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后,維奇斯看見桌子上的鮮花,沖過去給高軍一個吻,好在表達,你做得太好了,賞你一個吻。
那一吻,高軍臉上肌肉顫抖了一下。
匆匆吃過了早餐。關了門,下了樓。
高軍開車。
一路上,維奇斯就指令上金剛大道,往右上解放路,往北走上中山路,過了解放橋,便是南城了。虛市是劃江而治,南岸為南城區,北岸為北城區。
南城在大興建商品房。
“停。”,高軍一腳踩油門,車子停了下來。
維奇斯從車子上跳了來,給高軍開車門。
高軍用異樣的眼神看她,你這是搞哪一出,感覺渾身不舒服。慢騰騰的下了車。
抬頭看著那棟正在施工的大樓。
“你看這棟樓叫水金湖畔,那十二層有個大房子我自己賣下來的。之前我一直不告訴你。本想當婚房用,可肚子不等人。現在這房子在封頂。”,她摸著肚子說。
“封頂大吉”,這條橫幅,在迎風飄揚。
還有一條紅條金字的橫幅寫著售房專號,讓人一看就記住的號碼83888288。
“老婆萬歲!”
高軍兩手摟著她的腰,左右搖晃,興奮不已。
又在那里跑東跑西起來。
“我們有房子了,再也不用租房去,即將告別交房租的日子。”,嘴邊說著這話。
又對著綠化帶里的蘇鐵,伸開雙手,就要擁抱整個藍天似的。
維奇斯聽到這話,聲音游長,像穿越了千山萬水。
那萬丈陽光穿破云層。
“想不到你攢錢比我強多了。”
“那你現在該知道了吧。”
高軍覺得自己占得的便宜太多,想了想說:“你可是在箱底壓了金絲線,嫁妝這般豐厚,我得好好待你的。白手套狼了。(“箱底壓金線”,是封建時期,未嫁女子在做女工刺繡出售,換得的錢就藏在箱底,只待到結婚那天,當嫁妝一起出嫁。白手套狼——在此,通俗一點就是的了個大便宜。)
“也非不是你如何報答,跟你在一起我就很知足了。”,維奇斯說。
高軍想不到,萬萬想不到,如此賢惠。
等高軍的情緒稍微平穩下來,兩人并肩沿著一個湖邊走。柳樹隨風飛揚,隨處可供人歇腳的大理石凳子,圓桌子。鵝卵石鋪成的小路,又把著名有意境的唐詩刻在一塊塊,如人高的石頭壁上。
“你看,我喜歡這里的湖,遠比這個房子多些。在樓上,深夜人靜,如果熬夜趕稿,喝多少杯濃咖啡,都不及,滅了燈,靜靜站立在窗前,湖面上的海盜木船的航行燈,在風吹,起浪的湖面,船在搖晃,燈光投入湖里,顫抖的微光。”
高軍按她說的想,好像看到夢里尋他千百度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意境來。帶來的是身體的踏實,心靈的飛馳。
覽了這湖水,走了一段路,吹了一陣湖風。
這樣的閑情,這樣的美好,明天是這般的精彩。
在返程的路上,兩人談得甚歡。
“去度蜜月如何,到臺北去。”,高軍說。
“臺北市是個什么地方,我也想知道?如果真的要去也是好的。”,維奇斯說。
“臺北市就是臺北市,香港、澳門跟澳門、香港——”
“也好的。”
“好的地方,這個地球是很多的,國家也多,想去的地方也是不盡的。腳踩在國界山河,便有我國他國之說了。”,高軍談談著,話題突然變得嚴肅起來,好像明天就要去統一,就要拯救世界。
“你動不動就說改變,好像凡事都能改變似的。”,一下子就滅了他心中金黃色的火苗。
“也總將是一眼而已,也不是非要去改變了,歷史總有歷史因素,你毫無所為的。”,也一下子變得高深莫測起來,又好像是一種安于現狀,滿肚書生酸窮味。
維奇斯并沒想過他的內心就像燒紅的鐵塊,那濃眉下一雙深邃的眼,胸懷大志。她便覺得眼前這個人,并非只圖個人享樂。
在返程的路上,在大學路中的兩邊長著非常繁盛的榕樹,她看著不斷往后退的樹,五指伸出窗外,好像要捉住了風的尾巴。她突然激動起來,眼閃著光:“一滴水的快樂并不取決于重量,而是看它否有歸順大海的心。”
高軍重復了幾遍后,心里贊嘆她的才思。“我就是這一滴水,你就當成我的名言,寫在你們社的邊框邊。”
“你倒是懂得出名,真真的,并不是誰都能夠理解你。個人的小憂傷,何必搞的天上下雨的場面呢。”
“下雨了,我也不怕的,至多給你打扇,接你往家回。”,高軍的腦子轉得也快了,接上了她話。
維奇斯在這一刻,明白了,她為何嫁給他,為何對他有好感,就因為他的敏捷思維。知道這一點就好了,就足夠了。
等維奇斯挺著大肚子,即將生時。
房子已可以入住。喬遷之喜,請了三桌人吃飯。
高大的玻璃窗,陽臺大,一個鳥巢的吊椅。低矮的大床,桃花心的木質家具。一個大的榕樹根系粗大,倒過來在經過雕刻工的加工,得出有實用價值跟藝術欣賞價值的高山流水的茶幾墩。
“入住新家是好的,可才裝修好,墻上的油漆,跟木門的甲醛味還未消散,這對胎兒不好。”,薔薇在飯桌上說。
“那是的,還有新入住,如果要磕碰墻壁什么的也是不行的,對胎兒的長相五官影響很大的。”,小楠停筷子,講關于她那邊的習俗來。她這一說,又得了李主編的點頭。高軍的母親覺得既然如此,坐月子的話得回梅城,這也好,由自己來照料最放心了的。
過了兩天。
維奇斯的母親打電話說:“到梅城去吧,跟你婆婆處處也好。”
高厚辛跟高軍也極為贊成,這樣維奇斯也點頭了,本來在虛市預訂的產房也退回了。
高軍的母親向學校請了兩個月的假,校長從另外的一個學校調來一個代課老師。
高厚辛還特定要請校長吃飯,校長笑著說:“高老師,要請的話,等你兒子擺滿月酒,我準去。”
高厚辛與校長共事一起,數一數也十二年了。
梅城跟虛市是沾邊的兩個市,互通高鐵高速公路,白天城際快巴也十分鐘一班,省政府是有意要建成一小時經濟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