東西,此刻竟就這樣被我這個狐貍精毫無反應地抱在懷里,我越發越覺得好像有些事情我不懂了。

我再次見到南子清,是在三日之后。

慶幸的是,休與山上的弟子也沒有為難我,反倒給我安排了一個廂房,讓我安心住著,不過除了與我同吃住的阿蕪姑娘,其他人,便再也和沒有我說過話,我也樂的清凈。

太陽越發毒辣,我一搖一擺地坐著木椅在樹下乘涼,微風輕輕吹拂著南子清的白色袍子,我打了個哈欠本想問聲好,哪知竟又睡了過去。

剛巧阿蕪踏出房門,便看到我在南子清的注視下睡著,走了幾步本試圖將我搖醒,又聽到南子清阻止的話,竟微微羞紅了臉。

“是,逍遙長老。”

不得不說,這南子清撩妹真有一手。

…………

南子清活的年歲似乎不比我短。

能在休與山做長老的,十有八九都是千來歲,一路安穩地活到這個年紀都還不死的,想必也不是什么善茬。

第三日天氣格外的好,日光不似往日般毒辣,甚至有些許微風灌入脖頸,不禁讓我涼爽的咂咂嘴,愜意的時候莫過于此。

我在房屋外的石桌上擺了個棋盤,適時陽光將枝繁葉茂的樹影投在棋盤之上,我執黑子與阿蕪亂下一通,誠然,我不懂下棋,只不過是學學往日那些貴族的樣子,不過一會兒我便撐著手打了個哈欠。

“不玩了不玩了,沒意思。”

阿蕪笑了笑,右手二指執了白子放在棋盤中央,頓時將我的黑子圍了個水泄不通,輸贏已成定局:“我贏了。”

我低頭一看,手指敲了敲桌面,驚奇道:“還真是,你厲害你厲害行了吧。”

未聽到阿蕪的反應,我抬眸看了看她,只見她目露羞怯面頰坨紅地看著我身后,我隨著她的目光轉過身,原是南子清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后,白袍無風自擺,清俊的臉映著陽光竟真有了那么一絲仙風道骨。

南子清與我四目相對,他身形明顯僵了僵,這才走上前,站在我身旁,我揚起頭望著他,還未等我問他來做什么,便聽見阿蕪輕聲道:“逍遙長老,不知此次前來可是有何事?”

南子清彎下腰湊到我身前,伸手捻了我的一縷發絲,放到鼻尖輕嗅,待我忍不住想伸手給他一巴掌的時候,他勾唇笑道。

“自是來帶我師父離開。”

南子清說完便拉著我大步離開,我瞅著身后阿蕪快要哭出來的小臉蛋,目光一頓,甩開南子清的手:“等會,我馬上就來。”

言罷我轉身看著阿蕪,走進幾步按著她的肩膀,帶著幾分安慰說道。

“我是把你當朋友的,雖我朋友不多,且你還經常到仙尊那里打我的小報告。”我頓了頓,看著阿蕪臉上閃過的一絲僵硬,我以為是我這番說辭不夠感人肺腑,便又學著那些江湖道士加了句,“就此別過,我還會過來看你的。”

我沖著阿蕪揮了揮手,看著她突然哭了出來,朝著我慢吞吞地揮手,我很欣慰地看了一眼阿蕪,這算我第一個朋友。

只是在很久以后阿蕪同我說,那時候只是因為她覺得我的智商很感人。

彼時我聽到這話則氣急一腳朝她踹了過去,她則騰然起身撲向我,奈何我修為比她高深,這一架就像那棋盤一樣,輸贏已定。

倘若不是其他人來拉住我們倆,想必南子清以后定會在陰曹地府偶遇她。

南子清帶著我在休與山饒了饒,就當我快要昏頭的時候,他這才停住了。

此處乃一道石門,爬滿青苔與樹枝,綠草就快長到與膝蓋一般高處,仙氣也明顯比其他地方弱了許多,一看便知道有些日月了。

“子清,你當真要這么做?”

未等我開口詢問,便聽不遠處傳來一渾厚十足的聲音,我側頭越過南子清望向來人,不過一身深灰袍子,手拿拂塵,踏步間似有萬千攝力,震的人心惶惶,定是休與山哪位尊者。

南子清握著我的手緊了緊,舒展了眉頭也來著來人,笑道:“這些日子承蒙師尊照顧了,子清幾日前見蓮臺那的花骨長的不錯,相信不過幾日定會開的很好。”

只見南子清口中的師尊斂了斂眉,他又怎么會不知南子清言下之意,隨即抬眼看了看南子清,最后目光流轉停在我身上。

“那就好。”言罷,拂塵一揮,便見一縷白光傾瀉,石門隨之而開

倏而,南子清騰然上前一步跪在地上:“徒兒不孝。”白衣翩翩,墨發飛揚,目光間有一絲釋然與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南子清的師尊頓了頓,目露訝然,這才上前一步扶起跪著的南子清,一掃不愉快,欣慰地笑道:“終于承認我是你師父了。無妨無妨。”

告別了南子清的師尊,我和他這才訕訕地踏入石門內。

不知為何,再見過南子清的師尊后,我一直是心里惶惶不安,就好似有什么很可怕的事物在前方等著我,我抬頭看了眼南子清,重重地呼出一口氣。

“南子清,我覺得這些事都很蹊蹺。”

南子清面對我的質問竟是以笑聲來回答,待我就差快將他瞪出個窟窿,才聽他道:“哪些事?”

我忍住想弄死他的沖動:“比如,為何你說我是你師父,還有蒼蘭劍不排斥我,又或你的師尊好像認識我……”

尤其是那個師尊看我的眼神,滿滿的愧疚之意,這些事對我來說,通通是個謎。

這些事卻統統與我有關,而我卻像個旁觀者一樣,讓我不得不毛骨悚然。

“到了。”我的思緒被南子清的話打斷,就在我抬頭的一瞬間僵了僵,頓感后頸一陣疼痛,便看著石洞里天旋地轉,只聽得南子清抱著我,在我耳邊喃喃道:“馬上你就會知道了。”

隨即我徹底沒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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