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長安沒有察覺他的異樣,點點頭:“這可是我男神的小說,我超級喜歡的,他的小說特別好看,不管是故事情節還是文筆,都非常精彩絕倫,我特別喜歡,不對,應該是又喜歡又討厭?!憋@然是真的喜歡寫這本小說的作者,朱長安說話時都明顯語無倫次了。
許博陽摘掉棒球帽很認真的看了朱長安一眼,看到她眼里涌現出來的癡迷,表情變得有點古怪:“他叫什么名字?”
“獨行者。”朱長安將音量開大,聲音里難掩興奮。
“可是你既然說喜歡,又為什么又要說討厭他?”
“哎,還不是怪我那還在讀高三的弟弟,他當時就特別迷戀獨行者的書,整天都不學習就知道抱著獨行者的書看,被老師沒收后交給我,一天無聊我翻看那本書,然后就栽進去了。不過我還是沒有忘記把我弟弟狠狠的罵了一頓?!?
“……”
許博陽不說話,朱長安也安靜下來,只豎起耳朵聽廣播,正聽到精彩處,廣播卻戛然而止,朱長安給許博陽投去一個不解的眼神,就聽到他解釋:“開車要專心。”
朱長安反駁:“因為你是熟人我才開廣播的,平時我都不開的?!?
“所以你是在打著熟人的幌子想要來謀殺我呀?”許博陽也回瞪她,“你這個小肚雞腸的女人,不就是蹭了你一頓飯嘛,忒小氣了?!?
“……”啥叫惡人先告狀?朱長安今天可算看出來了。她正氣的快吐血,就聽到許博陽又說:“江北有啥好玩的地方?”
哦,倒是忘了他是在美國長大的孩子,朱長安想了想,江北好玩的地方還是挺多的,但是最近這天氣還是比較適合呆在家里吹空調,畢竟三四十多度呢。
等了半天不見回答,許博陽皺起眉頭,剛要發問,就聽到朱長安說:“江北好玩的地方多,不過這兩個月天氣太熱,不適合出游。如果你能在江北待到九月份往后的話,我推薦你去梁王山看木芙蓉,那里的木芙蓉漫山遍野的開,超級漂亮。”
許博陽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接口道:“好啊,到時候你陪我去看?!?
朱長安作為江北本地人,將江北人的淳樸好客發揮的淋漓盡致,她爽快點頭答應:“行?!?
藍色的出租車在泊油路上呼嘯而過。
許博陽搖下車窗,暖融融的風爭先恐后的破窗而入,打在他臉上,他不得不偏過頭去看向朱長安,她頭發挽的很老氣的盤在腦后,只露出那張白凈的臉和細嫩修長的脖頸,這么看著,許博陽竟然出了神。
直到朱長安拉下手剎示意他下車時許博陽才意識到到了筒子樓下。他望著墻壁已經泛黑甚至銹跡斑斑的幾棟樓,前面不遠處被居民拿來當曬衣場,紅的綠的衣服在夏風中微微蕩漾,不時有小孩穿梭其中躲貓貓,玩的不亦樂乎。
許博陽要付錢,朱長安堅持不要,最后他撇下兩張,揚長而去。
盡管是“郁郁不得志”的鋼琴家,出手還是很闊綽的嘛。
朱長安癟癟嘴,將那兩張收進錢包又找出應付的零錢放進口袋,準備下次見到他時還給他。
正要發動引擎離開,就看到許博陽正大步朝她走回來。
朱長安覺得意外,他手機落下了?下意識的在副駕駛上翻看一番,并沒有啊。
就見許博陽徑直走向她這邊的窗口,敲敲玻璃。
朱長安把玻璃放下,許博陽說:“晚上收工后給我電話?!?
“??”
“我是一個很注重承諾的人,你昨天請我吃了頓飯,今天該我了?!痹S博陽說著順手將棒球帽扣回腦袋,只剩那雙晶亮的眸在大片陰影下灼灼的看著朱長安不等朱長安回答,許博陽已經轉身,回想起朱長安呆滯的模樣,他瞬間想到下午那個并不愉快的談話。
他那因為被告白而嚇得落荒而逃的哥哥,在得知他正要接近這個愚蠢的女人時,竟第一時間趕回來想要阻止他。
呵呵……許博陽將手揣進衣兜,眸光微閃。看樣子,他那個懦弱的哥哥還是舊情難忘呢,故事好像越來越好玩了。
許博陽只要一想到能讓自己從小就嫉妒到發狂的哥哥吃癟,就覺得渾身充滿了力量,對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也是一符篤定的模樣。他是整場戲的操縱手。
朱長安沒把許博陽剛才那番話放在心上,熟練的駕車離開。
被許博陽剛才一打擾,她現在也沒了去書店的興致,想了想,似乎好久沒和星星見面了,反正這個時間段也很難拉到客人,朱長安決定到好友星星的店里小坐。
徐星星和朱長安從小一個村長大,高中畢業后也是一起出來找工作,二十多年的感情已被另一種親情所替代。
在拼搏幾年后,徐星星在家人的贊助下,果斷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段盤了鋪面做面包。
她小時候的夢想就是能擁有一家屬于自己的面包店,和朱長安因為種種壓力只有在跑車之余拼命擠出時間來經營書店不同,徐星星家境相對闊綽,她又是獨生子女,哪怕有時候面包生意并不好,她也不至于關了面包店出來打工。
更多的時候,她是天南地北自由自在像只鳥兒一樣到處旅行和學習技術,有更多的時間經營自己兒時的夢想。
索性她也爭氣,在面包上下了不少苦功夫,在這塊領域上拿了大大小小數十個獎,作為好朋友,朱長安當然替她驕傲。
剛把車開到“星星面包屋”,徐星星就像只歡樂的小鳥一般從柜臺奔來。
朱長安拉開車門跳下車,疲懶的神色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全是見到好友后的欣喜。
兩人手挽手走進面包屋,面包香甜的氣息撲面而來,徐星星拖著朱長安坐在落地窗旁的木椅上,用少有的嚴肅語氣對她說:“安安,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說,很嚴肅很嚴肅。你先做好心理準備,我去拿些糕點過來?!?
朱長安點頭:“好。”心里開始思索,到底是什么事情,讓向來樂天的星星露出那么嚴肅的表情?
徐星星端著托盤走來,將精致的糕點和咖啡呈在桌上,坐在朱長安對面,小心翼翼的看了朱長安一眼,醞釀了下情緒,大大咧咧的她想了半天還是覺得直截了當的點清才好:“安安,唐致誠從美國回來了,他剛才找到我要你的電話號碼。他說他后悔了,我沒給。諾,在你來之前十分鐘左右剛離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