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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巧拒聘禮

  • 莫言,天下
  • 冷幽然S
  • 7461字
  • 2019-08-30 01:41:25

又過了一個月,時至五月,正是宜出游的初夏時節。

成都的城外竹林,其深處四面翠竹挺立,還有一條清澈溪流,聞其聲如鳴佩環,令人不禁心曠神怡,忘了所有的憂煩。而小溪旁有人生了篝火,炊煙裊裊,香氣四溢。

“……湖上荷花初開了/四季似歌有冷暖/來又復去爭分秒/又似風車轉到停不了/令你的心在跳/四季似歌有冷暖/來又復去爭分秒/又似風車轉到停不了/令你的心在跳……”莫言唱著那首粵語歌曲《四季歌》,溫柔輕快的曲調再配之她空靈淳樸的歌喉,足以使人為之醉心聆聽。這首歌曲莫言以前就很愛聽,后來莫言整理媽媽遺物時,發現了她早期翻唱的唱片,其中就有這首粵語歌曲《四季歌》。此前在荊州時,莫言無意之中聽到黃月英在唱這首歌,但奇怪的是,莫言似乎早在哪兒聽過她的歌聲,待莫言指點一二后,黃月英才說了關于這首歌的故事。黃月英說,這首歌本是九十年代的歌曲,被歌手翻唱無數遍,可她的爸爸最愛聽的就是一個女歌手翻唱的《四季歌》,她爸爸還為此珍藏了她早年所出的唱片,可謂是紅極一時的歌星,遺憾的是沒過幾年就銷聲匿跡了,她爸爸再也沒能聽見她的歌聲。該說是無巧不成書,還是冥冥之中的天意?莫言告訴黃月英,那位歌星正是她的媽媽,而她的音樂天賦正是遺傳了她媽媽。

“你是覺得我唱得不好聽還是嫌棄我的魚烤得不夠香?”待莫言一首歌唱完,她身旁的孩子仍是不為所動,手中的烤魚竟是一口都沒有動,莫言見他悶悶不樂的模樣,忍不住伸手輕捏他的小臉。

“阿言姐姐,今日其實是我的生辰。”孩子低頭垂眸,那小臉上分明就寫滿了失望與委屈。

“哦?原來是小阿善的生辰。別人家的孩子一過生辰就特別開心,怎么到你這就愁眉苦臉了?是不是想你母親了?還是說……你父親忘記了你的生辰?”一月前,莫言在回諸葛府的狹窄小道上遇見了一個正在躲避侍從,約莫七、八歲年紀的孩童。莫言非但勸其回家,更是送去了吃食,莫言還問了他叫什么,他先是猶豫了會兒,然后說道:“阿……善。‘止于至善①’的‘善’。”莫言見他回得不爽快,一時有所懷疑,但又想一個七、八歲的孩子,就算是說了謊,也多半是善意的謊言,看他衣著光鮮,又有侍從稱其“小公子”,想來是怕自己得知他身份后,就不愿與他多說一句了。本該是天真好玩的年紀,卻不見他歡笑容顏,所以莫言也不知是怎么了,竟是心軟答應他,說日后會帶他出去游玩,而此后的一個月,每一次與他相處,莫言總會想起一些她與孩子相處的記憶,這些記憶并非與幼時的孤兒院相關,就好像她真的生了孩子,陪伴著孩子的成長……

“母親離世未滿三年,可我已經快忘記她的模樣了……若她還在,她一定會陪我過生辰的。父親即便記得我生辰……他哪有什么閑暇會陪我過生辰?阿言姐姐,我好想念母親。”阿善說得哀思悲愁。

莫言聞此竟一時無言,不知該如何勸他,明明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怎會如此“心事重重”,“不茍言笑”呢?莫言輕輕拍了拍阿善的肩膀,他這才看著身旁的女子。莫言先是一笑,再是仰天伸手一指,說道:“或許這句話你曾經聽到過,但我還是很想告訴你,等入夜了,你若是能見到滿天星辰,那你母親也一定在看著你,她雖然不在你身邊陪伴你,但她一定會化為天上最是耀眼的星辰,陪伴著你至翌日破曉。所以,你該讓她知道,即便是她不在了,你也可以好好地長大成人。我們雖不能永遠與親人在一起,但我們會永遠記得他們,既然深藏于心,又何必執著于親人的音容呢?今日是你的生辰,那不如由我陪你過生辰?說吧,你想要什么禮物?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會送你最好的生辰賀禮。”

“母親……她真的會在天上看著我嗎?”阿善順著莫言的目光看向天邊,臉上的悲愁漸漸消去,他的嘴角逐漸上揚,仿佛真的能看見離世的母親。

“會的。因為每當我思念媽……母親的時候,我也是這么跟自己說的。”媽媽車禍離世,留下莫言一人生活,她也曾因為思念母親而悲痛淚流,徹夜難眠。每當如此,莫言便看著窗外的星空,想找那個最耀眼的星星,她知道媽媽一定在天上看著她,希望她能活得更好。“好了,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想要什么了吧?還是你信不過阿言姐姐嗎?”莫言又問了一遍阿善。

“那……我想要……”阿善忽然起了身,他附耳上前,輕輕說了一句話。阿善的眼眸依然是純真的,而他更是滿含期待地等著莫言的首肯。

“小壽星說什么就是什么咯。我答應你了。不過你也得答應我,夜里早些回去。好了,你快些吃魚吧,冷了就不好吃了。小心魚刺哦。”莫言溫柔地輕撫阿善的腦袋,還不忘細心囑咐著他。

“恩!”阿善燦爛地笑著,這時的他才像是個天真好玩,沒有心事的孩子。

初夏的清風拂拂,青翠挺拔的竹隨風而動,有人隱蔽于竹林之中,悄然而望。“阿斗……他笑得甚是燦爛,我許久未見他如此了。這女子的身份,可查到了?”

“回使君②,女子正是軍師先生之妻黃夫人的結拜妹妹,聽說此前在荊州時遇險,被黃夫人所救,她與黃夫人一見如故,二人遂義結金蘭,是以軍師將軍家眷身份,與黃夫人一同入了成都。后不知是為何,與小公子相識了,但其似乎并不知曉小公子身份。小人曾暗中與諸葛府的侍從、婢女打聽,竟是無人可知女子從何而來,是何身份。”

“那女子叫什么?”

“女子姓莫,名言。”

“莫言……”

酉時剛過,戊時來臨。此時靜謐的夜色籠罩著成都。

“阿善!阿善!你慢點!”莫言的手被阿善緊緊牽著,他帶著莫言上了城樓。城樓之上,仰天可見璀璨星辰,還有那星辰之中的滿月。想起阿善的生辰剛好是月圓之日。

“呼。”畢竟是一口氣登上城樓,莫言忍不住輕拍胸口調整呼吸。“你這孩子,那么心急干什么?我又不會跑了。阿善,我之前就很想問你,你……究竟是誰?你父親是何人?看你身邊還有侍從跟隨,你父親不應該是普通人吧?城樓這種地方,怎么守城的守衛一見你,恭敬不說,還真的讓我們上城樓了?阿善,你老老實實告訴我,你父親是誰。”莫言對阿善的身份一直有所懷疑,方才守城的守衛對阿善的要求非但不拒絕,甚至對其恭敬行禮……疑惑的莫言終是開口問了阿善。

“阿言姐姐,你不是說好陪我過生辰嗎?為什么要問我這些呢?我……怕阿言姐姐知道就不會再與我說話了。”阿善委屈地低下了頭。

“好好好,是我不對,我原本就是答應你一起過生辰的。你不愿意說就算了。其實阿善是誰都不重要,真心的朋友從來都不會因為彼此的身份而生間隙的。”心軟的莫言放棄了疑問,她摸了摸阿善的腦袋,他不愿意說也不便勉強,再說了她愿意陪著他玩,也不貪圖什么,不過是見這孩子孤獨,不太愛笑,沒有什么玩伴而心生憐憫。

“阿言姐姐穿上這件衣裳真好看。真的……好像母親。”阿善抬眼凝視莫言,純真的眼眸流露著對母親的思念。

“很好看嗎?沒想到穿在身上還挺合身的。”莫言身著一襲海棠紅色衣裙,海棠紅色,與桃紅色相比,較為鮮艷,其中又有淡紫色相融,像極了暮秋時盛開的海棠花,那般的嫵媚嬌艷。上衣的領口與寬大的衣袖上皆繡著粉紫色的海棠花,就如春日里令人難忘的艷麗美景。莫言的發髻之上除了用一支玲瓏剔透的玉簪子所固外,還用了那小巧玲瓏的梅花簪加以點綴修飾。城樓之上的微風拂過莫言的面容,青絲隨風而揚,她展開雙臂優雅轉圈,裙裾翩翩,身上的海棠花宛如剎那盛放。

“阿言姐姐,方才你不是讓我許愿嗎?唔……母親雖然離世已近三年了,她的音容我也漸漸不記得了,但我記得母親是個善舞的女子,我時常聽人說起母親,說她容貌絕世,恭恪淑慎,常常替父親操持家事,她待所有人都很好,沒有人會不喜歡她。阿言姐姐身上這件衣裳是父親多年前特意請人為母親縫制的衣裳,母親雖然很喜愛它,但更多的是愛惜,直至她離世,也未穿過幾回。我第一次見到阿言姐姐,就覺得好像見到了母親,待我十分溫柔,還愿意陪我一起玩。我知道你歌唱得極好,甚是悅耳動聽。那阿言姐姐可以穿著母親的衣裳為我一舞嗎,可以替我完成這個心愿嗎?我知道我不該這樣,未免太為難阿言姐姐了。可是……我真的好想念母親。”

阿善那雙純真而充滿期盼的眼眸,直看得莫言無力拒絕,她只好選擇點頭答應了,遂笑言:“阿善,這個當真不會為難你的阿言姐姐。雖然我算不得精通,但怎么著也是學過古典舞的,跳個舞還是可以的。傻阿善,想看我跳舞直說不就好了?何必浪費一次生日愿望呢?明年可不能再這樣了,生日一年只有一次,愿望是何其珍貴的。”

“阿言姐姐,母親已經沒有辦法回到我的身邊了,但是能看到阿言姐姐穿上母親的衣裳為我一舞,我真的很開心很滿足,所以怎能說是浪費呢?我相信,我一生都會難忘的。那么,阿言姐姐可以開始了嗎?”聽得莫言應允了,阿善一笑,他推搡著莫言,已是迫不及待了。

“好了,別推我了。”莫言溫柔地輕輕推開阿善,她嘴角輕揚,莞爾一笑。

月色朦朧,璀璨星辰,迎著微風,莫言緩緩走至城樓中央,青絲拂面,衣裙翩飛。莫言緩緩地伸出右手遮面,她低眉垂眸,委婉楚楚,而其左手在身后輕捻指尖,衣袖順勢滑落,露出左手的光潤無瑕的白玉手鐲,在月夜中發出若隱若現的皪皪幽光。莫言的輕盈身軀慢慢成躬,遲緩起身。纖手漸移,姿容顯露,回眸一笑,顧盼神飛。

恍惚之間,莫言又想起那個夢了,仿佛她眼前的不是阿善,而是夢中的男子,他為她撫琴一曲《高山流水》,而這琴曲的名字正是諸葛亮告訴她的,她想過自己之所以會這首琴曲也可能是男子親手所教,琴曲背后的故事是“知己難求”,男子與她之間究竟發生了什么?夢中的她為何持扇而舞?夢中的莫言站姿如蓮亭亭,左手高舉,同足而彎,纖手擺動,左足高舉在耳,羽扇動如破浪,她如驚鴻而歸,又如游龍而來……

此時的成都城樓之上,滿月當空,滿天星辰,還有那一襲海棠紅色的身影,似醉夢之中起身,慵懶地踱步而躍,莫言優雅地結束了這場“月夜之舞”。

阿善正欲拊掌贊賞其舞姿時,卻聽見了腳步聲,他直直地望向莫言的背后,而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他喚道:“父親……”

“阿善?”莫言瞧見阿善神色有異,她順著阿善的目光,驀然回身。

“阿斗。城樓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其聲雖是沉穩而不失溫和,但確有責備之意。那人又走近了些,莫言漸漸看清他的模樣,身著玄青色長衫,腰系純白玉佩。他的唇邊留有平整的髭須,其年紀約在四、五十歲左右,雖身處夜色,但還是能看出他膚色比其他男子更為白皙。面容雖算不得豐神俊朗,但勝在雄姿煥發,可以說比同齡之人更顯年輕,也算是個面如冠玉,溫文儒雅的男子了。若不是莫言看出他眼中藏著打量,又似是個城府深沉,難以看透之人,莫言倒是真的會把他錯認成一個保養得當,最多四十的男子了。

等一下!剛剛這個人叫阿善什么?阿斗?那不是劉禪的小名嗎?劉禪……禪與善……念及此,莫言的柳眉微皺,那雙清澈的眼眸也忽的盯著“阿善”,她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她突然抓過他的手,問道:“你根本不叫‘阿善’,而是‘益州牧’的小公子‘阿斗’?”

“是的,是我欺騙了阿言姐姐……因為我擔心你知道我身份以后會……阿言姐姐,是我做錯了,你以后還會陪我玩嗎?”劉禪本想與父親說明事情原委的,但未想到一直隱藏的身份也因此揭露,面對莫言的質問,他羞愧地根本不敢看她。

“傻孩子,我不會怪你的。但是我方才與你說了,你是誰都不重要,真心的朋友從來都不會因為彼此的身份而生間隙的。不過呢,阿言姐姐不喜歡說謊的孩子,所以日后不可再說謊了,就算是善意的謊言,那也是欺騙他人的。”莫言說完后,她緊皺的柳眉得以舒展,笑著輕撫劉禪的腦袋。

“恩!阿斗知道了。”劉禪點了點頭,想到自己的父親——劉備還在一旁,他只得先推開眼前的莫言。劉禪走至劉備的身前,他先前臉上的笑容瞬間不見了,像是害怕父親發怒,低著頭,不敢與劉備直視。“父親,是我帶阿言姐姐上城樓的,請父親不要遷怒于她,她并不知道我的身份。”

“劉使君。”劉備還未開口,莫言便是向他行禮而言,她移步上前,將劉禪藏于身后。“我雖是女子,亦知使君心懷蒼生,虛懷若谷,乃天下之英雄、英杰。而使君知人善用,為求賢不惜三顧茅廬。但身為人父,怎可忽視骨肉至親?阿斗不過是希望自己的父親能多多陪伴他,使君若能陪伴其左右,阿斗又怎會帶我來此?”

“阿言姐姐!”聞言,劉禪大驚失色,他立刻打斷了莫言,正想要為她說話時,莫言卻伸手捂住他的嘴,不顧劉禪的反對,將其帶離城樓。

“阿言姐姐,你放開我,我要與父親解釋清楚!”

“是我做了‘惡人’,你怕什么?再說了,我好歹也是軍師將軍夫人的結拜妹妹,你父親不會與我這個女子計較的。今天你是壽星,要開開心心的,就算要責備你,那也得到了明日再說吧!阿斗,無論你父親是否記得你生辰,是否陪你過生辰,我都會陪你一起過的。來,我們一起‘拉鉤’!”

若問莫言為何敢與劉備如此說話,其一是莫言想到了自己,她失去母親,又自幼沒有得到過父愛,她能明白劉禪那種失去母親,渴望得到父親的關愛的心情,其二是為了劉禪,莫言當然知道劉禪的命運會如何,可眼前的劉禪不過是個剛滿八歲的孩子,一個心性純真的孩子,本該有個天真歡樂的童年,他卻多次遭難,更是失去了疼愛自己的母親。

莫言此時并不知道,劉備早已找人暗中打聽自己的身份,而莫言能穿上生母甘夫人的衣裙、劉備上城樓,皆是劉禪刻意安排的,因為劉禪想讓劉備見到她,更想讓她嫁于父親,成為自己的繼母。當劉禪被莫言帶離城樓時,他曾回首而望,親眼看見劉備的雙眼始終落于身旁的莫言,他笑著緊緊地拉著莫言的手。

四日后,成都的諸葛府。

府中的水榭亭臺,莫言獨自佇立于亭臺中,她看著成都的滂沱大雨逐漸轉為綿綿細雨,雨水落至池面,陣陣漣漪,菡萏③沾雨露,池中的錦鯉好似藏于菡萏之下,一時靜得只聞雨聲淅瀝。

這時,水榭廊道上正有人執簦向著亭臺匆匆而來。“你倒好,一個人躲在這里看雨景啊?我算是服了你,人家請了媒人來諸葛府送禮,你像個沒事人一樣站在這里看雨景。好了,現在可好,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送聘禮的人還沒來得及上諸葛府,禮全部‘泡湯’,我看他們怎么跟劉備交待。”來人正是黃月英,她收起簦,站于莫言的身旁說著。

“你不覺得這場雨下得很及時嗎?這還是我第一次如此期盼‘大雨’呢,我昨夜幾乎是一宿未眠,我真擔心這場雨不會如期而至。看到今日的傾盆大雨,我知道我今晚可以睡個好覺了。但愿劉備能明白我意思。月英,倘若這大雨沒來,他們真的登門送聘禮了,我當真不知道該怎么辦,畢竟對方可是益州牧劉備,更是日后的蜀漢……開國皇帝。”莫言本以為那晚在城樓遇到劉備只是個“意外”,可之后的三日,莫言不止一次遇到劉備,她這才恍然大悟。是劉禪在“牽線搭橋”,他想極力撮合她與劉備,而劉禪更透露了劉備的心思,確實看上了莫言,想要納其為妾。莫言當然不愿意嫁給劉備,她是個現代女性,怎會嫁給不喜歡的人?而且莫言心里一直藏著一個人,雖然她暫時不知道他是誰,但她知道他一定是個很重要的人。

“哦?我知道了!”聽完莫言的話,黃月英又想起莫言這兩日的奇怪舉動,她這才明白莫言是何用意。“難怪你昨日整整一天不肯踏出諸葛府,就連劉禪來了,你都不愿意出去見他,還躲在這里看什么‘螞蟻搬家’。我還尋思你是怎么了,是不是跟那阿斗鬧不愉快了,但我記得你很喜歡孩子,也與他相處極好。原來是你想借‘大雨’來婉言拒絕‘媒妁之言’啊?好你個阿言,居然瞞著我這個姐姐,該罰!”

“哈哈,我的好姐姐你也不算太笨。”莫言笑著說道。“你的孔明會觀天象,我也不差啊。至少我確實預測了一次天降驟雨。我若是男兒身的話,你會選孔明還是我啊?”莫言親昵地挽著黃月英的手臂。

“這個……嘛……那我還是選孔明吧。”黃月英笑言,雖然不過是個玩笑話,但深愛諸葛亮的她做不了第二次的選擇。“等等,你別想轉移話題。之前我懷疑你喜歡關羽,你說是誤會,是他在‘試探’你。那么劉備呢?你該不會是嫌他年齡大吧?雖然他年齡確實大了些,但怎么樣也是孔明的主公,日后三分天下占其一,既然他會稱帝,那你要是嫁給他了,你不是有可能會被封為皇后了?啊!記不記得以前在荊州,有個瞎子給你算命,說你什么富貴之命,非尋常女子,指得是不是劉備要娶你?”

“算命的話,聽一聽就過去了,哪能信?他怎么算不出我失憶之前經歷的一切呢?月英,我與你不同的是,我熟讀三國,很了解三國的走向,劉備確實是個值得稱贊的賢君,他弘毅寬厚,知人待士,那么多人追隨他不是沒道理的,而你家孔明也一樣忠心于他。可是我知道,他這種人,對外是賢君,但是對內則不是個良人,他不會一心一意對待枕邊人的,即使他妻妾不多,又早年喪妻。他之所以看上我,想要納我為妾,是因為我那日穿了甘夫人的衣裳,甘夫人又是個善舞的女子,我恰好穿著她的衣裳跳舞了,使他想起了離世的甘夫人。而甘夫人的兒子阿斗,又與我相處極好,常常說我像他母親,那劉備娶我又哪里是喜歡我呢?所以我才想辦法來婉言拒絕。”

“你說得對,他一定不是真心喜歡你的,而且你又與我結拜,難保他不是想要‘親上加親’。我雖然不過問孔明的事,我也一直默默支持他,相信他,但并不代表我與他一樣認同劉備的。你是我的好姐妹,是我唯一的結拜妹妹,我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你嫁給不喜歡的人,所以我會支持你的。但這次是因為老天爺幫你忙,才讓他們措手不及,被雨淋濕,無法登門送聘禮。那如果劉備不死心,還是要派人登門,到時候你該怎么辦?”黃月英說著,她不免有些擔心。

“你以為在這個亂世,這個時代,有幾個能像你家孔明一樣的長情之人?我已如此,他不會再派人來諸葛府的,何況我這樣做已是讓他不失顏面了。”長情之人,夢中的他會是如此嗎?莫言不禁想到夢中的男子。

“還有,孫權很快就會派人來向劉備索取荊州了,而曹操……”念及曹操,莫言心頭一沉,本是她最為欣賞的人物,為何她會聯想到殘忍?“總之,劉備無暇顧及我的,我又不是那傾國傾城的美人。何況,我都多大年紀了?又不是什么十五、六歲的姑娘。”

“阿言,話不是這么說的,說不定啊你真的就像那些小說、電視劇、電影里的女主一樣,有好幾個男人都喜歡上你了,其中的就會為你舍棄天下,還可能會是怒發沖冠為紅顏,為你奪取天下。”黃月英說得眉飛色舞,而莫言則是一臉無奈苦笑,她嘆道:“月英,你的想象力可真夠豐富的……”

莫言的確說中了一件事,那就是在一月后,孫權見劉備攻占益州,便令中司馬諸葛瑾向劉備索還當初借給劉備的荊州諸郡,劉備不還。打算取涼州后將荊州全部歸還,孫權見劉備借而不還,大怒,遂自置長沙、柃陵、桂陽三郡長吏……

但有一件事莫言并不知道,那就是在她借大雨巧拒劉備后,劉備并沒有打算直接放棄她,而是收到了來自駐守荊州的關羽密信后,他才決定放棄那個在城樓上令他心動的女子,而她所言至今在耳邊久久不去。

“可惜,可惜。”劉備惋惜長嘆。因為,關羽在信中告知了劉備莫言的真實身份……

注:

①止于至善:謂處于最完美的境界。《禮記·大學》:“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

②使君:漢代稱呼太守刺史,漢以后用做對州郡長官的尊稱,可以通俗的理解為先生。

③菡萏:古人稱未開的荷花為菡萏,即花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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