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早晨帶著炎熱的氣息襲來,柳雪溶被這熱氣擾醒,稍微一動身上的疼痛就傳遍全身,這才想起昨晚的事來。
她從小就一個人獨自生活,根本沒人會告訴她這些,卻不料竟是這般的痛。
稍微一轉頭,旁邊已是空空如也。
她嘆了口氣,也好,如果兩人真的都在此時醒來,她還不知會用什么情緒去對待他。
“柳姑娘,醒了。”上次伺候她的那個丫環推門而入。
她皺了皺眉,撐起疼痛的身子,移至床邊,抬頭:“你知道昨晚帶回來的那兩人現在在哪嗎?”
那丫環放下手中的盆子才道:“回柳姑娘,奴婢并不知情。”
看來還是得找那個人要人。
她緩緩站起身穿衣,猶豫了下,終是開口:“王爺呢?”
“王爺他一早就出去了。”那丫頭上來幫她。
她沒有讓人伺候的習慣,揮了揮手:“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
“柳姑娘,那個……”
她回頭,看著那丫環欲言又止的情景,開口道:“有話就說吧。”
“王爺……昨晚對柳姑娘好嗎?”那丫頭吞吞吐吐的說出口,紅了臉頰。
雪溶系扣子的手抖了一下,停在那里。看向她正收拾的床單,一團干涸的血跡凝固在上面,那么……紅,那么……刺眼。
心中的痛一點點蔓延開來,轉頭繼續扣著腰間的扣子。
見她不說話,那丫環以為她怕羞,也不好意思再問。
那丫頭端上一杯茶,開口問道:“柳姑娘想去哪?奴婢帶你去轉轉。”
“不用了,這里我比較熟,我自己去吧。”
“這個……”那丫頭一臉的為難“王爺交待過了,柳姑娘去哪奴婢也要去哪。”
柳雪溶明白過來,勾起一絲冷笑。
軟禁嗎?
心頭莫名的籠罩著一種哀傷。
剛要出門,卻又被那丫環攔住,柳雪溶臉陡地沉了下來,冷聲道:“怎么難道我連出門轉轉也不行嗎?”
“不是,不是。只是,柳姑娘,你換件衣服吧。”那丫環看了看她身上的衣服,又指了指衣架上那件翠綠的絲綢。
柳雪溶站在銅鏡前打量著自己,那是她常穿的那件青衣服,經過多次的洗曬之后已經有點抽絲了。發她現在的身份這件衣服在這樣的人家穿出去丟人,很丟人。甚至連丫環身上的那件也比不上。
只是,只是……做妾就很好嗎?
縱使穿得再光鮮亮麗,也不過是妾。
“妾”,她是妾,呵呵。
嘴邊浮起一絲若有若無的苦笑。
手緊緊抓住裙衫,邁出房門。
剛走出門口,就見遠處一群女子向這邊走來,紅紅綠綠的衣服顯得格外耀眼,聲音也越來越清晰。
行至柳雪溶面前,終于站定,一齊彎下腰去“妹妹見過姐姐,姐姐萬福。”
姐姐?好刺耳。
她冷冷地開口:“我不是你們的姐姐,誰允許你們這樣叫的。”
那群女子沒料到她會這樣回答,一時都怔在了原地,終于有一個紫衣女子按捺不住走了出來:“我們還沒受過王爺的寵幸,自然是叫你姐姐。以后……”
“我再說一遍,我不是。”她打斷那紫衣女子的話。
眾人原本是想來看看深得軒王喜愛的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女子。
哪知……
一時之間,冷下場來。
旁邊那丫環見到如此怪異的氣氛連忙出來打圓場:“柳姑娘只是一時還不能接受這樣的稱呼,各位姐妹別見怪。”
人群中頓時響起附和之聲“是啊,剛開始都不習慣的。”
“送客。”冰冷的聲音在大廳中久久回蕩,聚然減了七月的炎熱。
終于有人忍不住發飆了“不就是被王爺寵了一夜嗎?拽成這個樣子,你以為我們愿意來看你。”
“那更好,麻煩你們馬上出去。”
一群女子被柳雪溶氣得臉由紅轉白,由白轉青。
一甩袖,全都憤憤地準備離去。
“怎么全在這?”門口一個身影閃了進來。
一干女子又齊齊的變下腰去“王爺”
“不必了,你們都先下去吧。”鷹澍揮了揮手,眼里依舊閃著冷咧的光芒。
再一次望進他的眼里時,柳雪溶在心中說道,這樣的一個人,誰愛上他注定都會受苦。
“小月她們呢?”她現在很擔心那兩人的安全。
“等時間到了,本王自會讓她們來見你。”
一切都是她的錯。
見她發呆,凌寒軒走過來摟住她的腰,凌厲的眼神直逼她,似是要看穿她心底的想法。
不習慣這樣親密的動作,更何況是這樣的一個人,她輕輕一閃身,躲開:“我餓了,吃飯吧。”
凌寒軒瞇了瞇眼睛從后頭追上,不容她反抗,緊緊摟住她的腰,往飯桌行去。如果沒有遇見那個人,也許一切都會不一樣吧,我該恨他嗎?
右手修長細白的手指緩緩撫過左手手腕那串銀色的手鏈,
為何,她走的路總要比別人辛酸。
淚,大滴大滴地落下來,掉在那手鏈上,在太陽的照射下發出耀眼的光芒。
“美人,哭什么,是不是想我想得哭了?”
抬頭,一個男子站在她面前,也自得上風流倜儻,可他那雙色瞇瞇的桃花眼和油腔的語調讓她打從心底的厭惡。
不理會他站起身要走,卻不料被攔腰抱住。怒火攻心中她低下頭在那男子的手上狠狠咬了一口。
男子痛得松開了手,一巴掌甩向她,左臉上立刻出現五個鮮明的手指印,男子再次擋在她前面“今天你不陪陪老子,就休想離開這里。”
死死的盯著朝她逼近的男子,慢慢地往后退,腳下一個踩空,才發覺已經退到邊了。
“小美人,這回我看你往哪里跑?”男子淫笑著朝她撲了過來
她一個閃身,水池里濺起巨大的水花,隨之而來的是一陣陣的呼救聲。
大廳內,剛才調戲她的男子滿身是水,落湯雞似的站在廳中,指著柳雪溶看向軒王:“王爺,我向您要了她。”
他可是軒王爺在外地的得力助手,這些年來外地的事幾乎全靠他,軒王肯定會把她送給他的,那男子揚起一個自信滿滿地笑容。
哼!他就不信弄不到她。
一抹冷笑出現在她的嘴角,雖快,但他還是看到了她眼里的鄙視,沒有花容失色,沒有大驚小怪,沒有呼泣求饒,是斷定他不會把她送人嗎?
軒王嘴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忽然一把摟過柳雪溶,看向那男子,眼里的溫度降到極點:“除了她,你看中哪個盡管和本王說,本王都會應允。不過如果下次再讓本王知道你對她有這種行為,那就別怪本王了。”
留下廳中一臉冷汗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