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俊竟是不敢反抗,只是回頭狠狠瞪了眼景恬,就這么離開了。
景恬看著被帶走的兩人,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沒想到這天泉山莊連沐候府世子的面子都不買,倒是不簡單。
漸漸地,園中人越來越多,許多相熟的人結(jié)伴在一起,有對琴的、有圍棋對弈的,有賞景作詩的,倒是一派其樂融融之景。
正在她欣賞之際,一男一女向她這方走了過來,男子約莫二十出頭,舉手投足溫雅俊秀,面色淡然,目中自有一股傲氣。身旁的女子年齡相似,眉眼生的并不如何出眾,卻氣質(zhì)清雅,嘴角的笑清淡溫和,一身的書卷氣,讓景恬頓生好感,仿佛看到了同類。
景恬可算得上是書霸,葷腥不忌,雅俗共賞,反正一看到書,就什么都不記得了。
“這位小姐可是獨自前來參加百花宴?若是無人作陪,不如與我們一同?”
那女子走到她身邊,笑容真誠地看著她,話語輕柔婉約,舉手投足大方得體。
景恬微微一笑:“好啊!”
女子聞言,宛然一笑,本普通的五官散發(fā)著柔光,只見她目光溫柔地看了眼身邊的男子,介紹道:“小女名叫陸婉湘,這是我的相公楚子喻,不知小姐怎么稱呼?”
那男子朝景恬點了點頭,神情溫和,側(cè)頭看著陸婉湘時,那目光柔和的仿佛能化一池春水。
兩人間的默契,緩緩流淌的脈脈溫情,讓景恬看的羨慕不已。
“你們好,我叫景恬。”景恬大方地自我介紹,本習(xí)慣性的要伸出手,意識到這里的禮節(jié),才反應(yīng)過來。
景恬前世也不過二十出頭,現(xiàn)在卻縮小成了十六歲的小蘿莉,心理年齡卻是與他們相似,這算是她在這里交的第一個朋友了,心中自然是高興。
陸婉湘眼睛一亮,望著她的目光是不加掩飾的好奇,本溫婉的女子,頓時給人一種清風(fēng)般爽朗感:“可是景將軍的女兒?”
景恬點頭:“正是。”
陸婉湘很是熱情地牽起她的手,感嘆道:“很小的時候隨母親去將軍府,有見過你,那時候的你粉雕玉琢,可愛極了。沒想到今日能在這里再見到。母親與景夫人從小要好,你的氣質(zhì)與景夫人像極了,皆是如此讓人記憶猶新,因而想與你結(jié)交,沒想到真是景夫人的女兒。若非十多年前家逢變故,離開京城,想來我們也會成為要好的姐妹。”
陸婉湘說著,情緒似乎有些低落。
楚子喻見此,憐惜地拂過她的頭發(fā),低聲道:“現(xiàn)在不是見到了嗎?往后咱們在京中安家落戶,一切都會好的。”
景恬挑眉,她口中的景夫人,也就是原主的親生母親很早就過世了,她搜索存儲不多的記憶,對這位母親也沒有一絲印象。
“若是陸姐姐不嫌棄,往后景恬便稱你一聲姐姐可好?”景恬從善如流,對這陸婉湘心生好感,倒是不介意低一輩分。
“欣喜還來不及,怎么會嫌棄,那就這么說定了。”
陸婉湘面上終于重見明媚,一旁的楚子喻也舒了口氣。
幾人邊聊天,邊四處走動,欣賞聚在一起的各式比拼,氣氛十分熱烈,本是來看熱鬧的景恬也有些躍躍欲試,幾人正走到詩會現(xiàn)場,正聽到一個年輕的聲音滿是欽佩地道:“葉姑娘不愧是京城傳頌的才女,才貌雙全,不但一手琴彈得妙,這詩也作的好,在下佩服。”
“承讓承讓。”
女子謙虛的聲音道:“小女子才疏學(xué)淺,不過是僥幸贏了這場。”
景恬轉(zhuǎn)眸一瞧,正好看見葉明珠臉上一閃而逝的得意,真是愛裝模作樣。
楚子喻見身旁兩位女子皆是一臉興味,不由走過去掃了一眼上面的詩作,面色無波的回來:“還以為是什么別具一格的佳作,也不過如此。”
說這句話時,楚子喻本溫文儒雅的面上,卻是一臉文人才有的傲氣和不屑。
這話不大不小,卻讓聚在一起的那些人聽到,有的面露溫怒,其中一個正是剛剛將葉明珠好一頓夸贊的那年輕公子,有的面色淡定不波,看不出一絲情緒,自然也有一些露出了了然與贊同。
“你憑什么這么說?”剛剛說話的那年輕公子自然是不服氣了,朝著楚子喻嚷嚷道。
楚子喻目光平和地掃了眼在場之人,淡淡道:“這詩放在平常的筆試中,自然是好詩,可這是百花宴,每一首被稱為好詩的,哪一首不是流通甚廣?讓人回味無窮,若這也算是好詩,流通了出去,只能說明百花宴是越發(fā)退步,一年不如一年了。”
這話一落,在場之人面色變了幾變,卻沒有人反駁了。
往年確實如此,每一年都會有幾首膾炙人口的詩從這里流通出去,并且傳播極廣。可如今,雖說獎勵越來越讓人高看,可是能突破那些大作的人卻少之又少。
真正的高人,不屑與不值一提的作品比較,這么幾年來,自然再也難見那些佳品,倒是讓這些不入流的作品得了便宜。
那年輕公子對葉明珠這樣的美人可是心儀已久,自是不愿意有人說心中完美女神一個不好,不由反駁道:“可這些詩作中,卻是葉姑娘的最為出彩。”
這方,陸婉湘見那位葉姑娘身邊的俊美不凡的男子,眼神不善地瞪著景恬,眼中全是警告和埋怨,像是在埋怨景恬故意給那葉姑娘難堪。
陸婉湘不動聲色地?fù)踝×祟欁涌〉哪抗猓櫭紗柕溃骸澳俏还邮钦l?這事不是針對他身邊的那位葉小姐,自然也與你無關(guān),為何他會這么看你?”
“沐候府的公子。”
景恬冷笑地瞟了眼那自以為是的男人,至于為何那么看自己,他既然有病,她管不住。
陸婉湘一驚,看著景恬面色的冷笑,忽然有些憐惜,關(guān)于景將軍家的小姐與沐候府的公子,她也有所耳聞,卻沒曾想,這位顧世子竟然這么有恃無恐,公然帶著別的女人出現(xiàn)在這樣的場合,還如此對待自己的未婚妻。
她目光一厲,向顧子俊瞪去,一邊拍著景恬的手,安撫道:“妹妹受苦了,以后有我在,不會再讓妹妹被這樣的人欺負(fù)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