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正要說什么,卻是看到水宸一襲明黃龍袍走了進(jìn)來,快步進(jìn)來的容色,似乎為了探聽事情,水宸快步走近,看著黎嬤嬤,沒有絲毫的詫異之色,走至太后身邊笑道:“給母后請安!”
太后微微皺眉,隨即笑道:“皇兒怎么過來了?”水宸眸色不見絲毫波動,笑道:“兒子是來給母后請安來的!”太后聽了點了點頭,笑道:“難為你有心了,正巧黎嬤嬤方才回來,哀家正與她說一些閑話呢!”
目光之中卻是有些試探之意的看著水宸,水宸卻是裝作不見,仍舊笑道:“不知可有什么可聽的?也容兒子聽上一聽?”
太后點了點頭,笑道:“黎嬤嬤你還是接著說吧!”黎嬤嬤點了點頭,笑道:“奴婢可是要直言,皇上勿怪!”看著水宸點了點頭,黎嬤嬤便將賈母眾人上門諸事一一明說,最后有些感嘆地道:“可憐林姑娘寄居賈家多年,不想她們竟是這般的對待與她,雖然已經(jīng)住回自己家中,她們卻還是登門喧賓奪主一般的叫囂,真真的是沒有絲毫的禮儀規(guī)范了!”
太后聽了點了點頭,看著水宸道:“皇兒以為如何?”水宸淡淡地道:“無非就是借著宮中有貴妃而已,母后不用擔(dān)憂,這件事情,朕自由理論!”嘴角雖是含笑的容色之中,卻是夾雜著一絲不甘之色!
太后心中一嘆,坐鎮(zhèn)中宮,身為太后,這些年的風(fēng)浪皆已過來,唯一不足的就是水宸對親兄弟之間的猜忌太過傷透人心,是以這些年,水溶多數(shù)不在宮中,不是前去打仗,就是一年之中見不得首尾。
可是到最后,水宸似乎心中仍有不滿,漸漸的有些功高震主之言傳出,水宸雖然明里不能如何,暗地里做的手腳只怕不少,這次雖然同意寄居賈府的黛玉和水溶成婚,未必沒有別樣心思在其中呀!
揉了揉鬢角,心中有些煩悶,手心手背都是肉,身為母親,如何舍得他們骨肉相殘,要想辦法制止才是!
看著太后略有些疲累的模樣,水宸起身道:“天色已晚,母后歇息吧,兒子告退!”太后點了點頭,水宸便走了出去。
門外隨侍的戴權(quán),看著水宸出來,便要招呼小太監(jiān)抬了龍輦過來,水宸擺了擺手,沉吟片刻,嘴角一抹冷笑,道:“擺駕鳳藻宮!”戴權(quán)急忙命小太監(jiān)前去宣旨,扶著水宸的手緩步走下臺階,往鳳藻宮而去!
元妃得知水宸要來,急急忙忙梳洗裝扮,方才裝扮好,就聽到門外戴權(quán)道:“皇上駕到!”元妃急忙跪迎至門邊,道:“臣妾見過皇上!”
水宸伸手扶起元妃,摟著元妃在懷,道:“愛妃請起,地上冰寒,若是凍著了愛妃,豈不是朕的罪過了?”元妃略一抿嘴,笑道:“哪里是皇上的罪過呢?皇上來此,臣妾求都求不來呢!”水宸淡淡一笑,也并不言語!
水宸任由元妃扶著他坐下,看著元妃殷勤的模樣冷冷一笑,接過元妃遞過來的茶盞,笑道:“愛妃坐下,朕有些話要問一下愛妃!”元妃有些受寵若驚的坐在水宸身旁,心中有些忐忑,不明白水宸到底要問什么!
水宸沉吟半日,看著元妃端雅艷麗的容色,道:“愛妃可知道你們府中的林姑娘?”元妃心下一驚,原是王夫人中意寶釵,所以自己也屬意金玉良緣,誰知道,水宸竟然一道圣旨將黛玉指給了水溶,想自己家中,這些年對黛玉并不是很好,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拿捏著水宸的神情,小心翼翼地道:“臣妾進(jìn)入宮中之時,并沒有見過表妹,只是在省親之時有過一面之緣!”
水宸看了看元妃,深沉的眸子似乎見不到底,淡淡一笑,道:“愛妃沒有見過,也不熟識,自然是極好的,朕可是聽聞你們府中對你的這位表妹極為不好,可是真的?”
元妃登時唬的臉色慘白,不明白水宸為何由此言語,慌忙跪下,道:“臣妾在深宮之中,不明白家中之事,若是果然如此,臣妾必定好生說服家中之人,畢竟大家都是骨肉親情,又何必這般的生分呢?”
水宸看著元妃的模樣,淡淡一笑,元妃果然極聰明,卻也是太過聰明,終有些愚鈍之感,賈府之中,雖然老太太百般計算為賈家,可是子孫卻是有能為者太過少,元妃胞弟更是鳳凰蛋一般養(yǎng)大,卻是無知草包一個,賈府不敗也不行了。
想著方才黎嬤嬤所言,那名林姓女子果然是極其聰明,不管如何,心中有些贊賞,正如元妃省親之時所作詩詞,清雅脫俗,字字之間透著清透聰穎,不流于俗,如此聰明孤傲的女子,在賈府多年,如今對著唯一的外祖母尚且如此決絕,其余之人多年冷言冷語,若是不生分才是不正常,更休說又有什么骨肉親情可言呢?
如此決絕倒也是極好的,雖然心中仍有些小小的遺憾,但是思及日后機(jī)會多得是,又何必汲汲于這一次呢?看著元妃惶恐的神色,水宸淡淡笑道:“朕也只不過就是問一問,愛妃何必驚慌,還是快些起來吧!”元妃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站了起來,不明白水宸到底是什么意思,心中有些忐忑不安。水宸看著元妃道:“罷了,愛妃服侍朕就寢吧。”元妃如釋重負(fù),急忙屈膝上前服侍水宸寬衣。
賈母和王夫人回到府中,皆是又急又氣,在大街上面丟盡了賈府的顏面,賈母吩咐王夫人回去房中梳洗一番,自己徑自進(jìn)了正房大院,心中的希望仍舊沒有熄滅,想要拉攏黛玉為己用的心思仍舊叫囂不停!
王夫人怒氣沖沖的回到自己的院落,卻已經(jīng)看到薛家母女等候在正房大院,看著王夫人一身狼狽,薛家母女一怔,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急忙起身迎上前去道:“姐姐(姨媽)怎么弄的?”便一疊聲的吩咐屋內(nèi)服侍的丫鬟婆子上前來給王夫人更換衣著,梳洗打扮!
眾人一番忙亂,王夫人終于干干凈凈的坐在正位上,臉色鐵青,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薛姨媽心中品度,必定王夫人在林黛玉那里吃了虧!
遂笑道:“姐姐莫要生氣,那林丫頭不識好歹,姐姐是大家子的管家太太,何必跟一個沒爹沒娘的野丫頭一般見識呢,莫要氣壞了身子!”說著又道:“我和寶丫頭商議了一下,將府中現(xiàn)有的銀錢籌備了十萬兩來給姐姐,姐姐先將就著用,如今也只有這么多了!”
王夫人聞聽目光看著寶釵所捧著的描金檀木盒子,眼中一抹貪婪一閃而逝,薛家果然是極其富貴,散手就是十萬兩,這么快就拿回來了,心中更是堅定了要娶寶釵進(jìn)門的打算!
想著今日丟臉至極,氣的臉色漲紅,滿目惡毒的目光,恨恨的道:“這個不要臉的狐媚子,竟然這般的羞辱與我,我必定也是不會輕饒了她的!”滿臉的猙獰扭曲了本已經(jīng)滿是皺紋的臉,更加的丑陋無比。
寶釵和薛姨媽有些駭然的看著王夫人狠毒的面容,全然不付往日里的木訥慈愛,薛姨媽更是上前吶吶地道:“姐姐莫要生氣,這個狐媚子長的一副狐媚模樣,瞧來也是一個極短命的,比不得我們家的女孩生來就是富態(tài)富貴之命。”
王夫人聽了點了點頭,心中怒氣稍稍消退,看著薛姨媽道:“是,那個狐媚子自恃長的妖妖繞繞的,從不把人看在眼里,還是我們寶丫頭知書達(dá)理,不知道他們這些人的眼睛都是怎么看的,竟是一個個當(dāng)她是個寶貝一般,真真的是氣煞我了,看著她那狐媚子模樣,我就氣不打一處來,真是有什么樣的主子,教出什么樣的奴才,竟然讓一個奴才潑了我一身的臟水。”
寶釵上前拉著王夫人的手,款款地道:“姨媽莫要生氣,我們家的女孩從來都不會這般的不莊重,姨媽有什么好生氣的,好歹那個林黛玉也是出了我們府中的,姨媽還是放寬了心才是!”
聽了寶釵的話,王夫人更覺是說到了心坎子里,滿面堆笑的看著寶釵,道:“姨媽知道,還是我們的釵兒心底寬厚,比不得那些小家子氣的東西,寶玉一生有你相伴,姨媽就算是閉了眼睛,也是高興的。”寶釵臉上驀然一紅,不依的小女兒態(tài),低垂的目光卻是閃過一絲厭惡之色。
若不是皇商出身低微,入宮只能為伴讀,若不是選秀失敗,如何能看中了只會挑弄胭脂水粉的寶玉?只不過在這里住的幾年,寶玉的呵護(hù),自然心中也是有些個意思,不然也不會不著痕跡的對付那林黛玉,卻還是能讓別人說自己寬厚,處處說了那林黛玉小氣刻薄。
王夫人滿意的點了點頭,眼中精光一閃,貪婪的看著寶釵放在桌上的盒子,道:“妹妹這番的大恩,姐姐也是記得的,只不知道妹妹剩下的十萬兩什么時候能拿過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