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不走!”司朗昆回身看見停住腳步的女子,沒好氣的責問。
完蛋了,這下麻煩了,不知道劉昕和那個死人哪個武功更厲害一些,希望他能打得過人家,看得出那個死人不簡單。
“哦,沒事,有點累?!闭陂e田準備走出來的時候,女子目光一轉,向前幾步,遮去司朗昆投過來的視線。
“那——你回家里休息去吧,不要跟去了?!彼纠世ゼ痹甑牡膩G下一句冷語,匆匆離開。
閑田深深呼出一口冷氣,走出灌木叢。
“司姑娘,謝謝你剛才沒說看見我們。”他笑吟吟的走向白衣女子。
女子微微一怔,抬眼看了一眼閑田,極快的速度,垂下靜謐的娟秀眸光。
“我不是為了公子才這么做的,我只是——”女子急迫的想要解釋,閑田清楚的看見,她自然垂在身側的纖細手指,靜靜抓住上衣衣襟的邊角,看得出看來,她很少和陌生人的說話。
“不管為什么,有意無意,姑娘剛才確確實實的是幫助了我們,我閑田向來知恩圖報,該謝的,我是一定要謝的?!惫硪欢Y,這女子真有意思,她單純清澈的大眼睛,讓人看上一眼就會心生憐惜,讓人有種想要靠近,暗生想要去呵護的沖動。
“是啊,姑娘,在下也謝過姑娘的寬宏?!眲㈥靠撮e田必恭不敬的樣子,不禁唇角染笑,上前站在閑田一起。
“我,我要回去了,別過?!卑滓屡用嫔⒓t,不曾看過他們一眼,慌亂中,匆匆離開。
走過閑田身邊的時候,忽然停滯了半步,留下一句話。
“公子快去水蓮鎮縣衙?!卑滓屡拥痪湓捝钜獗M藏,說完已經匆匆走開。
“縣衙?”閑田吃驚的回眸望著遠去的女子背影,隱隱感覺著女子身上有著太多復雜不解的謎團,她把疑問的目光投向劉昕,迎來他一樣迷惑不解的目光。
“剛才司朗昆說的糧,難道是馬全護送的那批糧食?”劉昕一句話出來,驚愕出現在兩個人的眼中,事情越來越蹊蹺,像是雨前青山,被層層薄霧籠罩,難以看清它本來的面目。
“不管是什么樣,我們現在悄悄去看看把,先不要驚動他們?!遍e田不經意間拉住劉昕的手就走。
微怔,出現在劉昕的幽深明眸中,他看著她緊握住他的手,手心的溫暖,陣陣侵襲過他手心的肌膚,迅速的暖遍他的全身,抬眼望向她淡漠的眸光。
他有些不解,為什么她給他清冷的外衣下,他總是覺得,有種被深深埋藏的熱情,壓抑中微有傷感,不像是她表面的那樣淡然無謂,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她呢?
繞過幾間有些端莊的縣衙正面門房,閑田和劉昕走到側院旁邊,被他緊緊挽住腰際,輕松的一躍,兩個人已經翻過高高的院墻。
“你——”瞪大眼睛看著劉昕,這里的院墻和當初在京城相府的差不過高,他抱住她都可以如此輕松的越過來,當初,他為什么——
“噓!”劉昕謹慎的制止著她的話音,伸手指指不遠處有人說話的地方。拉住她小心的走過去。
小鎮的縣衙不是很大,正中的三間磚瓦正房,有些簡陋,中間的房子稍大一些,正上方擺著一張長桌子,上面擺有令簽,驚堂木,桌子的正上方,一塊明鏡高懸的牌匾,靜靜的詮釋著這里的身份場合。
“司公子,您要的東西,下官給你安置好了,請司公點查……”廂房門口匆匆走出來一個身穿九品官服的干瘦中年男人,男人一手緊握官袍前襟,一路小跑,滿面的諂媚笑容,看樣子還不知道他即將就要大禍臨頭。
“啪”的一聲巴掌巨響聲,響在九品縣令的臉上,背手而立司朗昆猛的轉身,一臉怒焰的逼視著眼前。
這是為什么?這水蓮鎮山高皇帝遠,烏鴉飛過也不愿意停下腳喝口水,向來清貧的連水都是苦的。
這不,老天垂憐,半個月前來了這財大氣粗的司公子,說是經商路過,有批糧食無處安放,要暫存在縣衙這家徒四壁的空庫房中。
人家司公子給的租金,那可是整個水蓮鎮十年稅收加起來的總和,司公子是財神爺,可是,他按照財神爺的一切吩咐,兢兢業業安排好了一切事情,這財神爺為什么要生這么大的氣呢?
轉了好多圈撞到墻才算停下來的干瘦縣令緊捂住哭喪的臉,用手指尖撩了撩唇角的血跡,臉上堆笑比哭還難看了三分。
“司公子,下官哪里做錯了,惹公子生氣了,下官馬上改,公子不要動氣,小心氣壞了身子?!笨h令卑躬屈膝,謹慎賠笑,哪里顧得上他的傷勢。
“哼,我要的好糧食,怎么會給我弄來的全是腐壞的糧食,這讓我的人怎么吃?!彼纠世ヒ蝗宜樘弥械淖雷?,飛濺的木屑,深深陷入墻壁地面。
躲在窗戶邊的閑田和劉昕面色一驚。
好厲害的武功,恐怕,這世上,已經算得上頂尖的高手,劉昕不由的心底捏了一把冷汗,就算沒有閑田在,他一個人奮力廝殺,也不見得是他的對手。
不說還加上他身邊的那個中年下人。
“司公子,公子息怒,一定是衙役們弄錯了,弄錯了,一起送來的還有一批糧食,是發放給民眾的救濟糧,正在送去菜市口發放途中,一定是弄錯了?!笨h令嚇得臉色土黃,滿身顫栗,急的汗如雨下,滿是褶皺的三角眼中,恍然醒悟。
目光一怔,司朗昆怒焰氤氳的目光瞬間明朗,一聲犀利嗓音緊跟著響徹整個空蕩蕩的大堂中。
“達姆,快去——”
“是?!笨烊玳W電般聲隨影動,說話間一陣清風掃過,司朗昆身邊緊跟的那個下人已經消失不見了身形。
“原來發放救濟糧也就是一個幌子,為的是給他悄悄運送糧食,他為什么要那么多糧食?那么多糧食,得要多少人才能吃得下?他?怎么會有這么多的人在這種小地方?為什么?”劉昕愁眉深鎖,拉住閑田離開縣衙,翻出院子過后,驚訝的呢喃。
“我倒是不這樣認為,就算救濟民眾,也不該發放腐壞的糧食吧,我覺得,這個死朗昆一定有什么更大的陰謀,他嘴里說的老匹夫又是誰?這事一定和他也脫不了關系!”閑田靜靜冥思,說出了她的想法。
贊同的點頭,她果然不簡單,居然能宏觀的這么透徹。
“可是事情只是猜測,沒有一點證據,想要抓住他是不可能的。”
“為什么要抓住他?走吧,眼下我們最重要的事情是組織那個達姆追回救濟的糧食,一定要在他們追到前,把糧食發散出去,這樣他們想要聚集起來就難了?!?
那個死朗昆看上去就不是好人,不管他的計劃是怎么樣的,千萬不能讓他的計劃得逞,她閑田不想做救苦救難的好人,可對她看不慣的事情,她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然后讓自己心里不舒坦。
“你去擋住達姆的去路,我回客棧叫人幫忙,我們分頭行動?!遍e田的天生暗藏的猛勁被挑撥起,沒等劉昕說出一點建議,霸道的吩咐完,掉頭就往客棧方向跑去。
“哎——”真是的,沒見過這樣目中無男人的女子!
她回去也好,會安全一些。劉昕出口的呼喊溢在嘴里,沒來得及說出來,想想還是急忙的追趕著達姆去
和時間賽跑,稍慢一步,就會滿盤皆輸,閑田跑到客棧門口,剛準備抬腳走進去,轉身看著客棧門口不少的人,她心頭頭一亮,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這世界,公開宣傳也許沒什么效果,暗濤洶涌,卻可以掀起驚濤駭浪。
猛的拉住正好迎上來的聽風鬼鬼祟祟的躲到一旁的角落中,斜睨的目光中,來往的人群中有幾個人注意著,她有意的又走過幾步,急切神秘。
“什么事?這么神秘?”聽風詫異的看著她唇角的隱隱魅笑,猜疑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她。
“噓,不要說話,趕緊去房間里拿上幾個麻袋,官服在菜市口免費發放救濟糧,聽說隨便拿不記名,能拿多少算多少,只要你能背的動。”她不大不小的嗓音詭秘的在聽風耳邊說著。
“什么?糧食?免費拿?什么意思?”聽風一頭霧水,看她神秘的樣子,原來是說這個,他就不明白了,他們為什么要去領糧食,又不是在這里常住不走,行路帶著大量的糧食該是多么麻煩的事情。
“噓——小聲一點,不要被別人聽見,快去拿麻袋去。”閑田驚悚的環顧四周一雙雙聚精會神偷聽中的眼睛,猛的拍打著聽風的腦門,抱住他手臂慌忙跑進去客棧的門后。
“嘩啦——”一陣腳步奔走聲隨即響起,原本街道上十幾個人瞬間消失不見了身影。
“一,二,三……十”門口的閑田雙手緊捂住胸口,憑住呼吸,緩慢低聲數著數字,聽風一直緊盯住她的緊張神情,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也不敢出聲打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