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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收尸?男人的話很惡毒,卻瞬間驚醒了李昕。

她的眼神恢復(fù)一絲清明,大力地將男人推開,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道:“你胡說什么,我爸媽好好的。”

灰衣男人聞言,將她拖到衛(wèi)生間,擰開水龍頭,直接將她的頭按在洗手盆上,“該死的,你給我醒醒,你爸媽已經(jīng)死了!”

李昕尖叫一聲,全身是水跌坐在地上,抱頭痛哭。

貝毅看著地上一身狼狽的女人,眼皮抖了抖,“你就只會哭嗎?哭能哭回你爸媽回來嗎?”

李昕聽聞,抬起頭,怒瞪了貝毅一眼,看到在病房門口抹眼淚的大伯,扯動臉皮道:“大伯,我爸媽他們……”

“還在醫(yī)院的……”李成剛抽咽了一下,很難將停尸房三個字說出口。

李昕聞言,哽咽著喉嚨,沖出門外。

黎子騫神情頹廢地坐走廊外,他旁邊的紀(jì)佳佳和黎母正在親熱地說著話。

一看到這三人,李昕腦門子就炸開了。

紀(jì)佳佳用眼神挑畔著李昕,巧笑嫣然地對著黎母說:“阿姨,醫(yī)院晦氣重,我們回家吧,別沾染上死人死氣。”

聽到紀(jì)佳佳一口一個死字,李昕血管都要?dú)獗耍瑳_過去,就要掌摑紀(jì)佳佳。

可黎母又豈是省油的燈,先一步將李昕推開,兩個人很快糾纏在一起。

看到李昕再次與黎母拉扯在一起,黎子騫猛地推開她,眼里閃過一絲厭惡:“夠了!”

“李昕,不要把你爸媽的死全部牽扯到我們頭上。你呢,你又比我好到哪兒去?那個照片上的男人是誰?這個男人又是誰?”

貝毅聞言,收到黎子騫恨不得喝他血的目光,嘴角噙著笑,突然將李昕緊緊地攬入懷里,另一只手把玩著李昕的頭發(fā),一臉曖昧。

黎子騫嘴角抖了抖,看向李昕的眼神愈加冰寒起來,“你就是這么饑渴難耐嗎?啊?”

李昕喉嚨一甜,一張臉?biāo)腊姿腊椎模彩菍⒌娇诘难獨(dú)庋柿讼氯ァ?

“黎子騫,我們完了,徹底完了!我要賣房子,現(xiàn)在。”

她的婚姻沒有了沒關(guān)系,但是她要用那筆錢買一塊墓地,她不能讓她爸媽死了,連個棲息之地都沒有。

黎母啐了一口血水,攔在黎子騫面前,“不行,小騫,房子不能賣。反正房子沒有她的名字,小騫,現(xiàn)在,立刻,馬上跟她離婚,一毛錢也不給她!”

李昕怒瞪著黎母,一雙眼寫滿了仇恨。

老太太原來打的是這主意?!

黎母冷冷地看著李昕,一雙眼睛充滿了勢利和算計,“兒子,佳佳都懷孕二個月了,她里面懷的可是我們黎家的種啊,這房子要是賣了,你讓媽和你老婆兒子住哪兒。”

李昕倒抽一口涼氣,眼神死盯著佇立在一邊的黎子騫。

黎子騫看著貝毅摟住李昕的那只手,咬牙道:“房子……不賣!”

李昕聞言,手動了一下,貝毅卻按住她的掌心,輕輕撫過她之前扎過玻璃的地方,貼在她耳邊道:“要弄死一個人何其容易,有的是神不知鬼不覺的辦法,沒必要弄臟自己的手!”

貝毅的聲音雖小,可在場的人無一不是聽得一清二楚。

黎子騫和紀(jì)佳佳不禁在疑問,這男人是什么身份,為什么他可以用如此大的口氣說話?

“你很有錢?”李昕轉(zhuǎn)頭看著貝毅。

貝毅點(diǎn)點(diǎn)頭,“算是。”

李昕聞言,突然一笑,“我想要給我爸媽買一塊墓地。”

原來她要賣房子是這個意思,男人笑了笑,往后面喚了一句:“熊貓。”

胖子皺了皺眉,完全不明白貝毅為什么會出手幫李昕,心里雖然有疑問,但還是乖乖走到一邊打起了電話,“給我弄一塊全市最好的墓地。”

李昕看向男人的眼睛,沙啞著聲音問道:“你給我這些,你想要什么?”

聽到她的問題,貝毅用手撥開她額前濕透的黑發(fā),突然低聲笑了起來,“沒什么,心情好,也許等哪天想到了再告訴你。”

“好。”

出殯那天,李昕捧著兩人的骨灰盒,她的雙腳從來沒有那么沉重過,要不是熊貓和貝毅一人一邊扶拉著她,也許,就連從殯儀館到墓地那短短一百米路,她也難以支撐下去。

一副棺材,兩個骨灰盒。

李昕不舍地、輕輕地、一遍一遍撫摸著兩個骨灰盒。

嘴里一張一合的,誰也聽不清她在說什么。

旁邊的工作人員看了看時間,忍不住提醒道:“李小姐,準(zhǔn)備蓋棺了。”

李昕聽聞,慌了起來,突然一把趴在棺材上,不讓工作人員靠近。

“不要帶走我爸媽,不要……”

貝毅手里仍舊是一支白煙,他沒有去拉李昕,只是輕輕吐出一句:“讓你爸媽安息吧!”

泥土一點(diǎn)一點(diǎn)掩上,然后不見。

淚,一滴一滴,順著臉頰淌了下來,流到剛蓋上的新鮮泥土上。

李昕跪在墓碑前,看著她爸媽年輕的笑臉,抑制不住的眼淚瘋狂地飆了出來,“爸,媽,你們兩人感情那么好,相信你們一定會滿意我這樣的安排的對不對?”

看著周圍的青草綠葉,擠出一抹難看到極點(diǎn)的笑容,“爸,媽,這兒風(fēng)景很好,你們一定會喜歡的對不對?”

說到這兒,李昕突然抱著墓碑嚎啕大哭起來。

“爸,媽,女兒不奢求你們的原諒,只是,為什么連一個解釋的機(jī)會都不留給我?”

“爸,媽……”

撕心裂肺的哭聲在葬墓場響徹了一整天。

天一直灰蒙蒙的,云壓得很低,刮著嗚嗚叫的狂風(fēng),夾雜著從遠(yuǎn)方卷來的沙土,不知在向人們訴說什么。

終于,它也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緒,哭了出來,肆意的發(fā)泄自己的眼淚,讓所有人都沉浸在咸澀的味道中……

狂風(fēng)夾雜著雷鳴,卷起烏云和怒浪。

暴雨沖刷著大地,仿佛在洗滌暗沉和漆黑。

墓碑前,她跪著,他站著,始終不曾松動一分。

男人手中的白煙早就被大雨澆熄了,可他卻似乎毫無所覺,依舊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

雨水順著頭發(fā)往下滴,狹長的眸子望著被狂風(fēng)吹得就像彎了腰的樹枝,誰也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

女人跪趴在墓碑前,臉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不停地抽咽著。

臉頰、嘴唇早已被大雨沖得發(fā)白,黑發(fā)雜亂地攤在腦門前后。

直到又一記閃電劈到兩人不遠(yuǎn)處。

熊貓氣急敗壞地從旁邊竄出來,一手拽著李昕,一手拽著貝毅,連拖帶扯地往山下的停車位走去,這還沒完沒了不是?

先將貝毅塞進(jìn)副駕駛座,轉(zhuǎn)過身,正想將李昕拎到后車廂,結(jié)果李昕也不知哪里來的力氣,將熊貓一把推開,極快地坐進(jìn)駕駛室。

一踩油門,車子就像飛起來一樣。

雨水不停地從開著的車窗處灌了進(jìn)來,配合著驚人的車速,落在兩人臉上、身上,一陣一陣發(fā)疼。

可誰也沒有出聲。

李昕握著方向盤的指關(guān)節(jié)發(fā)白到就像從停尸房泡著酒精的解剖體,臉上帶著一顧一切的神色。

她的眼睛直視著前方,腳下不停地發(fā)力。

150碼。

180碼。

200碼。

她不斷在加速,再加速。

可男人卻始終都沒有吭一聲,就連回頭看她一眼都不曾。

嘴角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靠坐在椅背上,甚至還半闔上了眼,仿若根本不知道李昕的意圖。

車子往這座城市的海岸邊駛?cè)ィ稽c(diǎn)一點(diǎn)靠近。

然后,車速慢了下來,李昕回頭看了一眼貝毅。

他的頭發(fā)全部濕透了,灰色的襯衫貼在身上,不停地往下滴水,在座位上形成一灘深色的水漬。

男人睜開眸子,勾起唇,緩緩伸出手指著對面那片海岸線。

“去吧,你再開五十碼,那兒,就是地獄……”

李昕聞言,大笑一聲,右腳用力一踩。

“像我們這樣的人,應(yīng)該是入不了天堂的吧……”

男人的聲音很輕很輕,被風(fēng)吹散在空氣中。

“嘎吱!”

車子停下。

“砰!”

兩人因慣性身體向前傾,撞上了擋風(fēng)玻璃,血,從額頭上流了出來。

狂風(fēng),停了!

暴雨,停了!

一切都似乎靜止了。

突然,一聲嗚咽從喉嚨里擠出來,李昕趴在方向盤上,放縱自己嚎啕大哭。

男人伸出手指,拭去她頰邊的血絲,伸出舌頭舔了一下,突然撫著她的頭哂笑一聲:“笨女人!”

原來,她的血是熱的,而自己的卻是冰封的。

漫步云端,頂樓。

女人捧著酒瓶子,身體掛靠在欄柵上,一口一口將那瓶威士忌干掉。

遠(yuǎn)遠(yuǎn)的另一邊,貝毅一手夾著大衛(wèi)杜夫白煙,一手端著一個高腳杯輕輕搖晃著,卻似乎心情很好。

看著一左一右兩個極端,關(guān)小刀用手肘頂了頂胖子,挑起眉,“她是誰?”

胖子低著頭拿著手機(jī)發(fā)短信,連頭也沒有抬,“不知道,一個瘋女人。”

關(guān)小刀伸手在下巴處摸了摸,看著貝毅頰邊的笑容,眼皮一跳一跳的。

一個瘋男人,加了一個瘋女人,很好。

可他不能理解的是,為什么他和胖子要在這里守著一對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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