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回初次殺人

之后的幾日，龍昀并沒有沿官道而走，餓肚子的日子不好受，而只好見山進山，逢林進林，不為別的，只為找些野味來填飽肚子，然后大致朝著洛陽方向而去。偶爾進個小城，也只為溜溜眼。

一日夜，龍昀在這大山中過了一宿，殺了一頭惡狼，來了一個火燒全狼，總算飽餐了一頓，沒有餓肚子，一大早又烘烤了一些，吃剩下放到包裹里，太陽剛從地平線上升起，便匆匆出了這不知名的大山。

龍昀不知道應該朝什么方向走，看著早上的太陽，正在猶豫不決。這樣的環境之下，赤火螣蛇不會隱身在龍昀身上，飛到高空中四處看了看，飛回到龍昀面前。

“這里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還真是搞不清楚洛陽在哪一邊了。”龍昀心里正在犯嘰咕，見赤火螣蛇飛回來，連忙問道：“老弟，我們應該朝哪個方向走？”

赤火螣蛇搖了搖頭，落到龍昀肩頭上，無精打采的說道：“大哥，要不找再朝西南方向走，然后遇到過路人，才順便打聽一下？”

“我們總是往西南方向而行，按照我原在那個時候的推算，我們若是繼續走下去，應該是走了一個圓，這樣就偏離了洛陽，反而會越走越遠?！饼堦烙兴嫉牡?。

“會有這種事？”赤火螣蛇驚聲而道。

“老弟，你是不知道，我在的那個年代，科技太發達了，可視電話，可視手機，還有電腦網絡，不出家門，便知道天下之事，還有飛到月亮上，對它進行探測。再遠的一些就是對火星的探測，一九六五年水手四號飛行器第一次對火星進行了探測，之后連又作了幾次嘗試，在一九七六年的時候兩艘海盜號飛行器對其拍攝了照片。此后，經過長達二十年的間隙，又在一九九七年的七月四日，火星探路者終于成功地登上火星?，F在有些國家正準備用飛船載人登上火星呢？”龍昀道。

赤火螣蛇聽著這些，像聽奇聞怪談一樣，顯得一臉的驚訝，心里極為羨慕，喃喃的說道：“但愿大哥日后能穿越回去，老弟我也到大哥原來的那個年代長長見識?！?

龍昀笑了笑，說道：“但愿如此吧?！?

“大哥，你們那個年代真好?！背嗷鹞熒吡w慕的道。

“老弟如果去了我們那個年代，一定會成為大名星，說不定會引起全世界的轟動。”龍昀煞有介事的道。

“真得？”赤火螣蛇說罷，怪笑個不停。

“現在我們還是向前走，但愿能遇上識路的人，盡早到洛陽，這樣說不定我們能早一些穿越回去呢。”龍昀無時無刻都在想著這事，這也是自己最關心的大事之一。

也許，這事只是一個幻想?？墒牵胂胝f說心里總是痛快些。龍昀畢竟年輕，怎不想念自己的親人呢？有時候，希望也是一種精神寄托。

一人一靈有說有笑，繼續向西南而行，一時倒是忘卻了這些煩惱。人有時候很奇怪，明明知道那是幻想，甚至是空想，可也總是有些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感覺。

行了不到數里，來到一片大樹林前，還未等進林，一陣刺耳的金鐵交鳴聲和廝殺聲不絕入耳，打攪了一人一靈的好夢。

“大哥，莫非前面樹林中兩軍在交戰？”赤火螣蛇說著，迅速隱于龍昀身上。

“聽這聲音極像，可是按照史書上的記載，劉秀之個時候已經統一了三分之一多的地區，這地方不應該還有戰事的?！饼堦佬闹屑{悶，有所懷疑。

“大哥，您那個時候，史書是怎么記載的？”赤火螣蛇好奇的問道。

“我從畫卷的那首古詩上推測出穿越后的大致年代，便是西漢末年至東漢初年，便將所能查到關于這個時期的歷史資料都熟記于心，以求日后能有所用。”龍昀扭頭看了看赤火螣蛇，說道：“據史書記載：自建武元年至建武六年初，經過近六年的東征西討，劉秀已經基本上控制了除隴右和巴蜀之外的廣大中原之地，基本上統一了中國的東方，與西北隴右的隗囂、西南巴蜀的公孫述形成了鼎足之勢。”

“此與百姓們所言倒是沒有太大的出入，看來后來的記載很真實。”赤火螣蛇嘆道。

“這就搞不懂了，那這地方怎么還有戰亂？難道是又有人造反？或是官軍正在剿滅賊寇？”龍昀不解的道。

“大哥，您先躲了看看，關鍵時候再出手，可不要幫錯了忙啊?！背嗷鹞熒咧例堦捞^善良，心中放心不下，連忙叮囑道。

“嗯，”龍昀點了點頭，飛跑過去，躲避在一棵大樹后仔細觀看。但見二三百人正將百余人圍困在中間極力廝殺，百余人好像在奮力保護著他們的主子，將他們的主子和幾匹戰馬圍在中間。那些被圍困在里面的都穿著鎧甲，還有幾人身披著戰袍，像是將軍的樣子。而那些圍住他們的人衣服穿得亂七八糟，大都手執單刀，有幾個手執利劍，看樣子好像是他們的頭領。而地面上已經躺了上百具雙方的尸體，還有遍地早已中箭而死的馬匹，看來雙方已經激戰了一段時間。

“大哥，您要幫哪一方？那些圍困官軍的人好像都是些老百姓?！背嗷鹞熒呷滩蛔〉?。

“劉秀治軍是相當嚴的，不會是那些官軍騷擾了百姓，而致使這些百姓圍殺他們，看這個局面倒像是這些百姓在截殺官軍?！饼堦赖馈?

“大哥，您是怎么看出來的？”赤火螣蛇反問道。

“這些人個個手中有利器，好像都是久經殺戮，應該是一群流寇。如果是百姓，哪有這么多刀劍？即使是有，也對付不了這群身披鎧甲的兵將?！饼堦琅ゎ^看了看赤火螣蛇，風趣的問道：“老弟，我是不是太有才了？”

“大哥，您不是一般的太有才了，而是相當有才?！背嗷鹞熒叻Q贊道。

龍昀嘿嘿一笑，說道：“老弟，我在跟你開玩笑呢，如果你從我們那個年代穿越過來，一定比我還會有才?！?

赤火螣蛇輕聲怪笑著，龍昀直感覺到自己的皮膚一鼓一鼓的，那種感受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奇妙。

官軍正在奮力突圍，像是要撕開一條口子，殺出重圍。對方卻不給他們這種機會，大吼著合力將沖上前來的官兵砍倒在地。官軍這一次沖鋒不得突圍，已是損失了三四十人，只好再次退縮回去，重新圍成一個圈。

“兄弟們，看他們的裝扮，今天咱們遇上大魚了，取了他們的首級，我們到任何一方去都可以邀功請賞，高官厚祿，榮華富貴，當在此時，若良機一失，我們將死無葬身之地?！币粋€身材魁梧的黑衣大漢，將手中利劍一揮，喊道：“兄弟們，給老子合力殺死他們?！?

眾人聽罷，揮刀殺向前去。被圍人群中一個穿戴著金盔金甲，手執長戟的年輕將軍，大吼一聲：“眾流賊休得猖狂”，率先迎了上去，揮舞長戟，接連殺死十余人。眾人大駭，畏懼不敢向前。眾官軍見狀，趁機殺向前去。

一場混戰開始了，兵刃交接之聲，慘叫之聲不絕入耳，其情形讓人膽戰心驚。

龍昀這是第一次看到血腥腥的殺戮，直感到頭皮發炸，汗毛直豎，心想原來古代打仗是這個樣子，真是血腥殘忍。然而這樣的殺戮足顯男兒豪氣，英雄本色。

借著這場規模不大的混戰，龍昀這才看清楚，一個大約二十八九歲面貌清秀的將軍手執利劍正護著一個四十左右的將軍突圍，那個穿戴著金盔金甲，手執長戟的年輕將軍亦常來回突殺，以翼護之，甚是忠勇。可是，他們終究是兵少將寡，不多時便只剩十余人。

“大哥，您到底要幫哪一方？”赤火螣蛇忍耐不住，連連問道。

“我喜歡那個穿戴著金盔金甲，手執長戟的年輕將軍，他身先士卒，在這種情形之下還能保護自己麾下將領，真是難得之人?！饼堦李^也不回的慨嘆道。

“他們只剩下十余人，可是對方還有百余人呢。如果大哥幫著他們，說不定會被對方殺死的。如果幫那些百姓殺了那些官軍，說不定真得會升官發財?！背嗷鹞熒叩?。

“老弟，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他們不像是百姓，那金盔金甲的將軍不也說他們是流賊嗎？”龍昀道。

“大哥，雙方打仗之時都說對方是賊寇，這是很正常的，不能依此來衡量雙方。”赤火螣蛇擔心的勸誡道。

“老弟，我敢斷言那些官軍是劉秀的人。”龍昀信心十足的道。

“說不定那些官軍是劉秀的敵人，而劉秀的人一大早就發現了這些混進來的官軍，于是還沒來得及穿衣服就來這里截擊他們了?！背嗷鹞熒叩?。

“這倒是有這種可能?！饼堦老肓讼?，說道：“可是那個魁梧的大漢說是要砍掉他們的腦袋來邀功請賞的，這能是好人嗎？”

“大哥，打戰都是這樣的。秦朝之時，秦始皇的軍隊都是將對方的官兵的腦袋砍下來，拴在腰上來記錄戰功的，邀功請賞又能算些什么？”赤火螣蛇辯解道。

赤火螣蛇這么一說，龍昀一時沒了主意，看到數十人將那個穿戴著金盔金甲，手執長戟的年輕將軍圍困在中間，情勢急迫，若再不去救，恐怕是兇多吉少。

龍昀打心眼里喜歡這個年輕威武的將軍，隨即輕聲說道：“老弟，不管這么多了，先救下那個將軍再說。”說著，抽出雙刃彎刀，旋風般的跑上前去。

龍昀迅即上前，朝那個在一旁指揮的黑衣大漢脖子后面上就是一刀，手起刀落。那大漢猛然轉過身來，面目扭曲猙獰，瞪大了眼看著龍昀，隨即倒在地上。毫無疑問，這是一次很成功的偷襲。

龍昀這一刀砍下去，那大漢的頭和身子沒有分家，卻也是只連著一塊皮而已，斷頭處鮮血直涌，雙眼還朝龍昀眨了幾下，死狀慘不忍睹。這是龍昀第一次殺人，禁不住腿腳發軟，雙手發抖，整個身子都在發顫，大腦也變得一片空白。

“我殺人了?！饼堦绹樀枚叨哙锣碌恼f了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