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東宮情

蕪君悄悄回到了東宮，那是自己住的單獨的院子，自己住的房間門微微開著，這半夜誰在自己房間里呢，透過紅色的紗窗，蕪君看到了一個人影，是劉棟，自己的夫君。

他就坐在桌邊，手里拿著自己沒有繡完的鴛鴦發呆呢。

就在剛才蕪君還在為小時候對阿書說過的那句話心里難過，頓時又為這個男人難過起來。

都說情關難過，自己從小被告知必須要過情關，就是殺手不可以有情，只能忠于主子，可是當年的十五六的自己難免有情，大家在一起玩，好似一家人，按理說有個兄弟之情、朋友之情，可是大師兄對自己特別好，那次自己在御書房扮娘娘是殺頭的事，大師兄都幫自己擋了過去，事后皇上和皇后都像不知道一般。可是回想起來一句話卻不對勁。當時孫書對自己說：“朕要封你為皇后。”而自己卻說：“皇后，當皇后好呀。不過皇后要是女人，女人才能生孩子的，我可不要生，聽說很痛的，還要死人的，我又不是女人。假如是女人，我也不要矮子夫君。”

“皇后不可以沒有子嗣。”孫書當時那么說，“皇后不能要不能生后代的子嗣。”說完他哭了。其實當時的龍五也哭了，十五六的他知道自己被家人拋棄的原因，那個白郎中根本是胡說，哪里能看得好呀，大家沒人被他看好過，他最擅長的還是處理外傷。但是那天后，她就知道大師兄喜歡自己，還是另一種類型的喜歡，當然這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眼前的夫君，似乎真的也喜歡自己。他在自己這里初嘗了禁果，朦朦朧朧知道了男女的不同，說實在以前的他只碰過小太監和那些男人。

“娘子，你回來了？父皇那邊你可去過？”劉棟問道。

這句話一下子把蕪君拉回現實：“去了，我想這件事是你安排的，讓皇上允許處置皇后是你的主意吧。”

“沒錯，娘子，母后必須負責。”

“母后不是壞人，你不要讓她顏面盡失好嗎？”蕪君說道。

“你怎么幫她說話了，就像王鳳鳴那樣，王鳳鳴也夠傻的，會為皇后說好話，他父親王世清不就是朱皇后關的嗎？你難道認為皇后好對付？我饒過她，誰將來饒過我？”

“夫君，你別這樣，你們之間有誤會，皇后真不是壞人。”蕪君說了。

“我親媽是她害死的，”劉棟大聲說道，“如今滿朝文武都看到了這個女人的失德，你竟然要我饒她？不是因為孩子的原因吧！”

孩子在皇后手里，太子劉棟不可能不知道，蕪君搖了搖頭。

“你不用騙我。女人的心真是太軟了。這次我只要舍去阿才阿秀，皇后就拿我沒辦法，至于我的子嗣，九姑娘不是有喜了嗎？”

“你不是說九姑娘是你妹妹？”蕪君呆了。

“她不是我爹生的，她是雪姨和強盜頭生的，怎么可能是公主？”劉棟說道，“雪姨告訴我，我娘是她的好姐妹，可皇后一直把她當作一條狗，是狗呀，連人都不是，所以我出生就是狗。”

“不是這樣的，你的父皇喜歡你，母后只是不喜歡你母親。”

“娘子，你真傻，別人說什么你都信，你知道嗎？你是禮物，是我父親為討好我送我的禮物，我問過黃留，他知道這一切，我問過鄭貴妃、阿權，他們都那么說。阿權不是父皇的親兒子，所以父皇不用討好他，他只是一個臣子，而我是，我是父皇的親兒子，只是我的母親是狗奴。父親討好我為什么？鄭貴妃說是因為他對不起我的母親，他喜歡我的母親卻保護不了她，因為她做錯事，她必須受到懲罰，她應該殺頭的，她為我活下來了。我現在只是想讓那個女人受受懲罰的滋味，你怎么要阻止我。如果她真有心和我和解，就應該放我們的孩子回來。”

窗外有人說道：“不就是讓我放回孩子嗎？我沒有扣著孩子，等京城之圍解了，我孫子當然要回來。”

“母后在外面呢。”蕪君說道，“夫君，我不管你和九姑娘有什么，現在必須先穩住局面，福王在北面盯著，而奇怪的是這回按照軍報，祿王按兵不動，對京城造成了威脅，祿王按理說知道自己身份，不應該不積極護駕。”

劉棟一笑：“娘子，你慢慢會知道原因的。”

聽到外面悉悉索索的聲音慢慢遠去，蕪君看著面前陌生又熟悉的夫君說道：“給我老實交代，你對其他女人動真情了沒有？”

“我母后對我父皇可是真情實意的？”

“看上去，皇后對皇上，皇上對皇后都是真心真情的。”

“那么哪來的我們這些皇子皇女？”

蕪君臉紅了，不曉得是生氣還是害羞。

“我說娘子你不夠大方，說我母后小氣，也阻止不了父皇納那些女人入宮，你難道可以把東宮里的那些女人全封殺了？她們可都是靠山的，得罪了她們，她們個個都饒不了你。”

“我哪知會這樣，以前我……”

“以前你根本就沒在后宮混過，哪像我，母妃一大群，得罪誰也不好。”

劉棟說得沒錯，蕪君他們雖然跟著大師兄可以隨意出入宮中，那后宮這種地方，非特別原因不能去，何況大家的主要任務不在宮闈中，而是時常要出去辦秘密的差事，哪有時間家長里短跑后宮去打聽皇帝女人們的事。

“那你會不會是受不了她們跑出來的？”蕪君問道。

“那當然了，要不是你，父皇怎么說我都不會再跳回去，如今自己也是我父皇的命了，女人纏身，一個比一個煩，還不能得罪，都說我可以隨意處罰那些女人，人家能犯些什么錯呀，我這是自討麻煩，你呢，竟也不省心，和那些女人一般整天折騰我，還想母儀天下，不如做醋缸天下吧。”

“裘三是你的人吧。吳楚也是，南倉的火是你放的。”蕪君把嘴附在了劉棟耳邊。

“娘子，你怎么想到的？”

“猜對了嗎？”蕪君伸出了雙手拉住了那耳朵。

“你還不笨呀，不過南倉我學的是阿權。吳楚是自己人，那雪國的笨蛋找他買硫磺那是自己弄死自己，我還能讓他們真放火燒南倉不成？”劉棟說道。

那就是糧食沒事，他事先做了準備。劉權那陣子在江南燒了自己在廚房邊的秘密銀庫，弄得響聲大大的，弄得江南貪官人人自危。

“說實話，你還不及你這個弟弟。呀，崔總管是雪國奸細怎么辦？”蕪君說道。

“這里各路的耳朵還會少，說實在我都分不出有多少路，平靜的東宮外表下各為其主，我只有精力處理些危害國家的，我這里要用人，什么樣的都要，我總不能只趕出去不招進來吧，走了崔公公又會來了禮公公王公公。”

蕪君似乎懂了，又似乎沒懂，這個太子也真不知道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