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 絕色逃妃
- 紫極光
- 3118字
- 2013-08-02 17:58:08
皇甫燁還要招呼賓客,他走之后,寧曉瑜立即大張旗鼓地吩咐丫頭們為她凈身沐浴,布置房間,準備一會兒迎接王爺大駕光臨。
這消息自然是立即傳到了施玉秀的耳中,她氣得猛地一拍桌案,洞房之夜先去那個賤人房中,是可忍、孰不可忍?
汀蘭城是座一面靠山三面環水的中小型城市,風景優美,民風樸實,水陸交通便利,是天啟國西部的樞紐。
晌午時分,汀蘭城最大的德宏酒樓里座無虛席,食客們邊聊邊食好不熱鬧。忽地,一道尖細的嗓音傳進了所有人的耳朵,“這京城啊,新鮮事可就比汀蘭城多得多了,我這趟去,正趕上敬王爺娶妃,可新婚當晚,家里后院就起火了。”
與他同桌的中年男子一臉驚訝兼猥瑣,迫不及待地問,“新王妃敢在洞房之夜偷人?”
后院起火本就有紅杏出墻之意,這中年男子顯然問出了廣大人民群眾的心聲,滿個樓面遽然安靜下來,連小二和掌柜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計。
之前說話那人是名中年富商,生得極為富態,眼光一掃,見所有人都是一副洗耳恭聽狀,頓時來了精神,做作地搖了幾下折扇,才慢慢道:“錯了!是真正的起火、走水了?!?
眾人略感失望,他喝了口清茶,才繼續道;“這火呀,將敬王爺最寵愛的側妃給活活燒死了,聽說敬王爺心痛難當,整整十天沒上朝啊?!?
人群又如同打了雞血一般的興奮起來,紛紛猜測起火原因,那人又得意地將折扇搖了幾搖,才繼續說書:“那天啊,敬王爺娶正妃,立側妃,本是最高興不過的事兒了。可王妃娘娘不待見側妃受寵啊,而且那側妃生得比她美多了,聽說在喜宴上,她就將一大碗滾滾的開水潑到了側妃的臉上,被王爺責罰了幾句。王妃氣不過啊,當晚便乘王爺在前院招呼賓客,把側妃住的房子給點著了,把個嬌滴滴的側妃娘娘給活活燒死了?!蹦┝?,還同情地咂了咂嘴。
整個德宏樓再度喧嘩起來,食客們議論紛紛,有的嘲笑敬王連府中妻妾都管束不住,有的感嘆紅顏薄命,那側妃娘娘還不如嫁給自己。唯有東面靠墻角的那一桌的客人沒加入討論的行列。
那桌上坐著兩名江湖打扮的男子,一人高大英挺、冷俊沉默,另一人卻長得有些女氣,斜眉入鬢,眉眼帶笑,個子也生得較矮小。
小個子男子聽完這八卦后,搖了搖頭,沖冷俊男子道:“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那冷俊的男子一直用寵溺的目光看著他,見他與他說話,便輕聲道:“瑜兒……”腳背被狠狠踩了一下,當即不敢再出聲,認真吃飯。
小個子男子正是女扮男裝的寧曉瑜。她老早從旁人口中聽說施玉秀是個炮仗脾氣,一點就著,特意在新婚之日幾番挑釁,終于惹得施美人怒沖沖地到攏翠樓來立威,兩人扭打之際,“不小心”弄灑了燭火。秋季最是干燥,何況她還在房中四處灑了易燃的油脂,當即便引發了大火。
蔚乘風和司憶扮成刺客鬧事,夏侯依計找了具女尸扮成她李代桃僵,寧曉瑜乘亂脫去外面的華服,露出里面的家奴裝,扮成王府的家奴,提了個大木桶假裝去井邊打水,實則逃之夭夭。
一切都如計劃中的那般順利,只是在結局的時候,寧曉瑜并沒有按預定登上蔚乘風為她準備的馬車,而是與早就等候在客棧的夜爻接上頭,兩人乘夜離京。
逃離天都已經快一個月了,寧曉瑜偶爾會捫心自問,她這樣做算不算過河拆橋?其實從一開始,她就沒打算離開王府后,跟夏侯或蔚乘風中的任何一個再聯系。這兩個人喜歡她,她是知道的,可她不想當一個只能坐在家中,等丈夫歸來的小女人,所以她選擇了夜爻,因為這個男人她拿捏得住。
很自私吧?她自己也這么覺得。一開始找夜爻相助的時候,她就向他說明白了,她和他以后只是朋友、同伴,而絕非情人。夜爻想也不想便答應了,對他來說,只要能陪伴在她身邊,什么身份都不重要。
為了躲開夏侯和蔚乘風的追蹤,兩人邊逃邊玩,行走的路線毫無章法……其實他們會不會追蹤,寧曉瑜并沒什么把握,這兩人發覺她言而無信獨自跑路,應當就能看出她自私涼薄的本性了,很可能覺得愛她愛得一點也不值。
這本來應該算是件好事,只是每當想到這一層,她心里就會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好象胸口哽了塊大骨頭,吞不下去也吐不出來,有點……咯血。
還有敏王,那天她快溜到府門之時,敏王突然拉住她問攏翠樓的方向,她胡亂一指,裝作害怕地低垂著頭,生怕被他瞧出什么。他只是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松開手道:“想干什么干什么去罷?!?
想干什么干什么,而不是該干什么干什么,他是不是瞧出了什么?寧曉瑜當時沒時間細想,事后回想起來,這敏王只怕發覺了她,只是沒阻擋罷了。
“瑜兒!”夜爻見她又陷入深思,便輕輕推了推她,“我結完帳了?!?
寧曉瑜忙甩了甩頭,拋開不必要的思緒,之前的種種就隨風而逝罷!她的新生活已經開始了,要好好計劃才是。到汀蘭城已經有三天了,剛一來,她就愛上了這個寧靜的小城,也看中了它宜走宜留宜逃的便利交通,便打算在此久居,兩人看了一上午的房子和店面,還沒有覓得合意的,下午仍要去尋。
站起來跟著夜爻一同出了酒樓,迎面正遇上一行人下馬入樓。
這一行人四男二女,看起來十分矛盾,寧曉瑜不由得細細打量了幾眼。
說他們矛盾,是因為他們所騎的,都是萬里挑一的血汗寶馬,應當是非富即貴之人,偏偏每人都是一身洗得泛白的粗棉衣袍,寒酸至極。若說他們寒酸,卻偏又氣質高華,一望而知舉止優雅,沒個三五代的大富大貴培養不出來。
這六人中,為首的是一名十四歲左右的小少年,幾人下馬之前都先詢問了他的意見。他生得唇紅齒白,皮膚又白又嫩,光溜溜的象剝了殼的雞蛋;兩只大眼睛如琉璃一般閃動著異彩,被長長的睫羽擋著,看不清瞳孔的顏色,但寧曉瑜直覺應該不是黑色。
小少年緊緊抿著紅嘟嘟的小嘴,目不斜視地往德宏樓內走。擦身而過時,寧曉瑜幾乎可以聞見他身上淡淡的乳香,還真是個乳臭未干的小家伙呢!不過長大以后,一定是蔚乘風天啟第一美男子的有力競爭者,寧曉瑜還從沒見過這么漂亮的小男孩。
本來已經入樓了的小少年,忽地轉過身來,擋在寧曉瑜的身前,仰頭打量了她幾下,眼中露出疑惑之色,沉聲問:“請問,你是男是女?”這小少年顯然還沒開始發育,個子才到寧曉瑜的鼻尖處,卻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明明說話之時還帶著童音。
寧曉瑜有些好笑,又有些著迷地看著他深紫色的眼瞳,故意問道:“你多大了,難道連我是男是女都分不清嗎?”她出門前特意裝扮了一番,這身男裝,看起來可沒什么破綻。
小少年顯然覺得她小看了她,當即沉下小臉,冷聲道:“當然是男人。”
“那你干嘛還要問我?想搭訕?”
小少年一怔,平時他說什么,宮里的人都會照做,問什么,他們就照答,沒想她會這么刁難,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應對,再者說,她若是男人,就不是自己要找的人,當即不大高興地道了句“得罪”,便隨另外五人一同進了德宏樓。
想不到還挺有禮貌的嘛,寧曉瑜悶笑了幾聲,便與夜爻上街尋店面。找了大半個時辰,終于在一處較為偏僻的小弄堂里,找到了一個正要轉手的門面。這門面原本也是酒樓,有兩層,店面寬敞,收拾得干凈清爽,還有一個小后院,有四間瓦房一口水井,一個一百平米左右的草坪,房主在草坪上種了些葡萄和花草。
寧曉瑜對這店子滿意得不得了,不但有了做生意的門面,連住房都一并解決了。房主要隨兒子到外鄉赴任,急著出售,再者地方也較偏,只花了一百兩銀子,寧曉瑜就得到了這張地契。
店里原來的伙計她仍舊留用,將大伙兒召集起來開了個短會,自我介紹了一番后,便請掌柜的替她找幾個工匠過來,她要重新裝修一下店面。
那掌柜的姓唐,倒也挺能干,不過一柱香的功夫就將泥瓦匠、木匠都請了來,寧曉瑜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草圖,大致上談了一下自己的想法,當天下午就開工了。又在一旁看了一會兒,覺得工匠們領會得極快,暫時沒她什么事了,那就去做市場調查吧!
她與夜爻又再度晃到了大街上,觀察這的人們喜歡什么樣的娛樂。她打算開一家集小型娛樂和餐飲于一體的小店。汀蘭城本地人數不多,但人口流動量卻很大,因為是交通樞紐,每天路過汀蘭城的旅人不知凡幾。旅人們有時會在城中留滯一兩天,這些人也是她的目標顧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