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顏呆愣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的將壇子放平在馬車里,然后彎腰走到閻濮昊的旁邊,面無表情的開口“閻爺有什么吩咐嗎?”
閻濮昊抬高頭,望著水顏的臉,然后失笑出聲。
“幫我把食盒拿過來。”閻濮昊伸手,指著放在馬車里的黑色漆面食盒。
水顏順從的把食盒拿到閻濮昊的面前,并細心的為他打開食盒,但閻濮昊卻沒有任何動作,只是有些不舒服的蹙了一下劍眉。
“那日在妓院里,我看見你給主子東西時,可不是這樣?!遍愬ш幻蛑鞊u了搖頭,臉上裝出虛假的疑惑。
水顏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把食盒放到小幾上,從自己的身上拿出銀針,然后依依的試吃,最后,她依然摸了摸自己的脈搏,依然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膚色,然后略帶卑微,柔聲的說道“閻爺可以食用了。”
閻濮昊的嘴角扯開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他慵懶的伸出手,拿起里面的糕點嘗了一口。
“我想你應該知道,媚藥的毒,是用銀針試不出來的,只有人吃食了才知道?!遍愬ш话殉允5母恻c再次放到食盒里,然后拿起旁邊的絲絹擦了擦手。
水顏的臉上出現了驚慌,她害怕的退后了幾步“你卑鄙,居然在糕點里……”
閻濮昊望著水顏的樣子,更加的笑出了聲。
“我只是提醒里,何須這么緊張,再說你的身體我有什么地方沒有見過?”閻濮昊滿是玩味的說著。
水顏的臉頓時紅了起來,如果可以她恨不得用腰間的細絲殺了這個狂妄的人。
水顏憤怒的再次窩到門邊,眼睛依然不在放到閻濮昊的身上,而閻濮昊也懶得在玩弄水顏,狹窄的車廂里,只有讓水顏壓抑的氛圍和早已遠去的記憶……
馬車一路顛簸了整整半個月,才來到南方滿是花香水色的江南。
因為快要過年,到處都是喜慶的顏色,但水顏卻不適應江南暖暖的天氣和在冬日里不能看見的雪色,而且一到江南,水顏就感染了風寒,身體經常覺得寒冷。
水顏走下馬車,在下馬車之前,她還是細心的為閻濮昊披上羊毛披風,在這趕路的一個月里,水顏在伺候上面,完全把閻濮昊當成了主子,但水顏還是清楚的明白,自己為什么在他的身邊。
閻濮昊望著水顏臉上那一抹不正常的紅色,他微微的愣了一下,但又無所謂的走下馬車。
在江南最大的府寨門前,黑壓壓的站著一群家仆,在家仆的前面站著一些打扮得體,穿著姹紫嫣紅紗裙的苗條淑女。
每一位女子都長得出水芙蓉,閉月羞花。
水顏望著這樣的陣勢,微微的愣了一下,就算是在王府里,季凌陽回府都沒有這般的陣勢,水顏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更加把手中的壇子,攬進自己的懷里。
“恭迎爺回府?!北娙诉凳仔卸Y,聲音整齊得讓水顏覺得好笑。
閻濮昊點了點頭,正準備走進府里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什么,轉身,在沒有任何預警的情況下,他拉住了水顏的手,這一個簡單的動作,讓家仆們不以為然,但卻讓水顏啞然。
水顏想掙脫掉,但有力的大掌,讓她怎么做,都是徒然,就在水顏無計可施的時候,一抹淡黃的倩影,突然奔進了閻濮昊的懷里,細白的手,摟住了閻濮昊的頸部,動作嬌柔而嫵媚。
閻濮昊愣了一下,他放開了水顏的手,伸手抱住了面前的女子。
“爺走了這么多日,人家好生的想你了。”撒嬌的話語,毫無在意眼前眾多的人。
水顏站在一旁,冷冷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她清楚的看見,眾多的女子,在看見這女子出現后,臉上全是恨意和羨慕,但她們看水顏的眼神卻有些悲哀。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閻濮昊輕輕的啄了一下那女子的紅唇,臉上全是愛憐,
水顏撇過頭,不愿看見這嬌羞的一幕,但卻不知道為什么,腦子里突然想起那夜他在她身上的細吻,和那燥熱的愛。撫。
水顏笑了笑,原來季凌陽沒有猜錯,這個滿臉邪氣,一身霸氣的男人,確實是個好色之徒,不然怎么會在心里愛憐一個女子的時候,還滿不在乎的撫摸其他女子的身體。
想到這里,水顏的心里有些難受,她低下頭,有些不舒服的輕聲咳嗽了一聲,但臉上的嘲笑和屈辱再次出現。
旁邊傳來的聲響,拉回了閻濮昊的注意,他放下身上的柔軟,走到水顏的面前,把身上的羊毛披風蓋在了水顏的身上,然后沒有言語的拉住水顏的手,繼續朝府里走去。
閻濮昊莫名其妙的動作和大掌的溫度讓水顏再次覺得奇怪,也讓家仆們出現了議論的聲音。
而被閻濮昊丟棄的女子,臉上卻沒有恨意,也沒有其他女子的嫉妒,而是一雙好奇的大眼睛,上下打量著水顏,然后嘴角扯開一抹美麗而動容的笑容。
水顏被閻濮昊拉到大廳,一位梳著丫鬟發髻,但穿著小姐或少婦云杉的女子,帶笑的走上前,為閻濮昊拍掉身上的塵土,細心地為她端來洗手的水。
閻濮昊在擦干手上水跡的時候,突然把水顏的手也放到盆子里清洗著,溫熱的熱水,讓原本覺得寒冷的水顏,身子不由的顫抖了一下。
“雀兒,她叫水顏,以后和你一樣,也是我房里的丫頭。”閻濮昊正式宣布了水顏在這里的身份和地位,也讓剛才還以為水顏是半個主子的家仆們,詫異了半天,因為他們不曾見過主子對丫鬟還這般的細心,而且剛才主子還加了個房里,難道她和雀兒一樣,算半個侍寢?
雀兒的臉在聽完閻濮昊的話語后,瞬間變得蒼白,就連剛才還帶笑的面容,也只變成了僵硬。
水顏在她的臉上讀到了,她的到來,讓這個雀兒姑娘不高興了。
“水顏什么都不懂,以后還要雀兒姑娘好好的指點?!彼伾锨?,故意裝出友好,因為她清楚的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說,她到這里來不止丫鬟這么簡單,她是背著十年恩情,十年教誨,十年豐衣足食,來為季凌陽賣命的……只是眼前的眾多女子,眼前的眾多表情,讓她分不清楚這是閻濮昊的家?還是在搶著恩客的妓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