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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黎明

黎明前半個時辰,海面微亮,提丁布置的巫師之眼發現海中有物體摸上陸來。針對這一情況,三人坐在帳篷火爐前,召開了緊急會議。

明珠態度堅決,立刻結束冒險,趕回艾特威爾。

而大難不死,戰力升級的海蒙德卻少有的提出反對意見,他知道此次出行對明珠很重要,一旦回去,以少女的性格,她寧愿自己忍受痛苦煎熬,也不會選擇再次出海。海大個不愿意讓這樣的事發生。

至于提丁,回去艾特威爾就意味著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他又要用什么借口和明珠朝夕相處?

所以二比一,三人小組決定繼續尋找神像來源。但必須做一個周密的計劃:

“第一個問題:金獅號跟丟了,沒有下一步行動線索,茫茫大海根本無從下手”法師如是說。

海蒙德想到了幽影船長,畢竟最后的線索由他提供。況且尋找船長行蹤不難,有雙魚輔助,明珠的神術變得簡單和靈活,她只需要拿著船長送的項鏈,發動回望時光的能力即可。

問題一,解決!接下來的問題二可就麻煩得多,該如何處理外面陰魂不散的娜迦?

明珠與海蒙德齊齊轉頭看向提丁,這讓提問的法師感到窘迫,“你,你們盯著我做什么?”

迷你版的黑白雙魚在明珠指縫穿梭嬉戲,蒙面少女以酷酷的語氣道:“如果你死了,可以找我。”再看海蒙德悶笑著,秀了秀小山似的肱二頭肌,“如果要揍人,可以找我。”

接著兩兄妹默契地拍手,指著提丁說:“逃命的事,交給你了。”

“喂、喂,不是吧,昨天真情告白的尷尬氣氛去哪了?”

法師心里一陣緊張:“明珠該不會答應海蒙德了吧?她可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等等,是不是海蒙德把一切都告訴她了?唉,抽死自己這個大嘴巴,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自己要怎么插足啊?!呸、呸,我又不是第三者。”

“你思想真邪惡,說句不是我親妹就算真情告白了嗎?要知道不親不痛啊,如果我真死了,她一想這哥不是我親大哥,心里立馬會好過許多。”此話說完,海大個滿臉得意,斜眼藐視提丁。

明珠的回答更絕:“親不親,他都是我哥。挑撥離間是不會有好下場的哦。”

“呼,還好,只要不把我弄成第三者就成!”提丁松了口氣。

“喂,法師,在嘀咕什么?等你出主意了。”海蒙德拍桌子大吵大嚷,像個流氓,惹得明珠捂耳尖叫,兩人如此玩鬧,真像昨天什么事都不曾發生過一樣。

“好了,安靜!”法師噼里啪啦扔出一堆獸皮卷軸,這些是從不同途徑收集的海圖。它們多為航程記錄,所繪海域有限,外加上測量手段落后,依靠單一海圖是件危險的事!只見提丁將五塊海圖疊在一起擺弄,然后嚴肅說:“我看不懂!”

“……”沉默的瞪視ING

“你們別這樣啊,我真的看不懂,我們能找到派瑞斯完全是漁民跟我說沿著東北方向直走就好。能找到這,也是船長說往南直走。還有,派瑞斯近海地圖屬于魔法圖,能顯示我們的位置,任何一個懂得用的人,都能說得頭頭是道。”

“妹妹?”海蒙德同樣嚴肅的向明珠詢問。

少女狠狠點頭,表明經鑒定提丁所說屬實。

“啊~打~,廢柴法師,我忍你很久了……”當然沙包大的拳頭是不能用的,會出人命。可填充高級羽絨的墊子就不同啦,在海大個巨力之下呼呼作響。

片刻后,會議繼續召開,有請豬頭肥腸嘴的法師發言:

“我們可以乘巨鷹離開,然后高空搜尋有人海島,雇傭向導。”

“好的,就這么辦!妹妹上來……”海蒙德習慣性的蹲下,等明珠趴上他的背,可等來的卻是一聲“不用”。他難以置信地回頭,見明珠以少有的歡喜語氣說:“我可以看到小白、大黑,它們能為我指路。”

那鐵冊上活過來的兩魚!!海蒙德只希望妹妹說的是真話,而非避諱自己。可若是真的,豈不說他對明珠已經無關輕重了嗎?

“哦,那我出去放風。”雖說海大個努力讓聲音平靜,但這拙劣表現連提丁都騙不了,更何況明珠。

“我有說錯什么嗎?”懵懂少女向法師問道。

提丁當然是暗喜地搖頭說沒有啦,這種誤會可是越多越好。不料前腳剛邁出的海蒙德,后腳就撤了回來,一邊大叫一邊用眼神努力殺死法師:

“不得了啦,娜迦搜到這邊來了。”

“怎么會?”提丁拿出魔法水晶球揮動,發現大多成了雪花,僅有一個藏在石縫的巫師之眼還有反應。

外面天色淺藍,海面籠罩一層淡薄霧氣,長條型視野里,兩個四臂男性娜迦,正提劍捅著石縫。畫面突然變暗,巨大的雙指壓在鏡頭前,將它提起,毫無征兆的加速,使畫面變作藍白線條,等再次清晰時,映出一個女性娜迦大大的臉。

“該死,女娜迦是術士,她能通過巫師之眼反偵查,給我爆!”提丁的動作終究慢了一步,女娜迦甩掉巫師之眼炸成的血漿,指揮手握漁叉的二臂戰士圍了過去。

“逃不掉,就殺出一條路來吧!”海蒙德戴上鐵拳,彈出拳上尖刺,雙拳交錯帶出銀色霧氣,邁步從中穿過,肩、胸、腹部均掛上粗糙冰甲,雖說賣相不佳,可勝在結實。接著大吼一聲,擊破石壁,人借著碎石與煙塵遮掩,飛射而出。

提丁收了帳篷跟著浮上天空,哪知斜地殺出一條水龍卷。看遠去娜迦術士得意模樣,顯然這份見面禮準備許久。事從突然,法師心頭大叫我命休矣!哪知明珠的黑魚后發先至,一頭扎入水龍卷。就見這道術法倒卷回去,還原為發動前的模樣。術士一呆,再將它放出。反應過來的提丁扔出卡牌相迎。

一道金色電茫沒入水龍卷,雷鳴聲大起,整個龍卷轟然炸開,落下一條長達百米的白鱗尖頭蛇,蛇背有一條成人手掌寬的金線,電光流轉,不時彈射地面,打出斗大凹坑。

“七級水系變種金線巨蟒!”術士臉色大變,這種魔獸最喜暴雨天氣,能鉆入水龍卷,升到高空云層吞食雷電,可謂娜迦天賦法術克星,“必須讓戰士牽制它,然后我去解決那個古怪法師”想至此,娜迦下達了命命,卻發現身后沒有反應,臉色再變,該死的護衛去哪了?

護衛自然是阻止海蒙德去啦。若繼續讓這個人類虐殺二臂戰士只怕整個搜尋隊的士氣就散了。沖在前方的護衛,四劍相交前切,甩出一道X型淡青色氣斬,身子在反作用力下不由自主后倒,可他的身下長尾卻逆向而行,卷住隊友起拋!

被拋起的護衛,舊計重演,留下長尾讓后倒著者抓住,身子前翻縮成一團,帶起尾后戰士不說,更將他扔得更高更遠。

兩四臂一串動作連貫流暢,看得其余二臂羨慕非常,心想:“果然是四臂搏浪武士,二人連擊技信手拈來,看那人類如何招架?!”

淡青色代表風,跟娜迦數次交手的海蒙德清楚,氣斬速度驚人,所以見娜迦劍尖青茫閃動,他立即打出一拳寒冰相迎。萬幸人族進級,斗氣屬性不變而且持繼提純,所以同為水系,他打出堅實的冰,而娜迦則是高速的風。

雖說冰塊輕易接下氣斬,但未給海蒙德取得優勢,兩娜迦一前一后落下,將他緊緊相圍,八只利劍交錯,兩條蛇尾不時陰暗的抽擊,“叮當”“乒乓”一通,海大個拼著背部兩條血痕終于沖出包圍。

此時明珠騎著白魚也飄入空中,有黑魚蕩起的水霧護她周全,所有攻擊都原路返回,場面詭異。

海蒙德縱觀戰場,僅剩那位術士能夠阻止他們高空脫逃,當即踢出兩道冰刃阻擋兩護衛糾纏,轉身沖向術士。

“攔住他!”相同的命令,同時從提丁與護衛口中發出。

數十個雙臂娜迦舉起漁叉欲桶,哪知身側突然射來金黃電漿,涌入他們體內,“噗嗤”聲起,電茫肆虐,焦臭瞬起!海蒙德亦身上帶電,顫了幾下,直道:“真他女良的帶勁。”沒走出幾步,一道水龍卷擦身而過,險將他吸了進去,運使斗氣穩住身形,這才發現周圍光線陰暗,風浪錯雜,四條水龍卷籠罩全島。

那位娜迦術士眼放藍光,四個手臂大張,掌心電紋流轉。它抓住金線蟒轉頭幫助海蒙德之際,發動了最強攻勢,四條水龍卷,讓魔獸哀號慘叫不斷。

對于施法職業而言,最強往往意味自身防御空虛。海蒙德怎會錯過機會,斗氣灌入身邊水花,凝成冰槍,向術士投去。當然,冰槍僅是吸引防護手段的誘餌,鐵拳頂端彈出的尖刺才是殺招。這個使用矮人機簧技術的拳套,單憑機械力量,能讓尖刺洞穿百米外的木樁,更別說此時尖刺灌滿了斗氣。

果不其然,一圈水幕抵住冰槍,然后水幕隨同術士身前魚鱗吊墜破碎,一枚開了血槽的棱形尖刺插入她豐滿左胸,血頓如泉涌。遮天魔法消失,暴怒的巨蟒將術士整個吞下腹中。這時鷹鳴聲響起,巨蟒本能的盤成一團,昂頭迎敵,卻見鷹背坐著自己主人。

“海大個,三、二、一,跳!”提丁大聲呼喊,身下黑鷹收翅俯沖,伸爪撈住一物,猛的張翅灑下一堆風刃,將娜迦扔出的魚叉統統打落,再猛然加速,躲開護衛數道氣斬,身子斜側,讓過拋來長劍,最后遠飛而去。

剩余娜迦目光不善地撲向巨蟒,打算拿它發泄,卻見這畜生金色蛇眼滿是譏諷,身子一擺也化光離去……

“哦~~~~哈~~~”海蒙德迎風大喊,心情舒暢至極,一場大戰讓他熱血沸騰,情緒激昂“強大,再強大一點,我要永遠保護妹妹!”

“鬼吼什么了,快給我上來。”提丁極度不滿地甩下長繩,合明珠之力,將海蒙德拉了上來。

這時,朝陽升了起來!

“妹妹,快看日出,這可是我們第一次在高空看日出,一道光由海天相接處升了起來,它紅得透亮,溢著金邊,由我們頭頂劃過,我好像一伸手就能將它截下來。哇,好亮,更多的光躥了出來,照得我快睜不開眼,只好躲在巨鷹的影子里,你知道這影子有多大嗎?看看我們身后的云,本是潔白的它,現在全黑了。陽光好像把鷹都點燃了,在它受光處與背光處的交界,你能看到散開的光焰……”

提丁無心計效海蒙德“爭寵”行為了。他眼中全是明珠白皙如玉的臉,這嬌容在初生的陽光下泛起羞澀的紅,真心綻放的笑容,如此時空氣一般,清新浸人。她就像天水一色處的朝陽,在此時永恒掛在提丁心海。

何止是法師,在天地絕色面前,鷹背三人誰不祈求著此刻永恒?

只是渴求永恒相伴的對象不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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