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人,是她這一生最大的噩夢!
被落在后面的小閻王跳起了眉,這幾年她的‘寒冰神功’越來越厲害了,即使是他也難免有時被誤傷。
到底是什么原因,讓她對自己起了防范之心?那無處不在的冷漠是讓他最無奈又無力抗拒的悲傷……
愛上一個人,無罪;愛上一個冷漠的人,也無罪;那愛上她呢?難道就有罪嗎?為什么愛上了她,就必須流血又流淚?
小閻王緩緩的跟在冷若塵的背后,你有心,可那顆心到底給了誰?
他也沒有忘記她此生只有二十一年的壽命,到那時,即使逆天,他也要將她留在自己身邊,做一對永世的逍遙夫妻。
小閻王笑了:還有三年,只有三年!塵兒,為夫一定會好好等著你,等著你與我奈何橋上的相會。慢慢隱去身形,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冷若塵身上的冰冷,凍人卻讓他癡迷不已……
隱莊里,冷若塵先進(jìn)到了主院。竟看到雪兒在暗夜中徘徊。
“雪兒,為什么不睡覺?”冷若塵從房頂上躍下,關(guān)心的將自己的外套脫下,披到雪兒身上。
“狄寒他不喜歡我。”雪兒幽怨的雙眼死死盯在冷若塵的身上,無意的醉酒,竟讓她明白,他的眼中只有她的姑姑——那個冷如冰,寒入骨的冷若塵……
“我知道。”
“他喜歡的是你!”
“我知道,但是我不喜歡他,甚至連他的樣子都記不得。”冷若塵實(shí)話實(shí)說,但傳到雪兒的耳中,就是另一種意思了。
“塵,你是說,我傾心喜歡的人,在你眼中只是你棄之不取的人?”雪兒笑了,那笑卻帶點(diǎn)寒意和詭異。
“不,他喜歡誰那是他的事,我只能管住我自己,但是我知道,我絕不會喜歡他。”冷若塵扶著雪兒坐在了院子里的石凳上。
“那塵喜歡誰?”雪兒好奇的問,這幾年,塵經(jīng)常跑出去,但從乎未帶回來過一個男子。
“這一生,不會有我喜歡的人吧。”只剩下了三年壽命,對于她這樣一個冷情之人,怎會在這么短的時間就出現(xiàn)一個讓她傾心相許的男子?
“那塵不是很可憐。”雪兒在心里嘲弄著,活該你找不到心愛的男人,這也是你玩弄狄寒感情的代價。
“不可憐。我有你們。”
“塵,我聽別人說,我娘親是因?yàn)樘婺銚趿艘坏叮湃ナ赖模俊毖﹥旱脑捄孟駸o意,卻戳中了冷若塵心里最痛的角落。
“是,你娘是個心腸很軟的女人,她和你父親恩愛有加,曾發(fā)誓要白頭偕老的。卻因?yàn)槲摇碑?dāng)時的她,根本不想閃躲,卻因此使自己的姐姐命喪黃泉……
可惜世上沒有后悔藥,如果真的有,他寧愿放棄了自己的生命,來換取姐姐姐夫的生命。可惜這世上也沒有如果。
“塵,我相信,娘親和爹爹一定不會怪罪你的。你對我和霜兒很好,好到都快把我們寵上天了。”雪兒調(diào)皮的說。
“是,我會把我最好的,所有的都給你們,即使是我的生命。”冷若塵說著,護(hù)著雪兒進(jìn)了房間,“天冷,小丫頭可要早點(diǎn)睡覺。明天水藏優(yōu)要來了。”提到水藏優(yōu),冷若塵的語氣顯然降了幾度。
“塵,你不喜歡水藏優(yōu)?”雪兒好奇的問。
“不,在我眼中,她也只是個路人。”摸了兩下雪兒的腦袋。冷若塵幫雪兒蓋好了被子,輕輕關(guān)上門,離開了。
第二天,水藏優(yōu)果然依約前往。
“優(yōu),你今天帶了什么過來?”雪兒興奮的說,每次水藏優(yōu)來,總會給她帶來好多好玩的。
“雪兒,你不是想學(xué)習(xí)毒術(shù)嗎?今天我把這本《毒經(jīng)》帶來了,你看了,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我再來幫你解答。好不好?”
“謝謝你,優(yōu)。不像塵,只教了我一些基本的輕功,這樣的身手根本就不能行走江湖嘛。”雪兒噘起了小嘴,不依的控訴著冷若塵的罪行。
“好好,你想學(xué)什么,以后都讓優(yōu)來教你,這樣總可以了?”水藏優(yōu)笑的合不攏嘴兒,這小丫頭的嘴可真甜。不像那個冷心冷面的師妹,見了她,連招呼也不打,直接側(cè)目而過,哎,這還真是自己此生最大的敗筆!
“優(yōu),這個忘情散是什么東西啊?”雪兒翻開只簡單記錄了‘忘情散’這一頁,疑惑的問。
“‘忘情散’這可是天下第二大毒藥,凡是吃了它的人……”水藏優(yōu)緩慢的講解著,講它的深惡痛絕,講師父的無能為力,也講冷若塵的拼死尋藥,更講自己的無能為力……
雪兒聽得眼睛都不眨,“優(yōu),你會做這種毒嗎?”小小的臉蛋兒上滿是對這種毒藥的興趣。
“這,自然是會的。”水藏優(yōu)自豪地說:“現(xiàn)在這世界上只有兩人會制作這種毒,一個是我,另一個就是……。”突然看到門外被風(fēng)吹起的白色衣衫,水藏優(yōu)閉了嘴。
“什么?”
“哦,沒什么。”水藏優(yōu)明白冷若塵的意思,不肯再往下說,索性轉(zhuǎn)移了話題。
雪兒感興趣的聽著,眼睛里卻出現(xiàn)了一種惱怒的情緒,冷若塵,另一個是你吧?你也是藥圣的弟子,不是嗎?如果這種毒……即使是你,也會生不如死吧。
握緊手中的毒經(jīng),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不是嗎?殺了她,狄寒的眼中就會看到自己了。雪兒傻傻的笑了,到頭來,她也只不過是個渴望愛情的小女人。
跟雪兒聊完,水藏優(yōu)猶豫著進(jìn)了無塵居。
“若塵。”水藏優(yōu)輕手輕腳的推開了門:“我不會打擾你吧。”
“打擾了。”
水藏優(yōu)徹底無語:“即使打擾你了,我也要進(jìn)來。”
“有什么事嗎?”放下了手中的書,冷如塵靠在椅子上。
“兩月后在蘇州召開的武林大會,你會參加嗎?”水藏優(yōu)坐在冷若塵對面的椅子上,發(fā)現(xiàn)不知從何時起,冷若塵的臉上竟有了疲憊之色。
“不關(guān)我事!”
“怎么不管你的事?你可是隱劍一族的傳人,更是和天劍圣和云劍圣合成為‘武林三圣’的隱劍圣。”不過,沒人會想到,三圣中的隱劍圣是如此年輕,冷漠吧?水藏優(yōu)有些不滿冷若塵的冷淡。這可是個揚(yáng)名武林的好時機(jī)!其他兩位劍圣,弟子遍天下,而面前這位同樣稱之為‘圣’字輩的‘前輩’的徒弟卻只有那小貓兩三只,根本就比不過人家的十分之一,不,百分之一。
“不去。”解釋無用,冷若塵索性冷眼盯著水藏優(yōu),用自己一貫的優(yōu)勢去對付水藏優(yōu)。
“不,不去就不去嘛。何必這種臉色。本來還希望跟你一塊去看看蘇州的美景呢,現(xiàn)在,我看就算了。”
“蘇州?到杭州也不過一天多的路程。”冷若塵閉了眼睛,嘴角輕翹,仿佛睡著一般。到了那兒,就見見那兩個小娃兒吧。那個秀外慧中,外柔內(nèi)剛的小紫兒會變成什么樣子,還真是令人期待呢。還有那個膽小的諸葛君柔,不知道還會不會時常被她哥哥捉來的小蟲子嚇到?
“若塵?若塵?”水藏優(yōu)起身,來到冷若塵的身邊,盯著她那細(xì)致的面容,那密密排列的長睫毛,突然伸手去摸……
“嚇。”手還沒碰到冷若塵,她便睜開了眼睛,面無表情的看著那近在咫尺的手掌。
水藏優(yōu)緩緩收回手掌,只差一步,只差一步,就能摸到她了。這樣一個可愛的師妹,她竟然沒近過身,哎,可惜!
“說完了?”冷若塵望著水藏優(yōu)失望的神色,再冷冷的開口。
“呃,我走,我這兒就走。”水藏優(yōu)走到房門處,停下來:“若塵,我只問你一個問題噢,你到底去不去?”
“你認(rèn)為呢?”冷若塵坐在那里,拿了茶杯,細(xì)細(xì)品味杯中的茶,果然醇厚甘美,回味悠長。
“那一定是去咯。”水藏優(yōu)驚喜的看著冷若塵竟變得柔和的神色,便猜到這次的蘇州之行,冷若塵是非去不可。
水藏優(yōu)達(dá)到了目的,就愉快的飛出了無塵居。
一個嬌小的身影從窗戶下鉆出來,剛剛她們的話,自己都聽到了,原來,塵還惦記著那個小紫兒啊。不過,妹妹的婚禮快到了,只有自己會跟著塵去蘇州吧,這可真是個好機(jī)會呢。雪兒笑了,如花般綻放的麗顏上,竟蒙上了一層名為嫉妒的黑霧。
兩日后,莫向晚親自到隱莊下聘,接下來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也在兩日內(nèi)就辦好了。又過了十多天,是個公認(rèn)的黃道吉日,皇帝竟也親自上隱莊迎娶冷霜兒入宮為后。
“少主。”送走了花轎,虹雨進(jìn)書房時,冷若塵正靜靜的站在窗邊,雙手負(fù)于背后,不知在沉思點(diǎn)什么。
“霜兒,坐上花轎了?”冷若塵沒有轉(zhuǎn)身,有些寂寥的聲音傳了過來。
“是的,少主。我們都沒想到,會是皇上親自來接霜兒入宮。”虹雨笑了,皇甫俊廷還真是給少主和霜兒面子。
“大丈夫就該如此。”冷若塵眼中閃著異樣閃亮的光芒,霜兒終于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