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旁邊,一個白衣女子,面紗遮面,看不清面容,一雙水淋淋的大眼睛烏黑明亮,傳神委婉,像是九天仙女誤落凡塵,淡然清愁,更是讓人心有不忍的一絲憐惜。
閑田他們走近的時候,男子身邊的一為必恭不敬的下人正說完話,退至臺邊,女子削蔥般纖細手指,剛剛撫上她面前的九弦古琴上。
“這么小的小鎮上,怎么會有這樣的男子?”閑田看得出來,男子舉止動作中透著一股貴氣,似乎與眼前的簡樸小鎮有著格格不入的隔閡
她一句無心的呢喃,卻讓身邊的劉昕心中迅速翻滾著不適,哪里還有心思研究臺上的人,一臉的酸楚,明顯的擺在臉上。
“這男人是很漂亮,可惜,你一個——男人,跟應該注意人家女子不是么?”劉昕伸長的猿臂緊摟住她的肩膀,用力的往胸前一樓,貼近她耳耳邊的溫熱氣息,回游在她耳后。緊跟著在她耳邊一句輕語。
“學學人家?!毖韵轮?,她身上哪里有一點女人該有的氣息,自從穿上男裝以后,越來越像男人了。
于靜兒一直留意著閑田和劉昕接觸的機會,一路上時時防控,眼看他們剛溺在一起,她不著痕跡的走在他們身后一聲嬌柔嗓音想起。
“爺,快聽聽,這女子的琴音好特別,從來沒有聽過這么好聽的琴聲?!?
劉昕心中一驚,剛說的悄悄話,也不知道身后會有人,緊忙的松開手臂,于靜兒恰到好處的擠在兩人的中間,朝閑田禮貌有禮的微禮輕笑,同時的伸出柔弱清風般小手,牽住劉昕手臂上的衣服。
輕柔明朗的琴音,涓涓流水般滲透人們的心靈,仿佛能凈化所有人心中煩惱愁,洗卻塵埃。
“好美的琴音,從來沒有聽見過這樣清透的琴音,仿佛天籟之音。”劉昕用心聆聽著琴聲妙音,不禁感嘆。
圍觀的眾人,不管是否精通音律之人,皆深情投入,聆聽著美妙之聲。
真好聽!從來沒有聽過這樣好聽的音樂,就算是現代中,閑田聽過各種樂器的妙音,也從來沒有聽見過這樣舒心的感覺過。
她有種想要跟隨樂音飛翔的奇妙感覺,仿佛身邊的空氣變成了清透舒適的溫泉,而她,正暢游在這種無比舒適的感知中。
正在她感受著這種美好的時候,忽然,她大腿上的肉猛的一陣絞痛,正在她就要叫出聲音的時候,一直大手,猛的捂住她驚叫出聲的嗓音,一雙讓她疑惑不解的示意目光驚現她面前。
“聽風,你干什么呢?這么好聽的音樂你不聽,搗什么亂!”惡狠狠的猛跺身后聽風的腳尖,咬牙切齒的怒問。
“啊——”真是好人不能做,前輩子欠這個女人的,聽風緊咬住下唇,沒讓自己疼的叫出聲音來,緊跟拿開橫擔在唇瓣中間的那根手指,指了指周邊的眾人。
“你看看大家,這音樂有問題,你看見沒有,那臺上的隱隱散發出來的淡淡白煙,結合這種音樂,好像有攝魂的作用?!甭狅L警惕的防備,作為殺手,他習慣觀察所有身處的環境,找出潛在的危險。
現在的他,更多的是想到,不能讓閑田陷于危險之中。
跟隨著他的話,仔細的觀察著四周,閑田發現真的有些不對勁,想起她剛才的奇妙感覺,再看看大家臉上癡迷近乎迷離的表情,她也意識到情況的嚴重。
這些人的狀態怎么有些像是丟了魂般目光呆滯無力。
“劉昕!劉昕——”她焦急的越過于靜兒,叫著劉昕,希望能叫醒他,卻發現,已經不行。
“這怎么辦?你不是會武功么?打他們,打臺上的那些人。”閑田有些焦急,這么多人被控制,不管對方為了什么,不都是剩下任人宰割的份,她催促著身邊的聽風。
凝聚真氣,聽風才發現,薄煙已經滲透他的身體,鎖住了他的功力。
“不行,這種煙很特別,以前從來沒有遇到過,我提不起真氣了。”聽風努力之后,心頭大驚失色,暗責他自己大意,額頭滲出微微汗跡,緊張的臉色一白,他深知,現在他們的處境真是很危險。
“提不起真氣?不能用武功?”閑田感覺有些眩暈,這叫什么事情,怎么倒霉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該怎么辦呢?
“破壞他的音律,他們是用音律配合迷煙,控制人們的心智的?!闭谒乖瓴话驳臅r候,隱秘中,耳邊響起一陣微弱的聲音,小的幾乎是附耳和她一個人說的。
誰?她環顧四周,卻一個人也沒看見。
不管了,這辦法看樣子可行,以前看電視的時候,經常能看見這樣事情,說不定有不愿透露真實面目的高手在暗中幫助她。
想到劉昕有一只隨身帶著的玉笛,閑田掀開他的衣服,找出那只玉笛。
眼看著臺上的三個人臉上露出滿意的笑意,人群中,忽然傳出來玉笛之音她們面色猛沉,猛然一怔。
“什么人!”男子笑意收斂,犀利的目光中,殺氣聚斂,手中的折扇猛然收合,砸在了他的手心中。
閑田趁機把手中的玉笛猛的塞在身邊于靜兒的手心里,身邊的人猛然驚醒,一雙雙怨恨的目光聚焦到于靜兒的身上。
“哎,你這人真是煞風景,那么好聽的琴聲,你怎么能用噪聲破壞呢?”
“是啊,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不會吹笛子不要吹嘛,吹的這么難聽,也敢班門弄斧,在這里獻丑?!?
“真是掃興!”
眾說紛紜的責備讓閑田忍不住暗自偷笑,世事原本就是這樣,不一定她做的是好事就會被人稱頌贊揚。
她于靜兒好幾次下藥害她,都被她悄悄的避開,她今天以德報怨,把這種好事免費送給她,便宜她。
剛剛從迷茫中醒來的于靜兒不解的迎著眾人的責怨,不解的看了看手中的玉笛,她認識,笛子是劉昕的。
“爺,這是——”
沒等劉昕開口,臺上男子,笑容悄悄隱去深眸中稍縱即逝的陰鷙,拍著巴掌的走下臺來。
“好,好,高山流水遇知音,本公子走遍天下覓知音,今天總算遇見了能同樂之人,在下真是高興,還請夫人能賞臉,讓在下請夫人,以及夫人的家人吃頓飯?!卑滓履凶诱f話間拍著巴掌,一躍已經走到眾人身前。
“小心,他的功夫不淺?!甭狅L有意拉住閑田退后了兩步,悄悄提醒。
眾人的目光下,于靜兒滿面通紅,驚悚不安的目光鎖在劉昕的臉上,滿面的委屈,說不清道不明的彷徨。
“相公,爺,你相信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沒有,沒有——”她極力的想要解釋清楚笛子為什么會在她手上,看著劉昕的臉上冰冷深沉,她更是緊張,努力的想著理由,卻絲毫沒有頭緒。
“這位公子,你怎么能如此無禮,大庭廣眾之下,公然邀請我的夫人入席,難道不知道這樣于理不合!”面子攸關,陰霾布滿劉昕的面容,他心中氣極,握緊的拳頭捏的嘎嘎作響,惱怒中,卻沒有發現,她的武功此時已經失去了作用。
“哈哈哈,無禮?在下一直是以禮相待,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邀請尊夫人,難道尊駕會認為,我要偷偷摸摸相請尊夫人才算合理?”白衣公子一陣狂笑,勝券在握的得意了然于臉上。
劉昕在他的狂笑中意識到不對,悄悄運力,方知大意了。
“呵呵,公子的話在理,不知道公子怎么稱呼?現在有幾位夫人?”正在他無計可施之際,閑田走出了人群,笑容可掬的斜睨著白衣公子。
被她淡然無謂的笑微微一怔,男子顯然沒有看見過如此輕佻目光盯住他的人。
只是瞬間,他早已經恢復平靜淺笑。
“在下姓——司,名諱朗昆,不知道小公子何以這樣問?”白衣男子自報了家門,目光稍有停滯在眼前清秀男裝裝扮的閑田身上,除了她愜意微笑,淡漠的目光中,他看不出來一絲用意。
“哦!現在春光明媚,風和日麗,在下初來乍到這江南,不熟悉這里的環境,在下想每天邀請一位夫人去賞花游湖,七天一個輪回,不知道夠不夠?要是夠的話,在下決定,輪著和尊夫人吃飯看花,死公子您看?行不行?”
閑田一句話說出來,早已清醒的圍觀眾人一陣哄笑,白衣公子隨之面色一僵,面紅耳赤,難以察覺的一絲陰鷙閃過眸底,稍縱即逝,極快的,被一絲舒心無比的馨笑替代。
這時候,白衣女子靜謐的眸中一陣驚慌,身子不由的一僵,悄然走近他身邊,不近不遠的距離,畢恭畢敬。
“哥,我們是來結交天下朋友的,既然話不投機半句多,我們還是走吧?!迸忧尤醯纳ひ艉退那俾曇谎鄣膼偠鷦勇牐恢钡椭^,說話間,沒看任何人一眼。
司朗昆猛然間回眸,白衣女子猛的把臉埋的更深,閑田似乎看到她不知不覺中,渾身又是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