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閑愁
- 風中女孩
- 玉瓷碎
- 2605字
- 2016-04-20 06:00:00
房子在半山腰,山上是榆樹,山下是榆樹,對面是榆樹。一條上山路是新鋪的柏油路。木質(zhì)的家具很多,多了木質(zhì)地板,全然復古典雅,趣味韻重。少了大理石,少了多彩絢麗的窗簾,少了富麗堂皇。
虛市在下雨的夜晚,榆樹林也下了。屋內(nèi)燈光明亮如晝,敞開的窗如門牙缺了一顆,便是一抹光亮。薔薇往窗外看去整個世界都在下。墻上的大掛鐘,也來到傍晚六點,因下雨,天上烏云密布,天黑得早了。
從樹枝滴下的雨珠子,打在地面,化在泥里。
滿桌子的佳肴,加上密封蓋,三副碗筷擺好,花瓶上斜插著幾支鮮花,已落三瓣在桌面。一瓶紅酒,三個高腳圓口玻璃杯。
準備的好晚餐,等待一個人歸來,希望他忙累了,喝上一口滾燙的濃湯。好讓一杯酒解析所有的間隙跟誤解——
好讓一起前行,這斷不是夢而已。
雨珠子在滴答,敲在人的心地。
魯子瑾沒來,天真似的,也就沒見奇跡。奇跡總是罕有的。
等待最怕是盡頭,而不是過程。
先是,維奇斯一人用餐,毫無食欲,其實就是做個吃的形式;薔薇也抖索了,坐在桌面很難見到的“堅強”,一手揭開湯鍋,大口吃著菜,大口喝酒。
“斯丫頭,這酒總是最濃,你也喝,大大干杯,外面下雨又怎樣,餓肚子就是犯罪。”,薔薇漲紅的酒臉,向她碰杯。
菜如嚼蠟,酒如喝水,有色香卻無味。
一夜的雨,窗外的榆樹在雨中,雨水打在樹葉流過樹枝再到樹根,想到的干燥是不合適的,這場雨是徹底的下,濕漉漉的榆樹,濕漉漉的虛市,而后便是化在泥里。
第二天,永遠把昨天所做過的事,當作今天必要的解答。
魯子瑾坐在辦公室,瞪著電腦,在參考別的文學網(wǎng)站;嘴角叼著一根煙,有時煙灰落在鍵盤上,先隨手找到紙巾一擦,擦不到的縫隙,也只好用一腔口氣,堵起嘴一吹。
小楠的手背擦在鼻尖,對嗅到這煙草味一點,說不出的鼻酸。
“你老是,這吸煙?”,小楠對他這個習慣,持著旁觀心態(tài)。
猛抬頭一看,小楠在立住不動。
“你是何時進來的。”,魯子瑾把剩下的半根煙,一古腦湮滅在煙灰缸。
“才進。”小楠冷冷的回答,拉長的臉,眼朝向窗外。
鼠標也在手指中按響了幾下,他愣住了,又覺得她這次如何不敲門,倒像要發(fā)火,可這不是好領導,好領導要做克制自己的情緒。
吸煙后,人的心也靜,跳動更趨于平穩(wěn)。
“小楠,可著一件事——”,小楠的雙手倒像多余了,沒處可放似的,干脆往后背一格,生硬,臉色蒼白。
看見她無精打采,這藍灰氣氛是不合適說一些無關乎工作上的事。也就沒說完整個句子。
薔薇與魯子瑾的曖昧關系,媒體做了公布。對于魯子瑾來說,隱隱約約是一種負擔。薔薇永遠是那顆星,魯子瑾就像是在原野的荒山,呆住了,半歪著腦袋仰望她的光芒。
這扇門總由一個人來開啟,最好時還能當做身邊人熱鬧的談資。
“沒事的話,你先出去,我得靜一靜。”,他站了起來,走到窗前,往陸虎山看,雙手插在口袋里,說不出的閑愁呀!
小楠垂頭走出了辦公室,帶好了門。一陣走路聲,越來越遠。
時間來到中午。小楠急匆匆走向魯顧問的辦公室,踏聲節(jié)奏是亂的,這八成不是好信息——魯子瑾從下屬的踩踏腳步,可以斷定這個一點。
“魯顧問,這薔薇電話,非要馬上打一個。”,薔薇打了辦公電話,直呼點名,要那邊紅接。薔薇的口氣非常硬,她只知道這準是不好。也為了躲避,做了傳達外,便一切都不關我的事了,哪怕天塌也不關我的事。
魯子瑾手提著一杯咖啡,正喝著,聽到這,連喝咖啡的心情也沒。瞪直眼,咬著大牙,生個惡狠來。
“好的,倒是想看看。她要跟我說什么。”,杯子重重碰在桌面上,激起了杯子的咖啡,也濺到桌面上,又指著擺在桌面上辦公電話,示意要小楠現(xiàn)在就打過去。
小楠猶豫了一下,提起話筒,全然沒有以往的干練。
“都吃什么飯的,打呀!”,魯子瑾火眼冒星星。
小楠在那張稿紙上找到了電話,打了過去。小楠確定打通了,遞給魯子瑾。
“是我。”,魯子瑾側(cè)身站,把話筒貼在耳邊說。
“子瑾,你昨晚為何不來,是下雨了,就一個短信的時間也擠不出嗎?”,薔薇絲毫沒聽出他在生了氣的語調(diào)。在等他的解析。
“我呆在加班,直來到晚上九點了,網(wǎng)站各方面的事等我一項項排解處理——”,小楠走開了。魯子瑾半笑著做最好的答辭。
足有十分鐘的電話。那一邊想用全能式的相因來圓滑,長長的自護自說。那一邊敦促,急促的短句,卻句句傷人心。真像是一個在畫升起的月亮,一個睡醒要迎接黎明了。
最后的話便是:
“你也覺得很累是嗎,又何必來問我,這個你不是一直都這么說嗎。”
“你有心,就真的會這樣做。”
從來就沒這么痛過,也從沒把這話說的絕。
是下午開會的時間,說來也怪,全名雜志的會議沒有不在下午開的。會議上幾個要員就點頭了,一份文件馬上擬出來。
擬出來的文件,條款,幾人過目后,簽上了大名。
魯子瑾手里拿著這份文件,敲開了社長的門。
“這財政部在告急呀!”,魯子瑾說。
“錢,錢——我也是頭痛。”,社長扳著臉,一手松了松領帶。
“老大,那邊我也通報了,已有張副社長,謝編輯,花版務,執(zhí)行部的劉總等商議后,通過這個文件“加入新股東”。這樣子,資金帳也得很快解決,這是火燒眉毛呀,不可再拖。”,魯子瑾也在傳達自己的意愿。
“好吧,這個事你馬上落實;必要的文件簽名,我親自簽字。”社長說,他很信任他。
小楠向銀行貸款的事,遲遲沒進展。有幾個雜志社的贊助商、加盟商也不是在搖頭,暗自觀望。
事情一拖,整個局面就不容控制了。事急,有時候會使人發(fā)瘋的。
“商務新書的謝姐電話。”,小楠右手提著話筒,臉朝向魯子瑾說。
“好的。”,魯子瑾接過電話,連連說了幾遍。掛在電話,一屁股坐在搖椅上,愁,看著天花板,這真棘手。
“這時候,誰幫我一把,誰就是我的救星。”
“要不,你小學的同校——”,小楠提醒了他。
“嗯,這個事。”,魯子瑾點頭,若有所思,摸著下巴的胡子毛根。
很快,魯子瑾約了季美在海南酒莊,點了情侶廂。
“你是季美小姐吧。”,一個迎賓小姐說。季美點了點頭,隨后有幾個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員,要了季美的簽名。季美很有耐心,一一簽了。
“您,這邊走。”,換了一個長相更俊美,身材更苗條的,身穿雪白梅花色的旗袍的迎賓小姐。
走了長長的走廊,幾乎是這層樓的一頭走到另一頭,地毯簇新,三米一個盆景,七米一柱如人高裝飾特講究的翡翠瓶。
“這個包廂不錯呀!單是說豪華不足,還足富麗堂皇,別具韻味一番。”,季美一邊走,一邊說。
“你總該是個老板的。”,魯子瑾說。
“當老板,這也不錯。”,季美同意了。
一頓飯后,夜是深了,送走了季美。魯子瑾開著車,在返回的路上,他通電給小楠,交代了要忙的事。街道兩邊的廣告牌、商鋪頂上的霓虹燈很美,他才真正發(fā)覺它的存在,那般真真正正擁有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