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立在梅花鎮(zhèn)的道碑前,等候著雷鳴的歸來。
蔚藍的天空,幾朵白云,慢慢悠悠地飄蕩著。北邊,一支排得十分整齊而壯觀的大雁,緩緩的向南飛行,模樣是那樣的親昵,又是那樣的團結。是了,秋天就要過去,冬天還會遠嗎?大雁也理應往南飛了。
艾文端詳著道碑,“奇怪了,梅莊既然是屬于梅花鎮(zhèn)的地盤,為何不在鎮(zhèn)內(nèi),而要修在郊區(qū)呢?”
“何為郊區(qū)?”紀柔蘭一臉茫然的樣,八成又聽不懂了。
“也就是鎮(zhèn)外啦!”艾文不覺為自己隨時脫口而出的現(xiàn)代語苦惱不已。
軒少虎冷眼瞥向艾文,“梅莊的地盤豈止是它十個梅花鎮(zhèn)大,試問梅花鎮(zhèn)又怎能裝得下它?”
“這樣啊!”艾文試圖聯(lián)想著梅莊的模樣,“那梅莊一定很壯觀了?”
提起梅莊,韓虓忍不住發(fā)表感慨,“豈止是壯觀,簡直是人間仙境!”
紀柔蘭歪起腦袋,“沒這么夸張吧!我也去過幾次,那里的屋舍也不見得比咱們軒苑山莊好啊!”
軒少虎嗤之以鼻,“你白癡啊!虓師兄指的乃是梅莊里按五行八卦栽培的梅花,哪里是說房子了,房子有什么好看的,真是不懂雅興。”
“我鐘愛蘭花,哪里去注意到了那些梅花啦!”
“呀——我看你不是瞎子,八成就是呆子,那么一望無際的梅花,你居然都看不見啊?”軒少虎口氣滿是嘲諷之意,紀柔蘭聞言,氣得直跺腳,“你,你干嘛罵我是呆子?”
韓虓一看兩人又對上了,搞不好待會還要動刀動武的,忙從中阻止,“你二人難道就不能各自退讓一步嗎?非得要每次都吵得打起來才好。”
紀柔蘭委屈地一指軒少虎,“都是他啦!”
軒少虎一點不讓步,“我怎么你啦?我可沒惹你哦!”
艾文見他們越鬧越兇,反剪雙手,故意在軒少虎面前走過,搖搖頭,“有些人哦!八成不是白癡就是呆子,活這么大了,還不懂得怎么憐香惜玉呢?”
軒少虎白她一眼,“我憐不憐香惜不惜玉,管你屁事啊!小三八。”
艾文聞言,氣得雙眸冒煙,咬咬牙道:“高傲的家伙,總有一天,我要你好看,”她沒存心惹他,沒想到他火氣竟這么大。
軒少虎不可一世地冷哼一聲,“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只要你有本事,本少爺照單全收。”
韓虓搖搖頭,無奈道:“別說了,雷鳴來了。”
眾人朝道上望去,果見雷鳴騎在馬上,手中還牽著四匹馬趕了過來。
艾文突地想起了什么,想要整一整軒少虎,一拍額際,“啊!對了對了,差點忘了,我身上還帶有幾顆香甜可口的口香糖呢,干脆把它分給你們算了,免得一不小心又把它丟了,”她說著摸出包里僅有的幾顆口香糖每人分一顆,待到軒少虎面前時,故意給他扮了個鬼臉,繞開他將其遞給下了下馬的雷鳴,氣得軒少虎干朝她瞪眼。
艾文分好后,看了看手中剩下的最后一顆口香糖,“呵呵!真是太巧了,剛好每人一顆耶!”言下之意,好象軒少虎不是人似的。
軒少虎鼻中重重一哼,“本少爺才不稀罕,什么東西!”
艾文懶得理他,把口香糖撥皮放進嘴里,“這樣一來,我以后就再也不用丟東西了,因為我再也找不出東西可丟了,哈哈……”
紀柔蘭學著艾文的模樣將口香糖撕開放進嘴里,嚼了嚼,“木頭,這什么東西啊?很好吃耶!好香哦!”
“這叫口香糖,不但能清新口氣,還可以吹泡泡呢!”
“真這么神嗎?”雷鳴為了一驗真假,也跟著吃起來。
韓虓顧不得品嘗味道,他解開系在馬尾的韁繩,“上馬走吧!”
“看我的,”雷鳴唏噓一聲,似乎是有意顯露身手,腳尖一點,騰空躍起丈余,在空中旋身轉過一百八十度后,輕盈地飄上馬背,動作之優(yōu)雅美觀有如飛龍一般,直令一旁未見過世面的艾文驚嘆連連,不絕拍手稱贊,“哇——塞!好身手!漂亮!”
雷鳴騎在馬上,又是一副懶散的姿態(tài),“本少爺?shù)墓Ψ蛳騺聿皇巧w的。”
艾文余興未盡,“那再來一個,我還沒看夠呢!”
雷鳴打馬跑道:“得了吧你!你以為看馬戲啊!等我心情好時再給你表演。”
軒少虎上了馬背,“不是用來蓋的,是用來招搖的對吧?”
“招搖也要有本錢啊!”雷鳴口氣大言不慚得很。
說話間,韓虓與紀柔蘭也上了馬背。
最后剩了一匹白馬給艾文,艾文瞧了瞧那白馬高大威猛的體態(tài),“搞什么嘛!見鬼,我從未騎過馬耶!怎么辦?真夠傷腦筋的,當初干嘛不叫雷鳴顧一輛車呢?哦!笨哦!現(xiàn)在才想到。”
紀柔蘭打馬走了幾步,轉頭朝艾文道:“還不上馬走嗎?”
“哦!就來了,”艾文苦惱地試圖上了幾次馬,卻是怎么也上不去,她不禁抱怨:“雷鳴這烏龜,耳朵真是不行,說什么我要買馬騎?這不是在害我嘛!”努力再試了幾次,終于是上去了,豈料一個不慎,險些栽了下來,幸而身形被韓虓穩(wěn)住,才勉強坐穩(wěn)。
艾文倏然見著韓虓,驚道:“你不是先走了嗎?什么時候回來的?我怎么都沒看見?”
“你不會騎馬?”韓虓用懷疑的眼神看她。
“我們根本就用不上馬,”艾文倏覺漏嘴,忙改口,“也不是啦!是我好久都沒練習了,所以生疏了。”
韓虓是何等人也,自然已明了艾文的謊言,只因一個不會騎馬的人是怎么也裝不出來的。再者軒苑山莊所有人均在馬背上摸爬滾打著長大,又豈會對騎馬的技術生疏?他心中不禁犯下疑問,但他卻并不拆穿,深深地瞥了艾文一眼,眉頭微蹙,“小心點,別掉下來。”語罷,騎上馬先行離去。
艾文緊緊拉住韁繩,極是緊張,眼見四人越跑越遠,不得已只得趕馬前行,“GoGo,馬兒呀!你千萬別把我摔下來啊!”她小心翼翼地騎在馬上,身子還是不住的左搖右晃。幸而白馬似有靈性,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刈咧敝涟臐u漸進入狀態(tài),方小跑起來。
前行的道路,艾文害怕地緊閉著雙眼,什么也不敢看,一路上只覺兩耳風聲呼呼,腳下的土地也在迅速地向后退著。
奔馳了許久,突聽雷鳴的聲音,“木頭,你還走什么,該停下來了。”
“到了嗎?”艾文睜開眼,見周圍茂密的樹林,一眼望不到頭,貌似進了一個古老的原始森林,“這是哪?”馬兒還在走著,她拉了拉韁繩,“Stop,Stop,停了停了,不用跑了。”
費了很大的勁,馬兒終于停了下來,她大大地松口氣,自馬身上翻身下地,口中埋怨道:“騎什么馬嘛!又累又折磨人,還是我的跑車好,舒適又迅速。哎喲!屁股坐得好疼哦!”
她疼痛難忍地揉揉屁股,卻無巧不巧地被軒少虎瞧見,“怎么?坐得不好受啊?”他欠揍的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艾文倏地臉紅,撇開頭去,不敢看他,這畢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極目環(huán)掃一周,她轉身牽著馬走了回來,“梅莊并不在這里,為什么要停下來呢?”
軒少虎表情不變,“怎么?你還想坐啊?”顯然是對她剛才的事又想嘲笑。
艾文狠他兩眼,“豬啊!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轉向紀柔蘭,“莫非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這里有很多的血跡,”紀柔蘭指了指草叢中。
“血?”艾文迭不失驚呼起來,“有沒有搞錯?路上也會有血?是動物的血嗎?”
“不,是人血,”雷鳴很肯定。
韓虓蹲身試了試草叢上還未風干的血跡,“應該是在兩個時辰前發(fā)生的打斗。”
艾文奇異地看著他們,“莫非死了人了?好奇怪,有人在這里殺人,難道官府都不管?”
雷鳴漠然地望向天際,“現(xiàn)在正值七國之亂,官府已是自顧無暇,何來精力管這些江湖恩怨?更何況江湖與官府素不相犯,官府躲江湖人都躲不及了,又豈能敢管?”
“哦!”艾文摸摸鼻,恍然大悟,“是了,此時正逢七國之亂的高峰時期,楚王自己都自身難保,這種江湖恩怨能不理還是不理的好。”
軒少虎蔑視她一眼,口氣很是不爽,“你怎么知道楚王就自身難保了?楚王現(xiàn)在正與別國加盟,勢力強大得很,他秦王焉能是對手?”
“楚國也只能是風火一時,到最后還不是難逃滅亡之災,”艾文一聽他說話就惱火。
軒少虎雙眸盯著她,惱怒道:“你身為楚國之民,居然幫著秦國說話?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
“本來就是事實嘛!呵!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那么說你狗嘴里能吐出象牙來咯,有本事你就吐出來給我看看啊?”反駁他,艾文感覺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