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西格瞪圓了眼睛，嘴巴張得能塞下一顆雞蛋，活像吃撐了似的。

胖哥哥見他這副呆愣愣的模樣，不耐煩地拍了下他的腦門，沒好氣道：“大哥，你睡醒了沒？救人要緊！咱們在這兒人生地不熟的，就指望你了！”

說到這兒，他突然眼珠一轉，壓低聲音，陰森森地問：“你知道你昨晚干了什么嗎？”

“……什么？”西格一臉茫然。

“你中邪了！中邪懂不懂？你跑到祭祀廣場的七層塔里，跟昨天咱們埋的那具尸體一起偷吃貢品！要不要我現在帶你去現場看看？”西格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嘴唇直哆嗦。

胖哥哥飛快地眨著眼睛，語氣急促：“昨晚是我們救了你，可你要是不帶我們去找師傅，今晚……那邪物還會回來附你的身！要是不徹底解決它，你鐵定跟你爹一個下場……”

這番話嚇得西格渾身抖得像篩糠，聲音都顫了：“這這這……道長，你得救我啊！我阿媽可就我這么一個兒子……”他哭喪著臉，幾乎要跪下來。

“救你可以，但你得聽我們的。”胖哥哥叉著腰，一臉神氣，眼里閃著狡黠的光，顯然沒打什么好主意。

他沖西格勾了勾手指：“你過來！你們到底瞞了我們什么？要是不說實話，誰都幫不了你！”

“我說，我說！”西格急得額頭冒汗，胡亂抹了一把，把臉上的血印蹭得亂七八糟，“其實我阿爸……他也是沒辦法才沒跟你們說實話，你們千萬別怪他……”

胖哥哥探頭看了眼門外，見隔壁屋里還沒動靜，知道費聽叔還沒醒，便湊近西格壓低聲音：“我給你三分鐘，把事情說清楚，說完咱們一塊兒去找人。”

西格忙不迭點頭：“好！年前，我阿爸從山下帶回一個迷路的外地人，他……”

“這段跳過！”胖哥哥不耐煩地打斷，“后來是你阿爸帶那人去了禁地外面，還是直接進去了？”

西格一愣，顯然沒想到他爹已經和胖哥哥聊過，只是沒說實話。他猶豫了一下，低聲道：“進……進去了。不過不是年前……”

“快說重點！就從這兒開始！”胖哥哥催促。

西格木訥地看了他一眼，神色漸漸凝重：“那人當時只是問了禁地的位置，讓我阿爸帶他去看看。阿爸以為他只是好奇，就真帶他去了。那人當天就走了，還是阿爸親自送下山的。”

西格雖然神經兮兮，但說話還算有條理。

“阿爸后來也沒把這事放心上。直到快過年那幾天，山里大雪封村，村里突然來了個外地姑娘，還帶著一個人——就是之前住我家的那個！”

說到這兒，西格眼神發亮，像是被那姑娘勾了魂似的：“那姑娘長得特別漂亮，跟仙女一樣……對了，有點像她！”他突然指了指我。

胖哥哥轉頭看我，一臉詫異，我也懵了。

是丹蝶嗎？她大年三十晚上出現在碧波宮，難道那時候她……我想不通。

我和胖哥哥對視一眼，他盯著我的臉琢磨了一會兒，最后搖搖頭，沒再多想。

正常人都會覺得，長得像不算什么稀奇事。再說，那時候我剛恢復神智，除了下山嚇唬過費聽叔，基本沒離開過寒崖，更不可能是我。

“不過……”西格又慢吞吞補充，“那姑娘沒她高，也沒這么瘦，而且人家不傻。”

“別扯這些沒用的！”胖哥哥干脆地打斷，“還剩兩分鐘，說正事！她讓你們干什么？”

“他們給了我阿爸一顆閃閃發亮的寶石，讓阿爸幫個忙，說得很輕松——就是帶他們再去一次禁地。”

“果然還是禁地！”胖哥哥冷哼。

“嗯！去之前，他們讓阿爸準備一條竹筏、幾只雄雞，還叮囑不能聲張。那顆寶石特別漂亮，要求又不難，阿爸樂呵呵地全答應了。當晚我們就偷偷找了村里人做竹筏，半夜帶他們上了禁地。”

西格頓了頓，聲音更低：“我不放心阿爸一個人去，就跟著去了。結果到了禁地外才發現，他們不止兩個人，一共來了七八個，個個背著大包小包，裝備稀奇古怪——就跟咱們見到的那幾具詐尸穿的一樣！”

他眼睛發亮，回憶道：“他們明顯是沖著禁地來的，準備特別充分。人人帶槍，頭上戴著特別亮的大燈，還有繩子、鏟子什么的，甚至帶了充氣皮筏……好像禁地里有河似的。”

“阿爸見他們要進禁地，趕緊攔著，說里頭特別危險，村里人從來不敢進去。可他們根本不聽，說什么都要進去，還說人多不怕。”

“后來呢？”我也忍不住追問。

“后來……”西格看了我一眼，“他們說，如果我們肯帶路，就給我們一大筆錢，而且會保護我們。那漂亮姑娘說完，直接從包里掏出一沓鈔票塞給我阿爸。見阿爸還在猶豫，她又拿出一顆寶石，說只要答應，再給一顆！你想……我阿爸一輩子沒見過這么多錢，我也沒見過。”

西格的眼睛亮得像星星，仿佛裝滿了寶石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