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明。
小二哥拍駱三弦的房門,聲音急促地說:“老板,不好了,廚房起火了。”
駱三弦聞言一骨碌爬起來,抓住外衣穿好,同時吩咐:“小二哥,快去外面看看有沒有街坊鄰里經過,多找幾個來幫忙救火,快去!”
“是,老板。”小二哥快步下樓去了。
駱三弦跑到芷兒房間那用力拍門,叫了聲:“芷兒,快起來!”就沖下廚房去了。
“這是怎么回事?”駱三弦后腳跟還未踏進廚房就朝一個廚師問道。
這時候在街坊鄰里的幫助和小二、廚師的合力下,火已被熄得七七八八。
“老板,這件事很奇怪,當時我正在燒菜,卻不知何時從窗外扔進一把火把,火把應該是扔到柴堆上了,火就燒起來了。剛開始我并沒有發覺,我還以為阿祥在胡鬧咧,可當我發覺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老板,都是我不好,我太大意了,這個月的工錢我不要了,就當是賠這些東西吧。”那個提著大肚子的廚師歉疚不已。
駱三弦拍拍大肚子廚師肩頭道:“大吉,這不是你的錯,不能怪你,你專心燒菜更應該肯定,工錢你照領。現在給你個光榮的任務,完成了重賞。”
“太感謝老板了,老板有什么要我做的只管吩咐,我不要賞。”
“你去看看哪戶人家的柴草有多的,買些回來,趕快去,買回來照常營業。”
“是!老板,我這就去。”
“好,速去速回。”大吉一溜煙似的跑出去了。
“阿祥,你過來。”駱三弦向一個小二哥招手。
“老板,有何吩咐?”阿祥過來問。
“有沒有看到誰扔火把?”
“沒有,當時我在大廳擦桌子。”
“好,你忙去吧。”
“是。”
“各位鄉親,請問有沒有誰見到扔火把的人?”
鄉親們一片沉默,想必不是他們不知道就是他們不敢說或者不愿意說了。
“各位鄉親不必多慮,在下只是想了解情況罷了。”
這時候一位老伯站出來道:“我老命一條,倒不是怕什么,只是我也怎么也不相信。”
“老伯見到了誰?”
“我早上擔菜去賣,遠遠見到薛家堡的小廝在你們店的廚房窗下鬼鬼祟祟的,我打了聲招呼,他拔腿就跑,我叫了幾聲他就跑遠了,我也只好作罷。”
“老伯看清楚了?”
“不會錯,那小子每天都到菜市場采購,我經常見到他。”
“哦,這樣子。”駱三弦點點頭,心里有數了。
“不會吧,薛大善人的人怎么會做出這樣卑鄙的事情來?”有的鄉親難以相信,開始懷疑老伯的話。
“我也是不相信啊,所以一直不敢說,但我的確看到他在那里,我只是把事實說出來,我也沒說是他投的火把。我和薛家堡無冤無仇,我犯得著陷害他們嗎?”老伯說。
“好了,我們不要說這件事了,多謝各位鄉親的幫忙,在下希望各位留下來吃頓飯,如何?”駱三弦誠懇地說。
“這怎么行,我們只是舉手之勞而已,駱老板幫我們還少嗎?我們怎好意思要駱老板再破費呢?”
“不不,不破費,一頓飯算得了什么,如果各位不賞臉,那只好在以后在請大家了。”他是希望以后小酒樓再起火嗎?
“好!我們等著和你和芷兒姑娘的喜酒咧。”
“哈哈,還早著呢。”
各位鄉親走后,芷兒才下來。
“舍得起床了?再睡一會嘛。”駱三弦笑道。
“還睡,門都快讓你拍爛了,怎么了,那么急?剛才那么吵,是誰在說話?”
“你看里面。”駱三弦指著廚房里面說。
里面一片漆黑,到處都是被火燒過的痕跡。小二哥們在打掃,希望可以準時開市。
“失火啦?”芷兒大吃一驚。
“嗯,剛才是鄉親們在救火。”
“怎么會這樣?”
“我估計是薛家堡的家丁幫他們大小姐出頭,把氣撒到我們小酒樓廚房來了。”
“這可怎么辦,我們又不惹著她。”
“何必為這些事傷腦筋,你還是去街上走走,買些紙錢,準備準備,過幾天你娘的忌日就到了。”
“那你陪我去。”
“好。”
駱三弦心里在想,得想個辦法好讓薛家堡的人知難而退。真是的,我哪輩子修來的福分,讓我此生遭遇此劫。
子夜,人都漸漸入睡,但一條黑影卻越過薛家堡城墻,直奔薛家堡臥室。
黑影探入房內,拔出匕首,一步一步靠近薛堡主。
他要干什么?謀財?還是害命?
按理說,憑薛堡主的警惕性應該早已發覺才對,但黑影的輕功實在太高明,無聲無息,屏息功夫更是一流。
黑影把匕首伸向床沿,他不是求財而是殺人?
不過匕首的對象并不是人,而是床。黑影把匕首插進床沿,還能不發出一點聲音。這需要多大的功力!只見黑影掏出一張薄薄的似紙非紙的東西,用一個釘子把它釘在匕首旁。
黑影看著自己的自認為很高明的杰作,微動嘴角,滿意地露出笑容。隨后,黑影離開了臥室,依然無聲無息。
天明時分,薛堡主突然驚醒,因為他的手觸碰到一個冰涼的東西。醒來后,才發覺那冰涼的東西竟是一把匕首。看到匕首,薛堡主驚出一身的冷汗。
薛堡主眉頭緊皺,他點燃油燈,借著燈光,他看到了紙上的內容。
薛大俠(一看到這個稱呼,薛堡主的臉色就變得非常復雜),請恕在下多管閑事,前輩是大隱隱于市的武林高手,想必也不希望一輩子的英明毀于一旦,但目前您老人家的所作所為實在讓晚輩不屑。希望薛大俠可以約束下人,別再給您丟臉。深夜冒犯,多有得罪,特獻上寒血玄匕一把,以表歉意。殘血留!
落款竟然是殘血!
“這殘血是個怎么樣的人物?竟然沒發覺他進來?”薛堡主苦苦思索。
“這殘血行事可真叫人難以琢磨,竟管到老夫的的私事上來,他到底是正派人物還是邪派人物?看他語氣似是真心,可他留下匕首,明明是在告誡。哼!老夫縱橫江湖數十載,其實受威脅之人?”薛堡主心里道。
“可是他能在不聲不響地在床邊插把匕首,那取我性命豈不是易如反掌?江湖上傳聞殘血殺人從未失過手,想來并不假,那他會不會對蘭兒下手?這不得不防。”薛堡主自言自語。
“他竟知道我的真實身份,那他知不知道蘭兒的事情?”一想到寶貝女兒薛蘭來,薛堡主的老臉抽搐了一下,眉頭又緊皺。
“蘭兒,蘭兒,她與陸芷兒,與陸芷兒……”薛堡主喃喃道,“我已經對不起二哥一次了,怎么還能再一次傷他的心呢?這樣我連禽獸都不如了。”
“這殘血說的也沒錯,那小子并不喜歡蘭兒,蘭兒只是一廂情愿罷了,哎!”薛堡主長嘆,“都一把年紀了,還要為小輩操心,還是算了吧,天下好男子多的是,定有蘭兒看得上的,況且姐姐怎能去跟妹妹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