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走是不走,這樣等下去,對你可沒有好處!你肯定在懼怕女巫,對的,你放心,她已經進去很久了,你不會遇到她的!”
獄口中的很久,也不過才兩天。羅寧猶如枯藤一般坐在那里,就是不移動絲毫。
“你有些著急?”羅寧閉著眼睛,享受這片安寧,這兩天確實平靜,連一只蚊子都沒有出現過。
獄站起身,小心翼翼呵護他的禮服,笑道:“我著急,我干嘛要著急?無論進去還是離開,你總得動一下啊,萬一你身體生銹了怎么辦!”
進去?不進去?
羅寧猶豫不決,走了這么遠,總算把安杰娜那瘟神送到了目的地。要說直接離去吧,又心有不甘。可要是再進去,萬一擺脫了一個瘟神,又被另一個瘟神纏著,那不是功虧一簣。
不知不覺,羅寧把目光望向了獄。
“我艸!你這是什么眼神,你給我講清楚!”獄頓時發現了羅寧的不懷好意,還好他沒有女巫那樣惡毒的心腸,只是一陣驚呼。
“你很想我進去?”
獄點了點頭,又立馬搖頭,如果不是他的禮服加上長相過于冷酷,羅寧會以為這人是一個騙子,而且技藝相當拙劣。
“好吧!都走到這里來了,咱們進去瞧一瞧。”
“你會發現這是你這輩子最明智的選擇,沒有之一。”
羅寧隱隱覺得,女巫口中的幽暗之地,與他胸前的傳承符號,有著聯系,那光影出現的太不是時候了,為什么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這個時候出現。
巧合!或者必然!羅寧絕對會相信后者,這個世上,從來沒有巧合。
伴隨著兩人的前進,一處斷橋浮現,阻斷了他們的去路。如果不斷,這橋一定很寬闊,能容十幾輛馬車并肩行駛。
“怎么過去?”羅寧詢問。
獄攤開雙手,一臉無奈,隨后鼓勵道:“你可以的,答案在你心中!”
橋那頭被迷霧遮掩,站在懸崖邊上,根本看不到對面的情況。
“那算了,我們還是回去吧!”羅寧搖頭嘆氣。
“你這個奸詐之徒!”獄咬牙切齒,他知道,羅寧絕對想進去,活人若沒有好奇之心,那與亡靈有什么區別?算了,他一想到那些沒有思想的行尸走肉,就覺得惡心。
“你踏上去!”獄開始指點,表情嚴肅。
羅寧一看,面前是無盡懸崖,他可不愿意嘗試,這百分百得掉下去,又不是在那光影世界中,能夠隨心所欲。
“人類就是這樣,膽小而又滿肚子好奇,想要去揭露神魔的面紗!”獄嘆息,猶如高高在上的神魔。
就在羅寧想去回罵一句“你不也是人類”的時候,他覺得背后一股大力傳來,他被推了出去。
“果然,沒有一個不飽含私心,人人都是惡徒!”然而就在羅寧腦中出現如此想法的時候,他并沒有感到下墜的感覺,而是踏在結實的地面上。
低頭一看,乖乖,這懸崖深不見底,而他,正踩在空氣當中。
“哈哈,果然沒事,我的猜想是對的!我真機智!”一旁,傳來獄的狂笑聲,羅寧看見他又蹦又跳,歡天喜地。
羅寧的臉色頓時不好看了,從獄的笑聲中,他聽了出來,獄絕對不知道這斷橋其實存在。
“你在拿我當實驗品!”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羅寧不由得想到了女巫,有些懷念,至少女巫要比面前的這個自稱地獄流浪者的家伙要靠譜得多。
“是,不不不,沒有,我肯定知道這斷橋是假的!”獄立馬擺起一副冷酷表情,一臉認真嚴肅。
“你肯定不知道!”羅寧揪著不放,雖然兩人已經在緩慢前行。
“好吧!我不知道!”耐不住羅寧的逼問眼神,獄無奈承認。
“我覺得女巫都比你靠譜,她要殺我,肯定不會編織謊言!”
“我可不想殺你!”獄直接搖頭。
羅寧肯定不信:“那你這是?”
“因為我知道這里有路,你絕對不會掉下去!”
看在獄一臉認真上面,羅寧沒有再深究,他覺得他根本說不過面前這個“內熱外冷”的家伙。
橋很長,非常的長,羅寧覺得已經走了很遠,卻依舊在迷霧之中。由于沒有陽光,四周本身就是一片昏暗,羅寧分不清到底走了多久,可能一個小時,也可能兩個小時,更可能半天。
“你累了?要不咱們坐下來休息注意,接下來的路可能更遠!”獄失去了最初的驚奇,望著羅寧。
“嗯?”羅寧心思一動,突然想出一個絕佳的主意。對于獄的懷疑,他從未停止過,唯一確定的,便是這家伙沒有敵意。
“嗷!”一聲嚎叫,羅寧瞬間化身成了惡魔,回頭一笑,奔了出去。
沒錯,羅寧想試著甩掉身后的獄,一個突然出現的人,在這銀牙山脈中心之地,本來就詭異。他還自稱地獄來人,仿佛等待多時的樣子,這不能不讓羅寧不懷疑。
“唉!你別跑啊,你……”
羅寧聽到身后傳來獄的叫喊,他卻根本沒有停下的趨勢,然而越跑,他感覺越是驚訝。這橋,實在是太長了,仿佛沒有盡頭一般,化身惡魔之后的速度,羅寧心知肚明,即便在銀牙山脈的密林中翻閱,此刻也已經走了數十公里。
許久之后,羅寧累了,惡魔之力用盡,他不得不恢復人形。
“這橋,到底有多長?”內心的疑慮越來越深,羅寧萌生了退卻之心。他看到霧中,仿佛有血紅的眼睛,一閃一滅。
“那是什么東西?”羅寧內心一顫,輕聲開口,緊張起來。他懊惱,為何不理智的與那什么獄賭氣,將惡魔之力用盡,要恢復,至少得等十二個小時。而如今看來,那絕對相當久,他根本等不到那個時候。
此刻,他看清了霧中古怪東西,那是一個張牙舞爪的巨大鳥骨,沒錯,它的身上沒有一絲血肉,更別說羽毛,只有白骨支架。
仿佛是應了羅寧的想法,那東西突然從黑霧中飛出,疾馳而下,朝著羅寧撲來,發出尖銳的叫聲。
“趴下!”
一個聲音在羅寧耳邊響起,他知道,那是獄。沒來得及多想,仿佛本能一般,羅寧撲倒在地。
白骨鳥俯沖而下,從羅寧身上劃過,他感覺到到背后刺骨的罡風,由于如今是人類軀體,他被白骨鳥刮起的風卷起,翻滾了幾圈。
“救我!”
羅寧呼喊,他此刻懸掛在半空,十分詭異,因為他的手根本沒抓住任何東西,這斷橋的實體,是看不見的,他們本來就在空氣中行走。
獄沖了過來,將羅寧拉起,笑道:“哈哈,你這個惡魔,恐怕是我見過最脆弱黑暗生物了,沒有之一。”
“你似乎不怕那東西?”羅寧皺眉,疑惑道。
“怕,怎么不怕!它們可是黑暗生物,那是會吃人肉的。”獄連忙擺頭,隨后卻露出一臉正氣,大義凜然道,“可是,作為一個年輕有為的勇士,我必須與這些惡魔做斗爭,將它們抵擋在深淵……”
“說人話!”羅寧平復剛剛忐忑的心情,白了獄一眼。
“哦!”獄挖著鼻孔,一臉無所謂,羅寧真想沖過去拔下他的貴族禮服,穿在這樣的痞子身上簡直有辱斯文。
獄道:“都給你說了我是地獄流浪者,魔鬼我都見過,這小小的惡魔算個什么玩意?放在以前,那可是餐桌上的美味。”
羅寧半信半疑,兩人繼續行走,對于羅寧剛剛的突然拋棄,獄沒有多說一句,羅寧也沒問他是如何追上來的。
“那個白骨鳥,就這么算了?”走著走著,羅寧看了看周圍,黑霧朦朧,風平浪靜。
獄點頭:“那不然呢?不死不休?你見過野獸撲獵失敗后還會接二連三?”
說完看了一眼羅寧,后者正處于一臉茫然,他解釋起來:“白骨鳥,二階低等黑暗生物,風魔血統,自帶風系低等魔法,食腐肉,有思考能力……”
羅寧白了獄一眼,無語道:“說了等于沒說,我要是知道什么一階二階,魔法,惡魔,我還需要靠肉體去戰斗?”
“那你知道什么?”獄很好奇!
“這個,好吧!我知道能讓我變身的力量,叫做惡魔之力。”
“然后呢?”
“什么然后,沒了!”
“喔!”獄捂著額頭。羅寧知道這小子絕對在鄙夷自己,只是沒有表現出來,獄接著開口:“沒事沒事,我剛剛的時候,別說等階,就連我是誰我都搞不清楚,慢慢來吧!”
羅寧豎起中指,很顯然,他并不相信獄的鬼話:“你不打算告訴我?”
獄停了下來,仿佛聽到了天大笑話,不可思議道:“哈,羅寧兄弟,你該不會讓我在這沒吃沒喝沒美女的地方坐個五六年吧?你心腸怎么能這么狠毒,我這該死的青春,我還沒和女人約會,沒看到我的孩子出世,沒……”
“夠了夠了,你閉嘴吧!”羅寧捂住了額頭,滿頭大汗,“真懷疑,地獄的魔鬼是不是都和你一樣這般喋喋不休,那地獄一定比想象中要熱鬧得多,沒有傳言當中的苦痛與折磨。”
“怎么,心動了?”獄眨著眼睛,臉上勾勒出邪魅的笑容,“帥哥,要不要跟我去地獄看美女?”
“滾滾滾!”羅寧懶得理睬。
……
斷橋橫臥,走在這一頭,不知那一頭,仿佛無邊無際。黑霧中沒有時間,沒有光芒,沒有黑暗。
兩個人影,步子猶如蝸牛爬行,緩慢異常,在空氣中行走。
“喂!我們走了幾天了?”羅寧此刻是真想打退堂鼓了,是的,沒有食物的支持,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饑餓與疲憊。
“我數數!”獄原本灰頭土臉猶如泄氣的皮球一般跟在羅寧邊上,此刻聽到羅寧主動搭話,他立馬來了精神,“一,二,四,六……”
羅寧閉上了耳朵,不聽則靜,他懷疑地獄當中沒有教人數數的老師,絕對沒有。
忽然,驚喜出現,與其說是驚喜,不如說是驚愕。
羅寧看到十幾米外,一扇巨大的城門聳立在那里,木質的門腐爛了,只留下空蕩的門框。
“這得有多高!”在羅寧記憶當中,伯恩城已經算得上是龐然大物,占地數十里,由皚皚白石壘砌而成,透露著古老與雄偉。但在羅寧面前怪獸面前,那不過是一只剛會走路的寶寶,沒錯,面前的這座大門,猶如一個巨大怪獸的大嘴,鋒芒畢露。
“喔哈哈,終于到了,那么,羅寧兄弟,我將告訴你一個天大的秘密,這個世界,絕對沒有第三個人知道,除了你我!”獄在一旁賊眉鼠眼,臉上掛出嚴肅的表情。
“什么?”羅寧慣性****。
“年輕人,歡迎來到,幽暗之地!在這里,你將見證神魔的霪滅,在這里,你將獲得上天的恩賜,在這里,你將忘記你為何人,在這里……”
羅寧直接奔逃了出去,大聲呼喚:“安杰娜!尊貴的女巫大人,你若活著,就請將我身邊這個自稱什么來自地獄……”
“轟!”一道驚雷,劈在羅寧的腳邊。羅寧趕緊閉嘴,心有余悸四處張望,以為又遇到惡魔或者魔鬼了。
“怎,怎么回事?”他看著獄,后者在一旁捂嘴偷笑。
“你個傻子,你知道這里為什么叫幽暗之地嗎?這里是曾經人族的中心堡壘,后來被地獄和……”
“轟!”又是一道驚雷劈下,羅寧轉頭一看,獄頭發聳立,烏黑的臉上露出一雙小眼睛。
他被雷劈了。
“臥槽,我怎么也說出那禁忌詞了!你坑我……”獄帶著啥人的眼光看著羅寧,咬牙切齒。
“嘿,我又不知道什么禁忌,你快告訴我,還有什么?”羅寧好奇起來,同時心生恐懼。晴空響雷,這實在是太過于匪夷所思了!
“不說,有本事你自己試!”
話未說完,獄便一腳踏入了巨門當中,羅寧無奈,只能緊緊跟上。
“他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獄留給羅寧的背影,陌生而熟悉,卻毫無記憶。
然而,又是誰?在監視與窺探,讓這道雷劈下的呢?
羅寧目露沉重,和獄在一起,他會感到一股輕松,而此刻,緊張,仿佛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