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府中之人皆是景恬和景老爺子悉心挑選出來的,好的氛圍,可以讓她們形成一股凝聚力,對景家絕對的忠心。
只有這樣,才能與景家共存亡,成為景家未來的后盾,雖然現在還看不出來。
“香芋今日幫了你,你可愿傷害她?”
景恬仔細觀察著紅箋的表情變化,她不會讓任何一個可能成為隱患的人,留在景府。
紅箋抬起頭來,鄭重道:“奴婢絕非忘恩負義之人。”
看著她清亮的眼睛,景恬微微放下些心,只是該敲打的還是要敲打。
只是一眨眼間,目中的溫和被凌厲所替代,連話都是與以往不同的嚴厲:“今日的遇見恐怕不是偶然或者湊巧,為了保全自己,小算計并不是壞事,可你不該來利用她的同情心,連一個如此真心對你的好姐妹也算計了進去。”
紅箋驚異地抬頭,似乎沒想到景恬什么都知道,更沒有想到,她知道卻依舊成全了自己,她噗通跪在地上,卻沒有為自己辯白。
景恬手指輕叩著桌面,微微瞇起眼睛,看著她:“你可有話要說?”
“奴婢雖是不得已而為之,但奴婢可以保證,絕不會傷害小姐和景府任何一個人。”
若非葉明珠為保全自己,狠心將自己犧牲,她又怎么會走投無路下走到這一步。
可是,她不后悔。
至少,她要努力活下去。
聽到外面輕快的腳步聲,景恬淡聲道:“但愿你能真正明白,下去吧!”
等景恬喝完一碗銀耳羹,準備休息時,暗七悄無聲息地來到她身邊,傳來了一個消息。
葉明珠一出皇宮,因為身上有傷,大手筆的雇了輛馬車,還特地繞了很多圈,在一處偏僻的巷子里換了另一輛馬車,才往鬧市區去了。
“我讓人跟蹤在她身后,等到了地方,發信號告知。”
景恬當即換了身行動方便的衣裳,讓暗七帶她去。
想起今天發生的事,景恬留了個心眼,一出皇宮,她便讓暗七盯住葉明珠的動靜。
她倒要看看,這個躲在暗處與她過不去的到底哪個勢力。
暗七帶著景恬輕巧地落在屋頂上,片刻,便見一輛馬車停在了與鬧市相隔一條街道的偏僻茶樓后門,下來的是一個將自己包裹嚴實的人,從外形看,是葉明珠無疑了。
“倒是個能忍耐的女人,受了那么多劍傷都仿若無事人似的,看來天音坊的人下手還是輕了啊!”
倆人正要跟上去,又一輛馬車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茶樓后,從馬車上下來倆個健壯的男子,恭敬地將馬車里的人攙扶出來。
見到被小心翼翼攙扶出來的人,景恬嘴角狠狠一抽,這人竟是趙常貴,被人一左一右攙扶著,像是站立不穩。
只見他滿臉扭曲地看著進了茶樓的葉明珠,眼中恨意升騰,不知對倆人說了什么,那倆人皆是滿臉喜色和興奮。
眼看著趙常貴跟著進了茶樓,也不見暗七有動作,不由拉了拉他的袖子:“他們進去了,快帶我過去。”
暗七卻搖頭,面色沉凝:“不行,那茶樓看著風平浪靜,實則周圍暗藏著不少高手,這樣貿貿然進去,會被發覺的。”
怎么也沒想到這看著不起眼的茶樓,竟然潛藏著如此勢力,連他們暗衛都沒有收到消息,這怎不讓他留個心。
他招來手下,將消息傳給暗衛,讓暗衛調查里面那人是哪方勢力。
無法暗中查探,倆人只得作為普通顧客,進入茶樓。
倆人偽裝一番,像是平常兄妹,朝著茶樓走去。
一路上,暗七對她介紹道:“天泉山莊的產業遍布各地,卻很少有人知道這看著不起眼的茶樓也是天泉山莊的產業,真正營生的卻不是茶,而是做交易的地方,不管是何身份,他們一概不管,只要出得起錢,便是上賓。”
景恬漫不經心地接道:“那你帶夠銀子了嗎?”
暗七面無表情的面容一滯,暗中腹誹,這是你的事,不該是你準備銀子的嗎?
我當保鏢沒報酬也就算了,還被壓榨,憑什么?
景恬像是聽到了他的不忿,攤了攤手:“你看我像是渾身帶著萬貫的人嗎?別這么小氣嘛!又不是不還。”
暗七的臉抽搐個不停,咬了咬牙,將腰帶上的一個錢袋解下,掂了掂,才一臉不舍地遞給她:“一共五千兩銀票和一百二十六兩銀子。”
景恬很是鄙視地看了他一眼,這看著正直的好青年,怎么是個守財奴呢!
真是可惜了那張剛正不阿的僵尸臉,不愧是那人手下,一個德行。
“行行行,再給你算些利息好不好。”
暗七仿佛沒聽來她的揶揄,鄭重其事地點頭:“既然景小姐如此心誠,在下便記下了。”
景恬不想再理會這個鉆錢眼里的人。
有錢好辦事,倆人順利的進了茶樓,只見茶樓清清冷冷,不少人將臉遮住,只能看到一個輪廓。
倆人跟隨著趙常貴走進后院,見他入了一間廂房,倆人正要跟上走在前面的葉明珠,不妨那門又打開了,正是趙常貴帶著的那倆個魁梧的男子。
不久,葉明珠便被倆人一左一右拖了回來,滿眼恐懼地被拖進了房間,就像拖著一只死狗,根本沒有絲毫抵抗的余力。
而這一切,更是無人阻止。
“我就要這間房。”
景恬拋出一錠銀子給伙計,指了指靠在趙常貴旁邊的那間廂房。
“得嘞。”
那伙計利落地將廂房打開,笑臉如花,似乎對剛剛那一幕司空見慣,沒有一絲意外和阻攔的意思,這簡直就是泰山壓頂面不改色啊!
對他們的要求也沒有任何異議,麻木爽快的讓人膛目結舌。
這倒底是什么奇怪的地方?
“看來這趙家公子理虧,受了這么大的罪不敢明著討個公道,這一肚子的火氣看來是要發泄在葉明珠身上了,這樣的屈辱,是個男都受不了,何況是這樣一個色、欲熏心的人。”
暗七心有戚戚然,眼光不時瞄向景恬,卻見她面色如常,一點也沒有身為罪魁禍首的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