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良玉的身體已經明顯好轉,吃罷中飯,小倩扶著他在花廳里散步,這時下人稟報有客來訪。關良玉吩咐給客人上茶相侯,馬上就到。
進了前廳一看,并不認識。來人二十四五歲的年紀,風度翩翩、溫文爾雅。看到關良玉出來,上前躬身施禮:“關老板,在下蘇明軒,冒昧前來,還望關老板海涵。”
關良玉一聽來人報上姓名,笑道:“原來是匯豐錢莊的老板,客氣客氣,關某還真是想不到匯豐錢莊的老板這么年輕,真是后生可畏啊!”于謹心中暗笑,是你女兒可畏罷了。
關良玉落座之后問道:“不知蘇老板今天登門有何見教?”
于謹肅容道:“確有大事,不知這里說話可否方便?”
“哦,那即是如此,我們去書房商談。”關良玉把來人讓到了書房。
于謹看看四周,隨關良玉進了書房,關良玉請于謹坐下,問道:“這里很安靜,保證沒有人打擾,蘇老板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說。”
于謹從懷中掏出一個紙袋,遞給關良玉,關良玉打開一看,大驚失色:“這些事情蘇公子如何得知?”
原來,紙袋里裝的是關碧飛陷害匯豐錢莊的事情經過,以及關碧飛的真正身世。
關良玉怎么也不會想到,自己心心念念保護的兒子不是自己的,想到柳氏的屈死,想到自己萬貫家財就這樣被人騙走,寒徹心扉。
這時才明白為什么袁氏不到八個月就生了孩子,一直以為是早產,沒想到竟然藏著這樣一個驚天的秘密。
于謹看關良玉的表情,知道他已經完全信任自己:“關伯父,明軒此次前來,除了讓伯父看這些東西,還有一件事情和伯父商量。”
關良玉老淚縱橫,聲音嘶啞,只是一直點頭。
于謹趕緊倒了一杯茶水遞過去:“關伯父,現在您的錢莊和航運恐怕已經支撐不下去了吧?這次我來找您,是想和您商量一下,您的錢莊和航運我們出您現在資產的兩倍收購,而且名號不變,所有的人員在挑選之后我們也會盡量多留一些。這件事情只在你我之間知道,如果有一天您有能力收回,我們會按照原價交回。我給您三天時間,如果您同意,三天之后明軒再來拜訪。”
關良玉一聽,心生疑慮,問道:“蘇公子,你這次來相信做了充分的準備,只是關某有一件事情不明白,明知我們的生意已經支撐不下去,為什么還要出兩倍的價錢收購。”
“呵呵,因為關伯父早年對家父有救命之恩,現在只不過是投桃報李,還請關伯父不要誤會。”于謹心里卻在說,小姐,瞧你給我編的理由,你爹什么時候救過我爹了。
關良玉非常明了自己的現狀,很痛快的答應了:“關某一向看人很準,我與蘇公子雖是初見,但關某相信蘇公子一定是光明磊落之人。不用三天,也不必出雙倍的價格,我們現在就可以成交。”
于謹不容他推辭,說道:“關伯父,雙倍價格是一定要出的,雖然良玉錢莊現在生意不好,但是名聲在外,它值這個價錢,關伯父就不要推辭了。”
關良玉萬分感激的說道:“好,你我都是爽快之人,關某就多謝蘇公子的美意了。”
于謹略一遲疑,說道:“關伯父,小侄還有兩件事情……”
關良玉淡淡一笑,說道:“蘇公子,但說無妨,你我之間不必轉彎抹角。”
于謹坦言道:“這一就是您要配合我們把所有管事召來,將我們派到錢莊和航運的管事介紹一下。除了你我之外,不能有第三人知道已經易主。第二,您住在這里有生命危險,所以,我們想買您的房子,如果您有別院,可以先搬到別院,沒有的話我們可以送您一處。而且今天所有的事情都不能讓袁氏知道。”
關良玉一臉的不舍,猶疑道:“我明白,只是這宅院是我關家的祖宅,賣了對不起先祖啊。”
于謹微微一笑,說道:“您大可放心,這宅院會一直保留,等到危險過去,您再搬回來,現在只是做做樣子,關伯父盡管放心,小侄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您的安全著想。您搬家的時候,我們會派人盯住袁氏,不會讓您收到一點傷害。您府中的奸細和袁氏我們都已盡在掌握,袁氏還另有用處,所以現在還得留她一條性命。”
關良玉不解的問道:“蘇公子,你到底是什么來路,這些事情怎么知道的如此詳細?”
于謹一臉的真誠,淡笑道:“關伯父,您還是不要問,我也不會說,您只要確認一點,就是明軒不會害您?”
關良玉輕嘆一聲,說道:“事到如今,關某只有聽從蘇公子的一切安排。”
于謹頷首說道:“那好,關伯父何時開始辦理此事,只要派人到碧玉齋三樓交代酒保就可以了,這個玉鳳佩就是信物,一定要找可靠的人前去。小侄隨時聽候關伯父差遣。”
關良玉點點頭,說道:“好,整理妥當,我會派人過去。”
于謹拱手說道:“那小侄就先告退了。”
關良玉微笑道:“蘇公子慢走,關某就不遠送了。”
蘇明軒抱拳施禮,走出關宅。
是夜,陸羽茶樓前院閣樓上,碧蕓看向于謹,笑問:“于大哥,楚國現在情況怎么樣?”
于謹勾起嘴角,笑道:“一切照舊,各項生意都很穩定。不過尹公子可能過幾天回來齊國。”“他來做什么?”碧蕓心里還是很高興的。
“還不是為了你,連酒樓的生意都不顧了。”于謹促狹道。
碧蕓心下一怔,不可能,身為皇室的影子家臣,不可能隨意出來,肯定是有什么大事。
但尹寒哲的秘密連師父們都不知道,所以聽到于謹這樣說碧蕓也只能含羞的一笑。
片刻,碧蕓吱唔道:“于大哥,那個……有沒有上官瀾的消息?”
于謹詭異的一笑,拉長聲音說道:“有,上官瀾正在楚國各地尋找新的茶葉品種,上官家的生意已經有些危險,前段時間為了逼垮關碧飛我們的手段過于強硬,讓他們沒有還擊的力量。”
碧蕓眉頭一皺,說道:“于大哥,不是他們沒有還擊的力量,是他們把金錢看得過重,做生意其實如同做人,不是錢生錢,而是人生錢,沒有人,錢永遠是死的。”
于謹點頭稱是,自從追隨碧蕓,不僅有了優渥的生活條件,更懂得了許多他可能一生都悟不透的道理,碧蕓對他尊重,信任,讓他從心里喜歡這個小姑娘,在他心里,碧蕓就是他至親的妹妹。
關良玉在屋中踱來踱去,難以入睡,看著早已入睡的小倩,心中感慨萬千。
想不到關家世代累積的財富,竟然會在一朝內就要轉手他人,如果不轉手,勢必難以經營下去。
自己的兒女都還沒有長大成人,碧蕓雖然馬上就要及笄,卻沒有能力支撐起這個家,何況還是女兒家,看來只有明天先把碧蕓的事情安排妥當,還有半個月她就及笄了,錢莊過戶以后,多給她辦一些嫁妝,也算對得起柳氏了。
至于其他的只有以后再說了。
關良玉一早就喚來家丁轎夫,起身到了上官家。上官鴻聞聽關良玉來訪,趕緊出外迎接。
讓到書房,上官鴻命人端上茶水,一看關良玉欲言又止,讓家丁退下關好房門。
關良玉問道:“瀾兒可在?”
上官鴻搖頭回道:“沒有,上次我去你那里,瀾兒剛好出門去了楚國。”
關良玉凄然一笑,說道:“上官兄,實不相瞞,我把所有生意和房產都已變賣,準備帶著小倩和兩個孩兒躲避一段時日。所以想把碧蕓托付給你們,還有半月她就及笄了,成親之后我也少了一些牽掛。我也知道瀾兒有些不滿意蕓兒,所以前段時間你們提出納妾的事情,我也不反對,只是希望上官兄善待蕓兒,這孩子從小便失去母親,我對她又照顧不周,實在是有些愧對她。”
上官鴻一驚:“良玉,為何把產業賣掉,又因何出去躲避,莫非你得罪了什么人?”
“此事一言難盡,實在難以啟齒,等過段時間我再據實以告,今天來就是想請上官兄早日安排,迎娶碧蕓過門。就算是幫了小弟了。”關良玉心里也不好受。
上官鴻溫顏安慰道:“既然你不方便說,我也就不再多問,如果有什么為難的事情,一定要告訴我,我們兄弟幾十年的交情,千萬不要見外,有什么事情兩家人總歸比你自己的力量大。”
關良玉點點頭,回道:“上官兄放心,過一這段時間就好了,當年我給了碧蕓十萬兩銀票和幾處店鋪,并答應碧蕓不再過問,這些年碧蕓從不出門,也不知道怎么樣了,怕袁氏知道,也不曾過問。有一次想起之后悄悄問了問碧蕓,她說店鋪早就賣掉,現在她的手里應該有十幾萬兩銀子,這些天我再給她準備一些嫁妝,希望碧蕓過門以后能對上官兄的生意有所幫助。”
上官鴻輕叱道:“良玉,這是什么話!孩子的錢我們怎么能用呢,還是讓蕓兒留作私房錢吧。生意的事情,現在瀾兒已經能幫上我了,相信這次他從楚國回來會有些收獲。你我各自準備,下個月就給他們舉辦婚禮。明日我就派人到楚國尋回瀾兒。”
正如碧蕓所料,尹寒哲到齊國來并不是單純的為了她。齊楚韓三國因為資源上的關系,互相牽制,史上記載的戰爭少之又少,齊楚兩國之間表面上的關系更為融洽一些。
韓國東部草原遼闊,西部沙漠廣布。有鏡屏湖、木沙湖等著名湖泊,松河流經韓國西南部。因地域遼闊,各地差異較大。
韓國主要的經濟資源是牧場和鐵礦,煤礦。只有少量地區可以種植一些小麥。
齊楚兩國對于韓國可以說是愛恨交加。三國的馬匹和鐵器都來自韓國。韓國雖然野心勃勃,也不敢輕舉妄動,縱有馬匹鐵器,可糧食布匹需要其他兩國的支持。
這次韓國內亂,齊楚兩國都很緊張,尹寒哲作為密使,出使齊國拜見國君商議如何解決韓國的內亂問題。
尹寒哲計算了一下日期,到齊國京城以后還趕得上蕓兒的及笄禮,心中萬分激動。
雖然自己耍了一點小計謀支開了上官瀾,卻從未感到愧疚。尹寒哲的個性就是這樣,自己認準的人,一輩子都不會變,只要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就會做百分百的努力。
易容后的尹寒哲,同樣的瀟灑帥氣。
雖然幾次秘密來到齊國,因為是公干,對這個地方沒有任何感覺。這次卻大不相同,因為這里有蕓兒。
下了船,尹寒哲徑自來到楚國使館,出示代表王室的玉符以后,使館的官員忙不迭的給他安排客房,并說為他洗塵接風。
尹寒哲禮貌的拒絕了他的提議,只說自己想要逛逛京城,從后門出去上了大街。
想了想,決定去陸羽茶樓。這次來京城事情重大,不能暴露身份,要見蕓兒恐怕是要費些周折,總不能讓人看到楚國第一公子出現在齊國的大街上。
陸羽茶樓果然譽滿京城,只問了一次路,就找到了。看到茶樓生意興隆,尹寒哲心中暗暗高興,蕓兒無論做什么事情,一直是無往不利。
出示了山茶花玉符后,伙計熱情的將他引至后院的雅間。功夫不大,上來一個相貌清秀的女茶藝師,尹寒哲擺手,表示不用,讓她退下。
尹寒哲掏出玉簫,吹起了他們在百花谷相守之時的曲子。簫聲一起,蓋過了茶樓里所有的絲竹之聲,陸羽茶樓所有的人都沉醉在這美妙的音樂聲中。
碧蕓正在閣樓上和師父聊天說笑,聽到簫聲,心中一緊,那簫聲分明是尹哥哥所奏。來不及和師父說,就跑下閣樓,從后門進了花園。
順著簫聲,碧蕓推門而入,見到碧蕓進來,簫聲嘎然而止。碧蕓是易容高手,雖然尹寒哲易容成了陌生模樣,碧蕓依然清楚得知道那是她的尹哥哥。
二人靜靜佇立,凝視對方,似乎已經分開來了千年萬年。尹寒哲輕輕邁動腳步,來到碧蕓面前,拉起她的纖纖玉指,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良久,碧蕓嬌媚的一笑:“尹哥哥,你來齊國怎么也不預先通知我?蕓兒也好為你接風洗塵啊?”
尹寒哲看著碧蕓笑若桃花的面孔,心旌蕩漾,柔聲說道:“我這次來是為了公干,所以先去了使館。安排好住處就到了這里,我就知道蕓兒現在一定在這里。所以我才吹簫引鳳啊。”
蕓兒一聽,面色更加紅潤,似乎要滴出血來。雖是身著男裝,仍掩不住萬般嫵媚嬌羞。心中卻是喜不自禁。
二人面對面,跪坐在幾榻前,蕓兒斟好茶,遞了過去:“尹哥哥,你親自來齊國,想必是發生大事了?”
尹寒哲臉色凝重的說道:“嗯,的確是大事,如果處理不好,三國間的和平將不復存在。”
碧蕓一凜,問道:“是否與韓國有關,韓國皇室現在可是亂得緊。”
尹寒哲夸贊道:“蕓兒,你真是太聰明了,我還沒有說就讓你猜中了。確實如此,所以國君派我來齊國密訪。”
碧蕓淡淡一笑,說道:“是應該想辦法,我已經準備下個月就去韓國,助皇太子一臂之力的。”
“你能去嗎?這兩天你就要及笄了,恐怕及笄之后你就該嫁給上官公子了吧?”尹寒哲說完,神色一暗。
碧蕓點頭說道:“嗯,爹爹和我已經說了此事,這期間家里發生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已經超出了我能夠掌控的范圍,所以下月我會成親,但是成親并不意味著我會同上官瀾終生廝守,我已經給過他暗示,如果他執意納妾,我會想辦法離開他。”
尹寒哲深情款款的說道:“蕓兒,不管你嫁不嫁,這一生我都會守護你,一輩子等你。”
碧蕓面色一紅,轉移了話題:“尹哥哥,不說這個了,你要在齊國停留多久?”
尹寒哲目光頓時黯淡:“我還不能確定,要看你們國君的態度,如果我沒有猜錯,他們也是支持太子的,如果真是如我們國君所料的一樣,那我會在此會同齊國派出的特使同往韓國,幫助太子登基。現在太平盛世,誰也不會愿意卷入戰爭,曾經有天相師預言,千年來的三次戰爭已經讓這個大陸有些危險,如果三國鼎立之勢被打破,戰爭將會毀掉這個大陸。所以,三國向來都是互相扶持的。
碧蕓心里一震,面色如常的應道:“噢,原來是這樣,我還真的沒有聽說過。”
尹寒哲輕抿一口香茶,說道:“這就是三國之間雖然時有猜忌,但從不動武的原因。”
碧蕓抬起頭,問道:“尹哥哥,如果你能去韓國,大概幾時動身?”
尹寒哲柔聲說道:“七天之內吧,如果沒有算錯,你還有三天及笄。我想和你單獨呆上一日,可以嗎?”
碧蕓羞澀的低下頭,輕聲說道:“好,那就等你辦完正事,還來茶樓,只要你一吹簫,我就會過來。”
尹寒哲心波蕩漾,溫柔說道:“使館的官員明日就應該能夠安排妥當,沒有意外明日下午就可以被召見。后天如何?”
碧蕓思忖片刻,應道:“后天,我應該沒有什么事情,現在每天我都可以出門,我跟爹爹說馬上就要出嫁,所以想多玩兩日,爹爹也沒有反對,現在我的時間歸自己支配。不過要是上街的話我還要易容,太過麻煩,自從我和四皇子齊恒結拜以后,上街不易容寸步難行。因為怕麻煩,我每天只好陪師父在閣樓里呆著。”
尹寒哲淡淡一笑,故作輕諷道:“嗬嗬,誰讓你長得漂亮,不管男裝女裝都那么招搖。”
碧蕓嬌叱道:“尹哥哥……”
尹寒哲掀起千種柔情,說道:“好了,好了,我不說了,其實尹哥哥才怕你讓別人看到呢,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只有我一個人看見真實的你。”
“尹哥哥,對不起,我現在也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碧蕓難過的低下頭。
尹寒哲雖然心中難過,臉上依然堆滿笑意:“蕓兒,別難過,尹哥哥只是和你說笑呢,忘了嗎?只要順著你的心走就好了。”
碧蕓仰起俏臉,柔聲道:“嗯,我明白。尹哥哥,我們到時候去百花峰好不好。你知道為什么我總是拒絕你去百花谷嗎?因為我娘就是被關碧飛害死在百花峰,所以聽見百花二字,心里就不好受。現在雖然大仇還未得報,但亦不遠已。”
尹寒哲點頭說道:“蕓兒,對不起,讓你傷心了。”
碧蕓微笑道:“尹哥哥,不要這樣說,我現在已經不傷心了,雖然沒有了娘,可是我有師父們,還有你,在楚國的時候,你對我的照顧,關心,蕓兒一輩子也忘不了。”
關良玉左思右想,還是命人去叫來了碧蕓。碧蕓剛要出門,看見曉玲來傳話,知道爹爹肯定是為了及笄的事情。
看到女兒過來,關良玉愧疚的說道:“蕓兒,還有兩日你就要行及笄禮了,當日你姐姐及笄時,我關家正當鼎盛,所以辦得很是隆重。碧珠才貌雙全,又嫁了輕車都尉孟名瑾,也算讓爹爹少操一份心。現在我們的生意已經日漸衰微,說不定哪天就撐不下去了,所以這次爹爹想這次你的及笄禮,就在碧玉齋包桌,和上官伯父我們兩家人共同吃一頓飯可以嗎?”
碧蕓有些納悶,隨即問道:“爹爹,為什么在碧玉齋?上官伯父家不是也有酒樓嗎?”
關良玉面有愧色的溫言道:“唉,蕓兒,你每天在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哪里知道現在上關伯父家里的情況,他們的酒樓現在也是在勉強維持表面的風光而已。你很少出門,所以這次爹爹特意和上關伯父說好在碧玉齋吃飯,就是讓你嘗嘗那些美味,碧玉齋的菜肴可是京城首屈一指的。下個月十六,就為你們舉辦婚禮。讓爹爹也能高興高興,現在家中瑣事的壓得我透不過氣來了。你弟弟還小,你又是女兒家,爹爹也是沒有辦法。蕓兒能體諒爹爹嗎?”
碧蕓沒有想到婚期來的這樣快,心中好不難受。
看碧蕓不說話,關良玉只好一再勸慰:“蕓兒,不要難過了,瀾兒那等才貌,如果不是你上官伯父自小就下了聘,怕是不會輪到你的。只要你們成了婚,再添上一男半女,好歹也是正房,以后也不會難過的。”
看著關良玉一臉苦楚,碧蕓也只有點頭答應得份。
碧蕓看著師父們,不知道如何開口,自己的婚禮,師父們卻不能光明正大的參加,而且也不知道這個婚禮會令自己的人生發生怎樣的改變。
看著碧蕓欲言又止,琴癡笑道:“蕓兒,師父猜猜看,蕓兒為何事煩惱?嗯——應該是婚期近了,對不對?”
碧蕓眼圈都紅了:“師父,我的婚禮都不能請師父正大光明的參加,而且,我一想到還沒有成親上官家就說納妾,心里不舒服。蕓兒不想結這個婚。”
琴癡勸道:“蕓兒,師父明白你的心意,也許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呢?上官瀾也是一個不錯的孩子,說到心高氣傲,蕓兒不是也是一樣嗎?如果他知道這才是真的你,絕對不會納妾,更不會反悔。”
碧蕓黯然說道:“師父,我就是不想讓他知道,或者,我真的喜歡尹哥哥吧?”
琴癡點點頭,問道:“昨日吹簫得可是他嗎?他來這里找你了?”
碧蕓無奈輕嘆道:“嗯,是,可我與尹哥哥從未越過雷池半步,他不知從哪里得知我要成親,就趕來了。”
琴癡和顏悅色的勸道:“蕓兒,師父們也希望你幸福,只是畢竟與你有婚約的是上官瀾,如果他放棄了,師父們或許會支持你和尹公子,其實師父覺得你現在還小,根本不明白感情的事。緣分的事情,甘苦自知。別人也不好插手過多,只是希望你想清楚,如果沒有婚約,我們很希望多留你幾年。沒有蕓兒,師父們也不會快樂的。”
師徒二人正在傾心交談之際,于謹敲門說有事情稟報。
于謹躬身施禮:“琴師父,大小姐,韓國來信了。三王爺和四王爺都已經在這次宮變中被我們的人殺掉了。書師傅還說六王爺已經蠢蠢欲動了,棋師傅還沒有抓關碧飛之前他就被六王爺的人接走了,西坤老人也跟著關碧飛走了。六王爺現在在沙漠中埋伏了大批的兵力,武器和馬匹,糧食足夠五萬兵丁吃上三年的,看來我們一直忽略了他。太子希望我們前去幫忙,棋師傅已經去了韓國京城與書師傅會合。現在韓國的錦衣樓正在全面配合太子。”
碧蕓正色道:“于大哥,我們現在還不能走,下個月十六我要成婚,在成婚當天,你要做很多事情,辦好之后,你和師父們立刻就走,我自己會想辦法脫身與你們會合。”
于謹痛苦的說道:“小姐,您真的要嫁給上官公子嗎?”
碧蕓輕靈的眼睛積滿了憂郁:“嗯,我還不知道以后會怎樣,說到婚禮對我真的沒有一點感覺,可是,爹爹的事情只有在成婚那天辦最好,我們去韓國,不能有任何拖后腿的事情,所以我吩咐你的幾件事情,都要辦好,那天我是不能行動的,身邊也沒有可靠的丫頭,所以聽憑師父和于大哥安排。這是我要你和錦衣樓的弟兄們辦的幾件事情,你拿回去慢慢看吧。我現在要出去一趟,師父,于大哥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