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累不,在這歇一腳。”,魯子瑾回過頭說。小楠在后面手里提著一個包,在搭在肩上,時不時就跌落到手臂。小楠的左手扶著大腿,走得慢,可不像他那個猴急性,她也指望他開個口歇息。
“非提著一個包登山,你也夠傻的,我可手機都不帶了。”,魯子瑾搖身半笑,又展開空空的兩只手。
“你的雙手是用來擁抱青山白云,那里知輕重。”,小楠額頭冒著汗珠子,隨地靠在身邊的一個欄桿上,欄桿有一盞路燈,亮了起來,正照她的臉。
“燈亮了。”,魯子瑾一邊喊著,一邊在一個涼亭外穿梭,如燕子飛快的身影。
魯子瑾沒長成會飛的翅膀,他卻在跑,在跳。覺得自己還是這樣的好動,這般天真。在小楠看來,這個人是瘋了,要是跑出欄桿,丟了命可夠慘。她伸個頭往下看,一陣心寒,懸崖峭壁最大的本領就是跌下去,必是死。
這時候,從另外的一個條小路,冒出一個人。
一個看風景的美人。
著裝講究,神采飛揚,流露高不可攀的氣質。
她向魯子瑾跑了起來,披肩的長發隨風飄了起,烏黑的直發,滴水珍珠耳環,藍淺的T恤。
遠看去,真像兩個在追趕的戀人,伴隨不知從何處發出的嬉笑聲,整個畫面那樣的美好,那樣的甜蜜。
“真巧了,你也在這。”季美兀然問。
“跑了幾圈?”魯子瑾看到后背沾滿汗漬的藍淺T恤問。
“還能跑,我是奔登山頂的勁來的。”,季美停住笑,顯得嚴肅的表情,一下子弱了下來,用背心碰在嘴唇,露出甜蜜的兩個小酒窩。
“來,小楠。”,魯子瑾用手朝著小楠搖晃喊。
小楠緊鎖眉頭,看到兩個人親密程度,打心里猜不出這個人是誰?小楠小跑,帶著風。面朝她,兩眼翻白——很有神氣“你是誰,你算老幾。”
站在身邊的子瑾看不懂,也猜不到這兩眼翻白的效果。
“這位是著名歌手季美,我跟她小學同校。”,魯子瑾隆重的介紹。
“小楠,你好。”,季美出右手,又說。
“你好,季美。”,小楠握著她的手,感覺跟握一雙石蠟手沒分別,冷!
很快在魯子瑾的快嘴,轉過身,兩人面朝著燈火通紅的街市。
魯子瑾把小楠的職務說了一遍,往后退幾步的小楠聽著最刺耳“秘書長”。
好像忙了整個下午,換了鞋子,換了衣服,現在連晚飯也沒吃,就因你一時興起,陪你登山,現在可好,見到同校,緊跟著就沒我事了。
小楠在想自己一下子跟這有什么關系呢,非要什么關系嗎?
這就是世道,哈哈!
小楠的鈴聲響了,通了電話,是尤佳。約了一起去女人坊。
“魯顧問,才來的電話,我可要先走一步;這個車鑰匙。”,一邊說,一邊遞鑰匙。
“吃個晚飯再走,都在這個點了,如果不急。”,魯子瑾看著小楠說。
小楠心想,這下子他做的真像個紳士。在裝給人看?那也得配合一下。
“改天吧。”,說著閃了。
“等一下,小楠。”,魯子瑾跑在后面喊著,又遞給她鑰匙。
“你拿去吧,方便些。”小楠在斜視季美,小笑一會兒,接過了鑰匙。
季美到覺得沒有什么大不了,只跟在后面,想著一起下山。
“下山吧。”,季美爽快張口說,自己先人一步。
“也好。”,魯子瑾一邊說,一邊往山下走。走了不遠,季美卻站住張盼,是等人?她也喊了幾遍:“下山了,一香。”
遠近山峰間,空蕩著,越傳越遠了。聽到的游人都誤以為是在云霄頂發出,格外,像寺廟做禮科的梵音。
“差點就混過,白認一場不是,還有誰在山上?”,魯子瑾折回去,有自嘲,賠笑說。
“封一香,她我的經紀人,剛才還看見人,現在都要下山喊了幾聲,她也聽不見,真是急人的,以前她可不是這樣子,大概沖上山了吧。”,季美深懷歉意,直白事實。
直白事實,有時候遠比任何的糖衣炮彈更有威力;它就像春風中搖曳的水仙花,晶瑩碧透的露珠閃著眼。
“這樣子——”,魯子瑾欲語還休,在躊躇不定。一手習慣性碰了幾下鼻尖。小楠把這個細節看在眼里,她一語道破“魯顧問,你們好不容易有緣碰面,不可因為下屬先下班就,我先走一步,吃飯改天嘍。”,小楠說著,也不等魯子瑾的話。一股下山風似的,飛快如箭。
“人挺老實的,做事也肯用功,雖然看起來大咧咧的,可腦子好使。”,魯子瑾輕快明亮的說,心踏實意的覺得能一起共事是一件爭光添彩的事。
“上山吧。”,季美在前引路。魯子瑾很快也就沖到她的前頭了。
“你這個就壞,老是叫人追你。”,季美一邊說,臉也漲紅了,又覺得這話不適宜,又加一陣冷嘲似的“倒是想的美。”
這時,一陣如急馬飛奔的亂馬蹄聲,越來越近,一手牽著她的手,“你得快點,可不能比老太婆還慢,做慢龜爬山,又是難看的要死。”,魯子瑾五指緊捉住她的手心,兩手相碰的那瞬間,倒是一驚,手不自主的往身后收,四指并攏,可他的手就像麻繩子扎的緊緊。
季美的右手四指并攏。子瑾健壯的后背擋住了她的視野,她心滿意足的把右手捉牢。
登山看夜景的人越來越多了,登山路也接連有往來的游人,老的,小的,男的,女的,三五一群,兩兩一對。
“老太婆也是該你說的嗎,當你是誰呀,這樣子厚臉皮,怪不得這般大了還討不到老婆。”,季美半認真半詼諧。
“是我,我不想討而已;現在分分秒秒,喜歡我的人可能要占滿這個山頭還多。”,魯子瑾指著對面的山頭說,那個山頭有燈塔,燈塔的探照燈能照見幾千米的范圍。
“對了,你倒是尋我的短,你還不是沒嫁。”,魯子瑾反咬她一口。
這時,季美把手掙脫了,她生氣了,也沒抬起頭來看他那雙眼睛,就像有活水流動的舟,一看所有心事他都知道了。
到了山頂,靠在欄桿邊,吹風,把T恤吹得鼓鼓。
山頂的觀峰臺,一覽便占了大半的虛市夜景,東西面拔高的大夏,燈火通明的人民廣場引來的活水音樂噴泉,霓虹燈閃出橋梁下的水晶宮等。
“你看那就是無尚大夏,看,那個在閃著的全名雜志的圖案。”,魯子瑾一邊指著,一邊說。
“是一只伸開的手,跟一只半屈的手。”,季美說。
“嗯。”,魯子瑾說。
在布鳳臺的拐角,碰見了封一香。幾個人游人認出歌手季美,要了簽名。
封一香給她帶上一個鴨舌帽,在兩人的護航下,匆忙下了山。三人埋進了車上,身子半趟著疲倦,說笑個不停。歇足了,才由魯子瑾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