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搖頭長嘆，慢慢地，鳳后與第六皇子，淡出了鳳玄國朝廷，淡出了人們的記憶。

鳳玄六十二年。

鳳玄皇宮御書房。

華麗的燭光，盡職盡責的照亮著整個御書房。

一個黃袍加身的四十多歲的男子，俯首批閱著奏折，他就是鳳玄國第三十二代皇帝鳳帝——鳳藍寧。

專注的神情，刀削般剛硬的側臉，歲月并沒有在他的臉上留下太多的痕跡，然而染雪的雙鬢，看起來，卻有些突兀。

御書房外，鳳玄第一飛將于成然局促不安的站在那里，手扶上腰上的佩劍，有些心神不定。

突然，御書房內，一聲威嚴的聲音響起：“門外的是成然嗎？進來吧！”

高大的身體驀地一頓，整理了一下儀容，于成然推門進入了御書房，站在鳳帝的面前，面上有些不自然：“臣于成然，參見皇上！”

沒有抬頭，鳳帝擺了擺手：“成然不用多禮了！”眼睛盯著一張奏折，眉頭微蹙了一下，接著問道：“這次去凌云宮，凌兒如何說，還是不肯回來嗎？”

抬眼看了一眼燭光下鳳帝的身形，于成然按在佩劍上的手，微微抖了一下，躊躇了半天，還是沒有說話，眉頭深鎖。

等了半天，看于成然沒有說話，手里的狼毫筆停了一下，抬起頭，不解的看向他：“怎么？凌兒還是不肯回來？朕就知道會是這樣，她還在生朕的氣啊？”低低的嘆了一口氣，鳳帝目光迷離的看向一個方向，哎！十年了，凌兒，還不肯原諒朕嗎？朕要如何，才肯原諒朕呢？

突然，于成然單膝跪地，頭深深地垂下，手里的佩劍隨著這突發的動作，發出“鏗”的一聲，同時，于成然悲痛的聲音，傳入鳳帝的耳中：“皇上……鳳后她，三日前、已薨！”

鳳帝拿著狼毫筆的手，一頓，接著批著奏折，沒有抬頭，聲音平靜：“你騙朕！”然而，顫抖的手，卻泄露了他此刻的情緒。

“皇上節哀，鳳后真的……不在了……”聲音低沉，于成然頭垂的更深了。

手里的狼毫筆驀地折成兩半，鳳帝頓的站起身，腳步踉蹌了一下，手猛地掃向桌面上一摞的奏折，狠狠地一擺，所有的奏折應聲灑向地面，身影一閃，來到于成然的面前，狠狠地抓起他的衣領，雙目圓睜：“你騙朕！騙朕！”凌兒怎么可能會死？怎么可能會死？怎么可能？朕還沒有接她回宮，她還沒有原諒朕，怎么可能會死呢？

“皇上！”不忍的看著如此的鳳帝，于成然的心如刀絞一般，他又何嘗不心痛？他又何嘗不難過？“鳳后，真的……不在了……”轉過臉，目光看向一邊：“十年前，鳳后就已中了寒冰毒，凌云峰頂三日，鳳后沒有挨過……”

徒然的放開于成然，鳳帝倒退了兩步，目光深邃，沒有了一絲焦距，低低的喃道：“寒冰毒？寒冰毒？”抬起頭，深深望著于成然，眼神里褪盡了所有的光華：“不是說，十年前就解了嗎？為何還會如此？”

深深地閉上雙目：“對不起，皇上！十年前，騙了皇上！寒冰毒，無藥可解！”是啊，無藥可解，他看著深愛的女子，忍受著寒冰之苦，他看著她一步步的走向死亡，卻還要隱瞞著她的夫君，他的主！

世事鉛華，誰用一生的情，埋葬了一世的愛。

頹然的走回到雕龍的長椅上，鳳帝沉默的閉上了雙眼，深深地，沉痛的，……

繁花似錦年，徒留傷感心間，凌兒，朕欠你的啊……

時間在緩緩地流淌，燭火忽明忽暗，御書房內，相隔緊緊十余尺的兩人，卻都是滿心的沉痛，滿心的哀傷，過了好久，鳳帝低低的問道：“成然，夜兒呢？”

“六皇子他，在為鳳后守靈。”于成然無聲的嘆息了一聲，那個曾經甜甜的叫他于叔叔的小男孩啊？如今……哎！

“帶夜兒回來吧！無論用什么方法，帶夜兒回來吧！”他已經失去了凌兒，他不能再失去夜兒了……不能再失去了……

“是！”吐下苦澀，于成然低低的看著瞬間蒼老的帝皇，無奈的吞噬著哀傷。

擺了擺手，“成然，退下吧！朕想一個人靜靜……”疲憊的低垂著頭，鳳帝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低低的喃著。

“是！”

門扉關上的聲音，傳來，御書房內那個孤寂的身影，低低的垂著頭，悲切的低泣聲嗚嗚的傳來，痛徹心扉，燭火明明滅滅，忽忽閃閃，悲涼凄切。

誰言帝皇多無情，莫到情深話凄涼。

鳳玄六十二年。

鳳玄國西方江陵城。

說起江陵城，那就要說一說，江陵的‘三痞’了，說起‘三痞’，江陵人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要是誰不知道‘三痞’是誰，那么只有一個可能：他不是江陵人。

痞子一：方家紙坊老三，方明田，十二歲，說起方明田，大家都會想起江陵中某人的一句話：見到你以后，我突然發現，原來帥也可以這么具體額。

痞子二：玉家織業老大，玉靛青，十四歲，說起玉靛青，那與方明田的形象那是一個天，一個地，溫文爾雅，風度翩翩，才十四歲，依然才絕江陵，但是除了江陵的某人之外，初到江陵的人都會問了，既然是有為青年，為何會冠上“痞子”一說，不解，還是不解。對于這個問題，江陵人都會啞然一笑，被痞子中的最后一個痞子，痞子中的痞子硬拉過來的。

那個痞子中的痞子，江陵的某人是誰呢？那就要介紹痞子三了。

痞子三：痞子中的痞子，舞家老幺，舞飛揚，六歲，三歲時落水后，打撈上來以后，一度的被認為是傻子，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傻子，這樣一個六歲的小女孩，卻是在四歲時，才冠江陵，才情已經和當時十二歲的玉靛青起名，可謂盛極一時，從那時起，再也沒有人說過她是傻子，被華麗麗的冠上‘江陵才女’之稱。

四歲時，舞飛揚猛然間看到當時欺負小孩的方明田，出手相救后，看了一眼方明田腫的不成形的臉，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哎！見到你以后，我突然發現，原來帥也可以這么的具體額。眾人狂笑，然而，按理說被打得方明田應該是咬牙切齒，發誓報仇才對，讓人摔破眼鏡的是，他竟然要拜四歲的舞飛揚為師，當時那叫一個奇聞啊，誰知那四歲娃娃一般的小女孩，嘴角一撇：不收！稍后，卻又話鋒一轉，當然，建個‘痞子二人行’還是不錯的！于是，‘痞子二人行’誕生，然而兩個月后，‘二人行’卻變成了‘三人行’，讓人想不到的是，加入的竟然是才絕江陵的玉靛青，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說是‘痞子三人行’，除了三人的行為怪異了一點，其他的倒沒有什么，在江陵人看來，到比較像是‘善心三人行’，遇到不平之事，三人管之；遇到貧窮之家，三人贈之銀兩；遇到惡行，三人扁之。總之一句話，有‘痞子三人行’的地方，流氓讓步，好人歡迎。

‘痞子’一稱，也算是戲稱了。

舞家舞心苑。

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站在舞心苑的正中央，小小的手上，轉著一個球形的東西，嘴角微微咧著，呵呵的笑著：“小菊，舉好竹籃哈！”

不遠處，一個身著翡翠色丫鬟裝，約十三四歲的少女，手里高高的舉著一個竹籃，然而奇怪的是，那個竹籃卻是鏤空的，底部被削去，只留下一個圓圓的圈狀的形狀，小菊疑惑的看著頭頂的‘竹籃’，再看了一眼小女孩手里球狀物，害怕的閉上了眼，嘴里低低的喊了一聲：“小小姐，你可要小心啊，別砸了小菊的頭。”

打了個OK的手勢，小女孩也就是舞飛揚，嘴角微揚：“呵呵，小菊啊，你要相信你家小姐我，我的球技，那是上無古人，下無來者。”邊說著，一聲輕快地聲音喊過：“小菊，我來了呵！”

話音剛落，舞飛揚手里的球狀物，猛地一轉，在地面上，輕輕一拍，神奇的是，球狀物在接觸到地面時，又飛速的反彈而起，此時的舞飛揚卻是原地站著，眼睛直視著‘竹籃’的中心，兩腳相距同肩寬，微微蹲下，猛地一蹬地，快速的移動，移動到過程中，那球狀物仿佛在她的掌心有靈性一般，無論她是正移、后移，都是輕而易舉，在即將到達‘竹籃’的瞬間，舞飛揚左腿向右橫邁的同時，右腳主動有力快速蹬離地面，騰空而起，瞬間，球狀物劃出一個完美的弧度，精準的落入小菊手里拿著的‘竹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