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進行時

林浩

十八

我就是想知道，如果參加婚禮的人能夠得到錢，并且是很多錢，新郎家會怎么樣？但是到現在我也不知道答案，我也不想知道答案。

同時，我也發現婚禮到處是驚喜。

又是一個好天氣。

又是一份婚禮，又是一個近道，又是一個頭場。

今天這家辦喜事的人家，很早。花店要求我4點30分到達花店。

我一般在4點12分左右就到了花店。

走進了花店時，我習慣的尋找新郎，因為要等錄像師，我先在花店內給新郎拍攝了幾張片子。

新郎是小眼睛，拍照時有時會閉眼睛，這樣我就得重新拍攝。

在拍攝幾組片子之后，我問：“你貴姓？咱們家到哪接親？”

新郎：“叫我小早吧。我媳婦家在本市住，離這有幾里地遠，但回來時要走江堤。”之后隨手遞給我一張行車路線圖。

我問：“酒店典禮是幾點？”

“8點08分。林老師，我家和我岳父家都算了，必須在8點08分開始典禮，要不然，不吉利。”

我估算一下時間，成了，太充裕了，“行，我掌握時間，但是你們要聽指揮。”

時間很快到了4點30分，我還沒有見到錄像師，這個時候，為了不讓新親家人感覺到我們花店的人不守時，做為今天車隊、照相師、錄像師所有給花店出活的人，都會心往一處想，給其它人找借口，留時間。這些也是互相照顧和求生存的最佳途徑。

我想不是錄像師睡過頭了，就是老板前天晚上沒有通知錄像師。我找了個借口，回頭走進花店里間，找到了還在查閱電話簿的老板：“老板，咱家的錄像師還沒有到。”

老板抬頭輕聲告訴我：“他們家說自己有，沒有在咱家定。只定個照相的活。千萬別問。”

驚喜的消息。老板好像很高興，但是他不會因此像普通人一樣樂得嘎嘎。

老板馬上走出來：“小早家屬，你們的車已經齊了，照相師林老師也到了，一切行動聽林老師指揮，你們可以出發了。”

小早還在打電話：“大哥，你到哪了？”

因為人多，小早可能怕聽不到，手機用了免提。

電話里傳出來了聲音：“不行呀，兄弟，我不能去了，我在外地，這的活還沒有完事呢。”

小早有點急了：“那你為什么不早說？這個時候，我上哪找錄像的去？”

“沒辦法呀，兄弟，我……”

小早到底是年輕，血氣方剛，沒等那人說完，嘴里就開始了國罵……（這里省去N個字）。

電話那頭也不服氣……（這里省去2N個字）。

大家勸著小早，有的人來搶手機，小早憤憤地關掉了手機。

我在一旁就想，這家人膽子也忒大了，找人照相可以，任何人都可以，可是找人錄像，我就不明白了。

真正的驚喜！

小早回頭問我：“林老師怎么辦呀？你有沒有朋友，幫個忙吧。”

什么？蒼天呀！太急了。

這時，我回頭找老板時，我才發現，老板不知什么時候到了里面柜臺后，坐著那查起了出車清單。

那個清單，我知道他都不用查，老板這么聰明，還記不住今天應該出幾趟車，什么點出什么樣的車。

我連忙說：“別急，我來想辦法。”

小早：“謝謝，你快點吧。”

“好的，我問一下老板。”我連忙小跑進了花店。

小早和家人也都快速跟我跑進了屋，我著急的說：“老板，小早找的錄像高手沒有來，你看怎么辦？”

老板表現很發愁的樣子：“這才4點半，我上哪找人去呀？”

我現在的表情全是向著新郎家里：“老板，得想個辦法，多少錢你出個數。”

“不是錢的問題，是沒有人，沒有時間。”

我有點急了：“老板，人家這是辦喜事呀，你不幫忙？如果沒有人，你就上去錄像。”

老板還是表現出很為難：“不行，今天是個好日子，我要派出好波車隊，我不在家，你嫂子自己忙不過來。”

“是不是差錢呀？你說多少錢？”

“行了，林老師，既然發話了，算我幫忙了，我去。”

其實我知道，這就是老板的欲擒故縱。由于我的提議和配合，老板很成功。

小早家人一聽很高興，連忙問：“老板，你錄像要多少錢？”

老板爽快的說：“什么錢？你家請的錄像需要多少錢？”

小早回憶說：“好像他是大機器、高清的，錄一次像要1000塊錢。”

我和老板都明白這可是雙機的價。

老板馬上說：“這么貴，給五百吧。”

老板拿出來自己的大機器。這下子，小早家人全都高興了。

開始工作了。

時針指向4點37分。

小早和小早家人也很配合。

到了新房里，我們又拍攝一下新房的布局。

之后，我們開始從新房出來。

我一看手表，已經是6點了。

很快到了新娘的家。

新娘家居住在一個小區內。

小區的大門口，站在幾個小伙子，看著我們來了，立即轉身進入大門里，將大門反鎖上，不讓婚車進。

有一個小伙子喊著：“不給錢，就別想進。”

我們都下了車，按照迷信說法，沒到家就下車，好像是不吉利。同時我就發現，門里的小伙子們有的手里還拿著大紅紙。再一看周圍的井蓋有的還沒有蓋上。

新郎小早好像不認識：“你們是誰呀？”

“我們是給你們結婚壓井蓋的。”

這時從遠處跑來一個人。

小早看到大聲喊：“大姨夫，他們是誰呀？”

那個被稱為大姨夫的人氣喘喘吁吁的說：“他們都是咱家的親戚，你沒見過，昨天晚上剛從外地來。小早你就給吧，快點。”

沒辦法，給吧。

之后又上車，車開了有一段時間，坐車到是不遠，但是走，這道可抗走了。在小區最里面的一棟樓里。

到了樓下，因為是花店老板錄像，為了表現出很專業，自然要導演一下。

“小早，”老板說：“你和全體接親人員一起向樓上喊你媳婦的名字，‘我們來接你來了’，之后所有人都可以起哄、尖叫。”

大伙齊聲喊著，配合著。

到了樓門，又是一道關口。還是要錢。

給吧，又是五六個紅包進去了。

小早進門之前，給新娘子打了一個電話：“還有幾個門？”

回答什么我也不知道。

小早好像很無奈。

到了新娘子家門口，又上演了要錢的風波。

到了新娘子的屋門口，還上演了要錢的大戲。

一項項的程序，都在進行中，到了找鞋時，小早先向新娘子的婚紗底下摸索著找鞋，沒有。

其實，應該有，婚紗底下有一只鞋，之后，另一只在離新娘子身旁邊不遠處隱藏著，也好找。

今天好像不行。一大屋子的年輕人，個個站著不動。

新娘說：“給錢吧，馬上就給你。”

一聽這話，一屋子年輕人全都伸手，新郎小早一個個給。

新郎帶來的紅包很快不夠了，沒辦法，小早只好管接親人員借。

給過后，不吱聲。

最后我發現一個背包的小姑娘一直站在外屋門口笑著。新郎小早才領會到什么事情。給了錢，才從背包中拿出一雙鞋。

真是太驚喜！

這時的時間已經指向了7點15分了。

車隊已經等得有點不耐煩了。因為車隊一般一上午要接兩份活。

車隊隊長上樓來，找到了老板，小聲說了些什么，之后回頭看一了眼，正在鬧著要錢的場面。

花店老板說話了：“你們家這樣吧，為了趕上吉時，咱們到飯店再給錢吧。”

這時的新娘好像想起什么：“快點快點，不趕趟了。”

娘家人快速的下樓，快速的上車，快速得不能再快速了。

老板邊下樓邊關切地問兩位新人：“時間不趕趟了，咱們得抓緊，要是走原來的路線，再回新房，我看吉時是不能典禮了。”

新娘非常有主見：“快點跑吧，我們直接去酒店，要不然多不吉利呀。”

有這話，車隊飛也似的，各自跑開了，直接奔酒店方向。

到了酒店，剛好7點50分。

當人們剛下車，車隊轉眼就不見了。

新娘的父親有點不愿意，找到花店老板，問：“我們花錢了，為什么不走即定路線？”

老板是個精明的人，也是一個拿話的人。在花店，新郎小早說是算的吉時，老板可是全聽到了。

立即反駁：“在你家時間很長，我聽新郎小早說你們兩家已經算過了，過了8點08分，好像不吉利，你們說怎么辦？我們想拍好，可是沒有時間。”

新娘的父親不吱聲了。

一切典禮程序很快過去了。

曲盡終散之時。

新娘家里人在臨上車時，又提出來一個要求：要求新郎家給新娘家里來的每位老人一個紅包，還要給新娘家里來的每個小孩一個紅包。紅包中要包好200元整。

可能是太多的驚喜，新郎家人都驚著了，可能是新娘家人有了太多的喜。

一個自稱是新郎家的總指揮粗聲大嗓的嚷道：“沒有！都是老人給小的錢，我還沒有聽說過，小的給老的錢呢，怎么著？我們全給你們家得了唄！”

可能是有效了，新娘家里人都悻悻地走了。新娘一個人在大廳里站著看著家里人走出飯廳的大門。

驚喜，一個個的，和這家里人都有緣。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