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
冷冷和皓月一身黑衣黑紗遮面,出發去鳳凰山莊。白天剛舉辦過壽宴,這個時候莊里的人是最疲憊的,再加上鳳鎮正擔心著得罪醉夢樓的事,自然也不會太在意莊里的其他事。皓月瞄了眼在一邊舒服的坐在石凳上的冷冷,還真是會享受!一轉身跳進暗黑的湖里。
湖下有些微的光線,可夜心的光亮應該不止這些,皓月找了找,到湖面上換了口氣,繼續潛水。那里……是水草?草間一點隱約的亮,帶著一抹醉人的紫,皓月了然,這世上只有夜心發出的光是帶著那種顏色的。撥開繁雜交錯的水草,一顆手掌般大小的石頭和一顆較小一點的圓珠子安穩的擺在草中央。皓月伸手一撩,一蹬腳向上浮。
冷冷看湖中有些發亮,走到湖邊正好看到皓月從水下出來。黑麻一遮,順手一帶,把夜心和光華放在懷里。
“小墨兒,難道我就不如一顆珠子?”自己爬上來的皓月不滿地說。
冷冷遞給他一塊大羊絨毯子,賞他一對衛生眼。真是臭美!“姜湯還有剩的,放心好了。”
“誰!”
一聲喝,冷冷下意識的回頭,提著燈籠的是個男子,樣貌太遠了看不清,只是被人發現了總得溜吧。
那人顯然是看穿了他們的行動,飛身趕來,冷冷驚愕于他的速度,這種速度都能趕上她的了,鳳凰山莊居然還有這樣的高手!帶著皓月的冷冷自然不能和他相比,沒踏幾步就被追上。
“深夜到訪,兩位想干什么!”那人瞥了眼皓月說。
冷冷告訴過皓月干這種事情若是碰上了人有三不能,不能丟任何東西不能出聲不能有肢體碰觸。看了看一邊的皓月,這人渾身都濕了,要是交手會很容易被他給認出來,不管他是不是山莊里的上層人物,這樣做太危險。手摸上了腰間的銀鞭,把懷里的光華和夜心拋向他,脫離了黑麻束縛的光芒照亮了周圍一片,那人也是明顯的用手去擋眼。冷冷一笑,等的就是你這一刻。要知道讓人看不見的方法可不只有黑暗一種!一瞬間,冷冷運氣把皓月推上墻外,一甩鞭包回兩顆珠子迅速消失。
鳳清云一瞬的茫然,眼睛還沒適應刺眼的光線,等再次看的時候卻已沒了兩人的蹤跡。
皓月看著趴在懷里一臉茫然的冷冷,無奈的朝面前的鳳清云笑笑。一大早鳳凰山莊就派人來登門道歉,又送上了兩卷金布,環兒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才把冷冷從床上拖下來穿戴好送去皓月那里,可惜皓月看到的還是睡眼朦朧的小貓一只。雖然知道這丫頭睡著的時候是最沒抵抗力的,特別是剛睡醒的那片空白期,只是沒想到隔了幾年這個人睡覺的功夫還越來越厲害了。
翠微軒的格局和醉夢樓完全不一樣,這里沒有銷魂沒有癡迷,只有清新雅致,仿佛住這里的人是仙人般。憐星帶著他往院子里走,正好看到那一副渾然天成的畫面。一身白衣花綴的男子懷中坐抱著個藍衣女子,女子窩在男子的肩下靠著,男子低著頭幫她撩開被風吹到面上的發絲。
皓月感覺有人,一抬頭朝他一笑。
“樓主,鳳清云冒昧打擾了。家父為墨姑娘落水之事甚感歉意,希望墨姑娘和樓主能諒解。”
“無妨,小墨也沒什么大礙。”皓月指了指身邊的石凳請他坐,說,“先前是因為小墨不會水,在下過于擔心了。”
皓月懷里的冷冷動了動,低頭一看,正好對上她淺霧散開的眼,就像是黑夜的寶石般閃耀。看她迷惑的看著鳳清云,皓月讓她到一邊坐下說:“這是鳳凰山莊的少主,鳳清云。”
冷冷突然眼神一凜,他肩頭的是……銀粉?鳳清云,弱冠的年紀,眉目清冷,比皓月更適合這兩個字的人,他就是昨天晚上那個人?
“小墨?怎么了?”皓月見她只看著他發呆,奇怪地問。
“哦,沒什么。少莊主,不知道昨天那個女孩子怎么樣了?”冷冷喝了口茶,低了低眼問。
“雙枝雙葉已經受到懲罰了。”鳳清云想到那兩個被鳳鎮請了家法又關了一夜思過室的妹妹,淺淺皺了皺眉。
“懲罰?”
“是,還請墨姑娘不要介意。”
冷冷一愣,懲罰?就為了不小心把她撞下水就得受懲罰?聽他說話的語氣,這懲罰可沒她想象中的那么簡單。不過,雖說可能有些對不起那兩姐妹,可畢竟是他們家的事,鳳鎮愛怎么辦就怎么辦。鳳清云又坐了一陣才回了鳳凰山莊。
幾天在醉夢樓,冷冷和環兒兩耳不聞窗外事,整天被皓月拉著喝茶聊天,美其名曰是培養感情。冷冷看的明白,皓月分明是想打聽紫然叔叔的事,拉著環兒只是做個掩護罷了。
“樓主,外面有一隊官兵圍住醉夢樓了。”憐星匆匆趕來對著皓月說。
三人一怔,官兵?
“你就是樓主?”一個長相魁武,面帶兇氣的中年男子對著走出翠微軒的皓月肯定地說。
“是,不知官爺有何指教?”
“走一躺鳳凰山莊。”中年男子沒多說,等著皓月,突然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說,“那位墨姑娘也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