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無缺看著她,月光下的女子披上了一層銀色的紗衣,飄渺如風,有那么一瞬間,他甚至覺得她快要羽化了。低了低眼,重新看月,的確沒有什么地方能留住她,除非她愿意為誰停留。淺淺一笑,還真符合明月宮的作風呢。
“晴兒,黑玉鐲喜歡么?”
冷冷沒想到他突然來了個急轉彎,一瞬間愣了愣。
看她迷茫的樣子,凌無缺越來越覺得這丫頭實在太有趣了,不禁又多了幾分笑意。“不喜歡么?”
“不是,很漂亮。”
“呵呵,晴兒喜歡就好,這可是凌家的傳家寶呢。”
傳家寶?冷冷低頭看了看那黑如墨的鐲子,下意識的去摘。這是他凌家傳家寶,擱在她這里算是怎么回事!凌無缺一把抓起她戴著鐲子的左手握在手里,朝她一笑,突然低頭吻了吻鐲子,雙唇不經意摩擦到皮膚的觸感讓冷冷不覺一顫。媚惑地開口:“這鐲子可不是隨便能摘的,它套上凌家女主人的時限可是一輩子。”
冷冷瞪大了眼睛看他,是她幻聽還是他腦袋進水了?他剛剛說這鐲子是套在凌家女主人手上的?“你剛剛……說什么?”
“哦?晴兒不知道么?黑玉鐲是我凌家女主人的象征,從它套上你手的那一天開始,你就是我凌無缺的妻子了。”
迅速抽出被他握著的手,突然空了的手心讓凌無缺沒來由的心里一空,臉上卻依舊是淺淺的笑。冷冷狠狠瞪了他一眼,搞什么飛機!讓她做這個人的妻子還不如給她十個環兒!這家伙居然設計她讓她往坑里跳,實在太太太不厚道了!
冷笑一聲道:“似乎你給我套的時候沒有說明吧。”
“呵呵,有什么關系。”
“你知道鸞鳳國女子的習俗吧。”冷冷頓了頓說,“一女多夫。”
“知道,我不介意,何況除了那個環兒,有我在身邊你不會再多幾個丈夫。”
冷冷不解地看著他,他不是鸞鳳國人,身上沒有鸞鳳國男子身上的清香,可作為一個男權社會的男子要接受自己的妻子給自己戴不止一頂的綠帽子那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他真的是正常男人么?話說凌無缺,柔和到極致的眉眼,渾身透露著白蓮似的的美,若不是他那攝人的眼,或許是個頂級的男友,可惜他的眼睛里透了太多,雖然不能全看懂,但至少她肯定了那里有堅決和剛毅。這個人就像是彈簧,似乎對任何事都不在意不關心,實則商場上最不愿意碰上的就是這類人,因為一旦觸及到了他們的底線,就會爆發出千萬倍的能量,那不是她想應對就能輕松解決的。
輕嘆口氣,冷冷知道自己沒辦法改變這個人的決定,不說如今她在他手上,就算現在她自由著,依他的個性怕也會攪得她不得安生,這種人的確不適合硬碰硬。“我累了。”
凌無缺笑了笑,拉著她的手走向門口,一揮手門倏地打開。冷冷心下了然,又是一個她贏不了的人,不愧是破塵殿的殿主。
“好好休息,如果想見我,就找綠衣。”
冷冷沒說話,只是看了眼他,顧自由綠衣帶著回去。外面,還真是陽光明媚呵。抬手遮眼,陽光從指間流過,在臉上灑下絲絲條條的陰影。果然里面不太一樣,月很明,照的人明晃晃的,剛剛還以為是錯覺呢,原來真的有白天夜晚的差別啊。
回屋,捧著書坐到窗邊,任清風吹過翻亂了書頁,眼里卻沒有看進書上的任何一個字。蟬兒在不耐煩地叫著,似乎在鳴叫著屬于它的季節的流逝。冷冷想了想,走到鏡前坐下。和美人爹爹有七分像的臉,少了爹爹的妖媚,卻多了一分輕盈,雖說這模樣的確能夠得上男子的美女標準,可比她美的妖的并不是沒有,為什么凌無缺會讓自己來做他的妻子?照理來說,想他這樣美美的男子不是應該找一個美到冒泡的女子或者干脆和皓月一樣找美的清冷的紫菱叔叔么,她一個才十幾歲的小丫頭,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他了?
“小姐,吃點東西吧。”
冷冷抬了抬眼,看見綠衣正擺弄著飯菜,疑惑地看著她。
“小姐,是殿主吩咐的,殿主說小姐剛剛沒怎么吃。”綠衣擺好了便站到一邊半底了頭說。
冷冷苦笑一聲,被他拐著騙著做了這黑玉鐲的主人,他倒還挺清閑。“綠衣,你們殿主沒有侍妾么?”
“沒有。”
“那你們殿主多少年歲了?”
綠衣想了想說:“綠衣不清楚,大概而立之際了吧。”
而立?那不就是三十了!凌無缺……三十了??冷冷回了回他的臉,那張臉明明只有二十出頭,居然告訴她這個人已經三十了!那可是美人爹爹輩的人!他怎么可以摧殘祖國花朵!再說了,一個三十歲的人還沒一個侍妾,也沒有妻子,這個人難道想做和尚?年紀大的可以做她的爹爹不說,還老愛挖坑讓她往里跳,這種人打著十二萬分的精神都怕對付不好,要讓他天天在自己身邊待著,不知道什么時候就給她擺一道,叫苦不跌。想著他‘暖暖’的笑容,冷冷不覺汗毛倒豎。
“小姐,其實殿主待您很好呢,您可是除了殿主唯二能進曉月洞的人。”
“唯二?”
“聽說十幾年前還有一個人能進曉月洞的。”
呵,看來她還得感謝一下凌無缺讓她進那個什么曉月洞了?不過……
“那里不是逍遙居么?怎么成了曉月洞了?”
“曉月洞是逍遙居的首洞,殿主通常都在逍遙居的末洞,但那里都叫做逍遙居。”
冷冷點點頭,這里還真不是普通的大,而且又多繞來轉去岔道,要是不熟悉,能順利地走出去的可能性簡直是負指數。伸手拿起一塊水晶糕塞到嘴里,使勁嚼著,凌無缺,下次可別落到我手上,要不然直接把你拍飛去海里喂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