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明顯沒有多想,要是被她知道他剛才會想到那些事情,他不是糗大了,不知道這妖女身上到底有什么蠱,每次看見她,就會想到不該隨便想的那些事,不分時間場合,真是病的不輕。
劉昕不禁的暗自在心中責罵著他自己,避開目光不敢看她。
“是啊,我也不明白,那些糧食被蟲蛀的很厲害,大費周章的運送到江南到底經(jīng)濟價值在哪里呢?”閑田小心的處理著她的傷口,低著頭,淡淡的一開口,他好不容易筑起的堡壘再次崩潰。
“什么?你說什么?蟲蛀的厲害?”驚訝,猛然一怔,他的疑問脫口而出,直直的看著她。
“哎呀,別動,好不容易包好,我看你這傷,傷的不輕,我先給你簡單處理一下,等會要去看看大夫才行。”她一把護住他因為情緒變動而顫動的手,小心的處理著,接著往下說。
“有什么好奇怪的,可能人家發(fā)現(xiàn)蟲蛀的糧食,能做成什么有高價值的商品也不是沒可能,商人么,總是頭腦活絡,搶在眾人之前看出未來走勢,不然的話,哪能賺到錢。”她淡淡說出她的見解,說話間包扎好他的傷口。
“那也不需要從這么遠把糧食運到江南去的,再說,這些年我們滄月國雖然經(jīng)濟復蘇的很快,可這么一大批的糧食被蟲蛀,好像不可能,民間基本上沒有多少存糧的,這中間一定有問題。”劉昕說完話,兩根手指放在嘴邊吹出一串哨音。
眨眼間,幾個布衣裝扮的隨從出現(xiàn)在他身邊。
“去,查查那些人在干什么?查清楚以后來客棧找我。”劉昕吩咐完,轉眸看著微有詫異的閑田。
跟他身邊也有一段時間了,怎么不知道他還帶著暗衛(wèi)呢?她微凝的目光靜靜的落在他的臉上。
迎上她的目光,劉昕的心里又是一絲微妙的悸動,他趕緊的岔開話題,咽下一口滾動的喉結。
“對了,你怎么知道那些糧食蟲蛀的厲害?”他說著話轉身往回走,壓抑著微亂的心緒,淡淡的問。
“哦,職業(yè)習慣吧,我習慣用最新鮮的食材去做出美妙的食物,所以,從食物的顏色,形狀,和味道,其中的任何一種,都會極快的分辨出食物的新鮮程度,這是本能。”她靜靜的跟上去,并肩走在他身旁。
看著陽光透過稀疏嬌嫩的新出綠葉撒了一地的金輝,心情從未有過的平靜。
“哦——你會做好吃的?”劉昕有些驚奇,擰頭看了看她不過十四五歲的稚嫩臉龐感覺她身上,卻有著明顯成熟于此的深刻見識。
“是啊,也許,現(xiàn)在的我什么也沒有了,只剩下這一手手藝可以伴身。”
一條青石古道,兩個靚麗身形,喋喋不休淺談,靜謐的街道上,慢慢恢復了之前的喧鬧繁華,似乎剛才的驚險一幕,一切都不曾發(fā)生,一片陽光之下,深藏的卻是隱約可見的暗波洶涌。
暗夜,繁星似錦,散落著閃爍。
在房間里數(shù)指頭的閑田,忽然眼看著一道黑影從窗前劃過,異樣的興奮爬上心頭。
“什么人?會不會是小偷呢?去看看。”她暗自低語,寂寞長夜,總是要做點什么事情,才會覺得不會虛度。
她緊隨著黑影奪門而出,看見黑影進入了隔壁劉昕的房間,悄悄踮起腳尖,悄悄貼近門口。
“什么人?”屋里的劉昕一聲壓低嗓音的低喊,警惕之意,從話語中明顯溢出。
“是我,我,我正好路過——”閑田不甘心的一聲應答,晃動著手臂,話音難免的有些失落。
這么快就被發(fā)現(xiàn),一點不好玩,還以為能發(fā)現(xiàn)什么秘密。
一聽是閑田,劉昕警惕的神情漠然放松,他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他總感覺沒有理由的去信任她,沒有過一絲想要防備她的心,甚至希望,她能更近的走在他身邊。
“進來吧!我有事情和你一起商量。”屋內(nèi)一聲磁性好聽的高喊嗓音,緊跟著一聲壓低的微弱低語。
“爺,這……”剛剛進去的黑衣人還沒有出口的話音,被劉昕高舉的大手制止,一臉的質(zhì)疑不解。
“好啊,我發(fā)誓,不管聽見什么看到什么,我絕對不會說出去,就算有刀架在我脖子上也不會。”閑田一聽到劉昕的認可,瞬間來了興致,推門走了進去,關好房門后,調(diào)皮的高舉著手掌信誓旦旦,半瞇笑眸,透出一絲可愛走近屋中央。
有熱鬧可瞧,哪能輕易錯過,這悶死人不償命的古代,沒電視,沒電影,沒任何可以消遣的方式,身邊的這點熱鬧再沒她的份,她會活活的悶死的。
劉昕俊美臉龐上,深邃的眸中微染笑意,隱忍不住的濃烈。
“哧——希望永遠不會有這么一天啦,就會胡說。”他寵溺的語氣,隱忍不住的一聲嗤笑,讓剛進來的黑衣人,銀狼,從深壑的眸地閃出一絲驚奇。
他在劉昕身邊好些年,一直在暗中幫助劉昕,率領著幾個弟兄效忠于劉昕,幫他收集著各類信息,這么多年來,只知道他永遠的板著一張冰冷高深的俊彥,從來沒有看見過他還有這樣溫和的一面。
詫異的目光瞄向走進來的藍色衣服的“小子”,銀狼深邃鷹隼般的黑眸中淡出一絲擔憂。
他犀利的目光,一眼就看出閑田的女兒身,都說溫柔鄉(xiāng),英雄冢,他跟隨主子這么多年,深知主子是有大事要做的人,他不愿主子的多年努力,因為一個女人而變得風雨飄渺,希望渺茫。
厭惡和不悅自然的覆上銀狼的赭石般閃爍的黑眸中,一貫很少有情緒的他,憤憤的掃過閑田一眼,別過目光不再看她。
“好了,銀狼,說吧,你們找到什么消息。”劉昕示意閑田坐在他身畔,緊緊的問銀狼。
“回主子,據(jù)我們查探得知,那些不是普通的商隊,他們晚上會進駐官家驛站中去,那里戒備森嚴,屬下們進不去,可屬下們經(jīng)過多方查探得知,那些運送糧食的人分成兩批,由一個御前小將,叫馬全的人全權負責,對了,就是今天白天在街上和主子交手的那個人。”銀狼躬身回稟,仔細的把他得到的消息和盤托出。
“馬全,真的是他!我在京城的時候見過他,去查查,他授命于誰,這次糧隊的事情看上去不簡單,一定要查清楚怎么回事?按理說,我剛剛離開京城,沒道理這么大的動靜,我會不知道。”劉昕緊鎖峰眉,俊逸的面容糾結苦惱,苦思冥想。
“是!”銀狼一聲應下,轉身要走之際,被閑田忽然出口的話音阻止。
“慢著,我倒是有個直截了當?shù)霓k法,不知道你們愿意不愿意聽一聽。”一直沒有說話,聽完整件事情,她有了她的注意。
“什么辦法,說說看,銀狼你等等,說不定她的辦法可行。”劉昕一陣欣喜,急忙詢問之后,叫住了銀狼的腳步。
滿心的躊躇壯志霎時間如同泄氣般沒了興致,銀狼無力的轉身,憤憤的斜睨著滿面桃花的閑田。
老話真是一點沒有說錯,女人果真是禍水,主子什么時候下過命令后又改變過的?這女人,真是不同小覷。
早看的出來銀狼對她的不滿,她一直沒有在意,面對質(zhì)疑的時候,她從前經(jīng)歷過太多,她閑田從來不會去解釋,有些事情,解釋,不會達到預期的效果,反而更多的時候會把事情變得更糟。
走自己的路,讓別人浪費時間去質(zhì)疑吧,她只會是有更多的時間做更多的事情,夢想的路途中,走的更遠。
踱步房中,頃刻間有了主意,她唇角含笑,支起手臂,手指彈著下巴。
“我是這樣想的,剛才銀狼不是說他們住在驛站中么?你是什么身份,我們正面出擊去了解,不是比暗中調(diào)查更加方便,劉大人依你看——”閑田緩緩說出他的想法,作為西賓,她是有責任為劉昕出謀劃策的,她從來都是負責任的人。
“對,對對,我怎么沒想到這些呢,銀狼,快過來,我們商量一下,立刻去驛站。他們那么多人的一大隊人馬,一定走不遠,還在這個城鎮(zhèn)中的驛站里。”唇角勾起詭譎密笑,原本就才思敏捷的劉昕,瞬間已經(jīng)明白她說的很有道理,明察暗訪,有丞相的身份作掩護,這不是最好的途徑么。
“是,爺,您吩咐。”銀狼有些底氣不足,雖然閑田的主意他聽上去有點譜子,可他哪能就這么容易改變對她的第一感覺。
“銀狼,以后,閑田的話就是我說的話,這次的事情既然是她想出來的,我想,她會有更好的辦法,我們這次行動完全聽她的安排吧,我相信她能處理好。”劉昕的緊跟著的話音剛盡,銀狼驚得眼珠子差點砸到腳背上。
什么,什么?讓他們一群大男人聽從一個手無寸鐵的嬌柔女人的話去做事情?主子!眼前的這個人還是他們雷厲風行,說話做事,干凈利落的主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