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陣凜冽的寒風刮過,其中帶著嘯殺的殺氣,由遠由近將他們包裹起來。穆凌訣手輕輕摸上胸口的同心環玉,一種不好的感覺襲上心頭,他拉著羽風的手越發握得緊了。
羽風作為殺手,就算是有點喝高了,但神經依然敏感,耳朵依然警惕。黑暗里,他抬起眸子深深看了穆凌訣一眼,從靴筒里拔出一柄只有十公分長的劍,將劍身一甩,劍竟“嗖”地變成一柄長劍。
懷里有兩顆她自制的超級小炮仗,就是一個很簡易的爆破裝制,殺傷力不強,只是做來隨便玩的。
在月光下,一道森冷的寒冷一晃,羽風警惕地與穆凌訣背對背相靠,對著冷冽的空氣說道:“有膽量來挑戰,沒膽量出來見人么?就你們也配做殺手?”
很快便有一撥黑衣人圍了上來,二話不說就展開了猛烈的攻擊,這些人的武功無論哪一個都是超群的,并且跟了他們應該很久的,或者說從皇宮大門口就已經跟上了。
“靠!這些人也不打聲招呼,就趕著送死。”羽風怒啐一聲,劍下絕不留情,每一擊都是致命一擊。他心里就納悶了,以前電視里不都演的開戰前還要先唇槍舌劍一翻才開火的嗎?這些人也太不講江湖道義了。
只聽見一聲聲的痛呼慘叫,一片一片的人倒了下去,穆羽風嗜血地看著腳下的尸體,冷冷一笑。他可是二十一世紀的頂級殺手,這幾年錦衣玉食的生活雖然讓他變得慵懶些,但功夫卻沒慌廢,向來是百發百中,例無虛發的穆羽風嘴里銜著一個火星,將懷里的炮仗拿起來快速點燃,朝著那些嘴巴大張的人的口中扔去,還未反應過來,炮仗就已經引爆,炸得那些人牙飛舌爛滿口噴血。
穆凌訣一邊撕殺攻擊上前的殺手,卻始終護在羽風身邊,不讓羽風受到一點威脅。只見羽風怪招無窮,折騰得那些殺手死也死不去,活也不好活,不由得揚眉一笑。
“啊!大皇兄,你的衣服上怎么染上這么多血?有沒有受傷?”穆羽風看見穆凌訣滿身的血不由一驚,直擔心他受了傷。
“風兒放心,大皇兄這些年在皇宮里并非養尊處優,他們想要傷得你我,還需要費些功夫。”穆凌訣看到羽風的擔心,不禁覺得心中一熱,仿佛有一股暖流從心臟處向著四肢百骸漫延開來,在凜冽的冷風中,竟覺得被溫暖包裹著,他牽起羽風的手,淺淺笑道:“風兒如此關心,皇兄怎么會讓自己受傷,讓風兒擔心呢!”
空氣中充斥著血的味道,穆羽風冷冷掃了一眼地上橫七豎八的尸體,以及那些滿嘴是血的連喊都喊不出的生不如死的黑衣人,凌厲喝斥一聲:“滾!”
“風兒!”穆凌訣欲攔住那些黑衣人,倒是審問清楚倒是誰派來刺殺他們的。
“大皇兄,不用問了,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些人是誰派來的。”穆羽風仰起小臉看著穆凌訣淺淺一笑,說道:“萬貴妃得了失心瘋,穆堯黏在父皇心中的份量就不能再和以前同日而語,但萬家在朝中還是有一方勢力的,只要他們將穆堯黏扶上位,以后朝中上下還有誰敢和他們對抗?”
“如果大皇兄想做儲君倒是沒什么爭議,但偏偏大皇兄又不肯,現如今父皇疼我,寵我,他們怕我是穆堯黏最大的威脅,借著這次機會一舉把我除掉,是最好不過。”
聽著穆羽風的分析,穆凌訣不禁有些驚訝,他一向都把羽風當成懵懂的“弟弟”,不想他將這些權勢陰謀卻看得如此之透。
突然,森寒的月光下,“嗖”地一聲,一支冷箭快準地朝著穆羽風眉心射來,躲已來不及,穆凌訣身體飛快將羽風撲到在地,冷箭狠狠地扎在他背上。
“啊——”穆凌訣咬著牙悶哼一聲,與此同時,穆羽風心猛地一揪,緊張地尖叫一聲:“大皇兄——”
羽風還來不及察看穆凌訣的傷勢,接二連三的暗箭從四面八方而來,整個乾元主街中心的飛箭像狂風暴雨一樣,沒有任何預期征兆鋪天蓋地襲卷而來。
“我XX你個OO!”穆羽風一邊用手上的劍揮動著擋四面八面的暗箭,一邊憤恨地啐罵一聲。
這一群人并不露臉,只是暗中采取連續射箭攻擊,似要跟穆羽風他們打一場持久戰,當穆羽風有這個意識以后,目光朝穆凌訣睨了一眼,低聲說道:“大皇兄,我們得想辦法沖出他們的埋伏。”
“我護著你,朝南退。”穆凌訣幾乎想也不想,此時此刻,他只希望羽風能安然無恙,他這一條命本來就微不足惜,就算死了,也沒有人會為他流淚,沒人會在乎,他只想護著羽風。
羽風的腦子高速運轉,暗道只要今天晚上老子沒死,你們個個都得給老子等著,敢擋老子的榮華富貴的前程,扒了你們的皮。
從懷里拿出最后一個大炮仗,這個其實根本沒什么威辦,但聲勢不少,嚇嚇人還是可以的。
羽風朝著東南方向的樓上奮力一扔,只見一個圓乎乎黑漆漆看不出來是什么的東西落在那一群人腳邊,其中一個疑惑地揀起來看是個什么暗器,只聽見“轟”地一聲震響云霄,那人的手被炸得血肉模糊,驚聲痛呼。
在東南方向的箭手錯愕之際,穆羽風拉著穆凌訣逃了出去。由于箭勢洶涌,羽風背上也受了傷,鮮血已經浸透了衣服,羽風咬著牙一聲不哼,拉著穆凌訣拼命地跑著,像是用心全身力氣。
后面的暗箭也漸漸離得遠了,羽風卻沒有絲毫要停下來的意思,他覺得現在并不安全,只是他與穆凌訣都受了傷,強力支撐也撐不了多久。
“風兒,前面有一片山林。”穆凌訣重重地喘了幾口粗氣,抿了抿唇,說道。
穆凌訣傷得比羽風重,由于失血過多,身體已經有些飄浮,羽風扶著他感覺到他的身體一點一點沉了下來。這時候羽風突然有些害怕,害怕這個疼他寵他的大皇兄有個三長兩短。
“嗯。”穆羽風咬著唇點頭說道:“我們去里面去尋個避身之地。”
現在是三更半夜,只要躲進樹林,就沒那么容易被發現。山林里雜草從生有一人多高,在里面行走極難,羽風扶著穆凌訣到一處避風山坳坐了下來,看著穆凌訣身上的還埋在肌體里的箭頭。
“大皇兄,我幫你拔箭,可能會很痛,你忍著點。”穆羽風看著穆凌訣背上的傷,聲音有些哽咽,若不是要護著她,憑著他的身手自保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穆凌訣眉頭皺了皺,寒冷刺骨的夜里,額頭上竟布滿豆大的汗珠,順著眉角滴落。
“啊——”一聲痛呼,羽風心一橫,將箭頭從穆凌訣身體里拔了出來,借著月色只見那鮮血從箭洞里噴灑而出,穆凌訣捏緊拳頭,說道:“繼續。”
當羽風再動手時,穆凌訣并不出聲了,只是寂靜的夜里只聽見他緊握的拳捏得“咯咯”直響。
替穆凌訣處理好傷口以后,天色已經泛著魚肚白,穆凌訣已經昏睡過去。而穆羽風咬著一縷頭發,將自己衣服解開,忍著痛猛地將箭頭拔出來,好在不是傷在要害,還死不了。
只是隨意處理了一下,便疲軟地倒在軟軟的衰草上,這一夜她都沒有歇過,實在是太累了。閉上眼睛睡著,羽風嘴里還不忘再罵一句。
再醒來時,已經是黃昏時分,他們也不是在草從里,而是在一處山洞里,穆凌訣在旁邊篝了一堆火。羽風的傷口被重新包扎過,穆凌訣將自己的外衣脫下下蓋在羽風身上。
羽風坐起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傷口被重新包扎過,而且還涂了藥汁,似乎沒那么痛了。突然,羽風不禁臉色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穆凌訣,他替她包扎傷口不是就會看了她身子,那他已經……又想,應該不會,她的傷都在上半身,而且她現在那么小,從上半身根本就看不出男女來。
穆凌訣見羽風蒼白臉頰兩側飛上兩抹紅云不禁揚眉一笑,要不是這次遇刺,他竟不知這小羽風竟然是女扮男裝,這家伙藏得那么深,居然連他都不告訴。
想起這驚奇的發現,穆凌訣不禁有些興奮。
“大皇兄,你什么時候醒的,我們怎么會在這里?”穆羽風忽略掉那尷尬,問道。
“這里避風,外面是連天的衰草,不易被發現。我采了些草藥,抓了只野兔,先填填肚子,這兩日我們可能都要在這里養傷了。”穆凌訣淡雅地笑看著羽風說道。
羽風這才看到穆凌訣手中木棍上的兔子,已經烤得焦黃,香味橫流。只是她不解,穆凌訣不是明明傷得很重嗎?怎么這會看起來卻精神很好,雖然臉色有些蒼白,但與凌晨時候差別甚大。
“餓嗎?”穆凌訣似乎看出了羽風的疑惑,便扯開了話題,撕下一塊兔肉遞給羽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