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末,優優心中煩悶,就出去閑逛,近中午時,優優突然想起來遙憶曾帶她去過的那家叫靜謐時光的小店,于是她憑著記憶找到了那家小店。
那家店一點沒都改變,依然安靜的佇立在那里。優優走進去,上了二樓,又找到上次坐的那個位置,幸好那里沒有人,優優坐在原來的那個座位,從窗戶看出去,外面的那一排小樹和上次來的時候已然不同,上次來的時候是秋天,外面的樹已經開始枯黃,而這次,因為是春天,所以那排樹已經抽出綠芽,顯出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
服務員過來問優優要點什么,優優想了想,她想起上回和遙憶一起來的時候吃的那個蛋糕和飲品,所以她跟服務員連比劃帶描述,最后服務員終于聽懂了她的意思。
東西端上來的時候,優優很滿意,果然是上回遙憶給她點的那兩樣,她問服務員那個蛋糕和飲料的名字是什么,服務員笑了笑說那個蛋糕的名字是“喜歡你”,而那個飲料的名字則是“等你轉身”。
服務員說了句請慢用,然后就走開了。優優望著桌子上的蛋糕和飲料出神,她陷入了回憶和沉思中。
喜歡你,等你轉身,優優想,難道這是遙憶想對自己說的話,難怪上次和遙憶一起來,優優問這份甜品的名字時遙憶一直打岔沒說。
優優看著窗外,開始回憶,之前她和遙憶一起相處的大半年的時間里所發生的種種此時都像放電影一樣一幕幕出現在優優的眼前。
曾經很多不理解的事情優優此時突然恍然大悟了。其實之前遙憶的很多行為優優不是沒有疑慮和猜想,只是那時她不敢確認也不敢承認。最重要的是因為,那時,優優和遙憶之間一直隔著一個蕭莫,以至于優優被蒙蔽了雙眼也向遙憶關閉了自己的心扉。
星期一上學時,優優走進校園,路過操場的時候,她不自覺的向籃球架下望了望,那里沒有人,但優優卻想起了遙憶,想起他第一次站在籃球架下等她的樣子。
以前優優總以為遙憶是跟自己過不去,是有意針對自己,到現在,優優才明白,遙憶對自己那是一種執著。不管優優曾如何對待他,遙憶都用自己方式在等待,在守候。
優優放好車子,來到教室,走進去的時候她裝作無意的掃了一眼全班,卻沒有看見遙憶。優優覺得無趣,她坐回座位,打開書包,拿出書。然后就用胳膊肘支在課桌上,用手托著腮幫子看著教室門口發呆,過了一會兒,蕭莫走了進來。
優優本來下意識想扭臉躲開蕭莫,但無奈自己剛才一直在發呆,而且又是坐在第一排,位置離門口太近,所以就算是躲開了,動作看起來也太過明顯,優優干脆勇敢看向蕭莫。
以前優優都是躲在一邊悄悄注視蕭莫,今天好像還是第一次這么直接大膽的直視蕭莫。而蕭莫,以前,蕭莫從來沒沒注視過優優,偶爾從優優身邊走過,也都是低著頭,手插著口袋,然后一陣風似的飄過,優優很多次都默默祈禱希望蕭莫能抬起頭看向自己,但每次都以失望告終。
而今,優優終于可以勇敢的直視蕭莫,而蕭莫也前所未有的放慢腳步迎接優優的目光,就在兩束眼神交匯和碰撞的那一瞬間,優優突然釋然了,因為在優優和蕭莫僅有的那幾秒對視里,優優深深的感覺到了,彼此的眼睛里沒有愛,沒有恨,沒有火花,也沒有遺憾。
蕭莫終于還是輕輕從優優身邊走過,優優緩緩舒了口氣。優優知道,其實自己對蕭莫早已沒有了感覺,也許這一切她早已料到,只是她一直都想找這樣一個機會,一直都在等一個結果,現在,蕭莫終于肯給她一個句號,優優該滿意了。優優這樣想著,便微微笑了笑,這場一廂情愿的單戀暗戀終于收場。
優優等到了上課鈴聲響起,也沒有看到遙憶的身影,優優有點心不在焉。終于熬到下課,優優還是忍不住回頭往遙憶的座位上看,依然空空如也。
小清看優優一直魂不守舍的樣子不禁好奇問她怎么了,優優突然想起來身邊就坐著個萬事通,無奈自己一著急竟把這個忘了。
優優沖著小清滿臉堆笑,卻又不太好意思問出口,扭捏了半天,還是不知道該怎么問。
小清看她一副欲語還休的樣子,到替她著急起來:“有啥事,你倒是說啊!”
優優清了清嗓子說:“其實也沒啥事,就是今天天氣不好,陰沉沉的,所以心情有點煩悶。”
小清看著優優,用一副不太相信她的眼神,優優被她看得有點心虛:“看什么,我說的是真的。”
“好吧好吧,真的就真的唄,你緊張什么,誒,對了,早晨來的時候在路上遇見田偉,他說咱們班體委生病請假了,他真沒來啊。”
說完,小清便扭頭向后望了望,“這好好的,咋還病了呢。”小清像是在和優優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小清邊說邊翻著歷史書看,完全沒理會優優。
優優本來也在翻著書看,但當她聽到小清說到遙憶生病請假后,差點一激動拉住小清問個究竟,但她終于還是忍住了,雖然她裝作漠不關心的樣子,其實耳朵豎的直直的,所以剛才小清說的每一個字她都清清楚楚聽在心里了,優優納悶,昨天看見遙憶還好好的,今天怎么就請病假了呢。
終于到了中午放學,優優第一個沖出教室,她騎著車子飛奔到家,她想回家給遙憶打個電話。
說起優優是怎么知道遙憶家電話的事兒,這兒還有段小插曲,那還是在遙憶和優優坐前后桌的時候,遙憶有一次突然問優優家電話號碼是多少,然后開玩笑的說以后沒事可以騷擾一下她,當時優優瞪了瞪遙憶,說為什么要告訴他自己家的電話。
遙憶撇撇嘴說優優是小氣鬼,然后又很主動的說自己家的電話是xxx,遙憶流利的報出一串數字,報完后對優優說了一句:小氣鬼,你記住了沒,以后找我的話就打這個號碼啊。
優優沒有理他,因為她覺得自己是不會打給遙憶的。不過后來等優優晚上回家寫作業時,發現筆袋里有一張紙條,她打開一看,上面居然寫著:遙憶家電話號碼xxx,優優當時看到這個是又好笑又好氣,后來她干脆把那張紙條隨手丟到桌子上的筆筒里,然后就再沒理會過。
今天,當優優真的想打給遙憶時,她就突然想起了這事,于是到家后她趕緊把筆筒全倒出來,好在那張寫著電話號碼的紙條還在里面,優優一手拿著紙條,一手拿著電話,她感覺到自己的心砰砰的直跳,她說不出來自己到底是緊張還是害怕。
總之,優優在屋子里轉了三圈,還是沒敢撥給遙憶,她不知道要用什么立場去詢問遙憶,更不知道遙憶接到她的電話后會有怎樣的反應。
優優手心全是汗,她都快把那張紙條攥濕了可還是沒下定決心給遙憶打電話,最后,她還是放棄了。
下午,遙憶依舊沒去上學,優優在教室里有點耐不住了,她神情恍惚,坐立不安,一心只等著放學。
終于,最后一節課的下了鈴聲響起,優優抓起書包又是第一個沖出教室,小清在她后面喊她,她也不理,又是一頓飛奔,優優想好了,回家以后她一定要給遙憶打個電話問清楚。
到家后,媽媽在廚房做飯,爸爸還沒有回來,優優拿起電話躲進自己屋里,然后毫不猶豫的撥出了一串她中午就爛熟于心的號碼,電話嘟的一聲通了,優優不由得又開始緊張起來,她抓著電話的手全是汗,她怕萬一是遙憶的父母接的電話那她該怎么說。
“喂,請問哪位?”不容多想,電話的另一端傳來一個磁性的聲音,優優舒了一口氣,那是她太過熟悉的聲音,沒錯,幸好接電話的是遙憶本人。
優優用手拍拍自己胸口,然后強做淡定的說:“遙憶,是我,優優。”電話那端好像沉默了良久,雖然隔著電話線,但是優優似乎能感覺的到遙憶的呼吸,優優靜靜等待著。
遙憶終于開口,他的聲音類似于一種興奮,喜悅中夾雜著些許的激動:“優優?真是你啊,呵呵,嗯……有什么事嗎,哦,對了,小氣鬼居然記得我家電話啊,呵呵。”
優優聽到遙憶的聲音,終于放下心來,她突然覺得有點感動,也說不出來是因為什么,以前遙憶總喜歡莫名其妙的就出現在自己眼前,偶爾優優也會覺得煩,但現在,只不過是一天沒見到他,卻發現好像有些想念他。
優優拿著電話,也沉默了一下,然后問:“聽說你病了。”“哦,其實也沒什么,就是感冒了,昨晚有點發燒,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遙憶在電話那頭連忙回答。
”哦!這樣啊。”本來優優還想問怎么就感冒了,但是又覺得那樣有點關心過頭了,于是就沒再多說什么。
彼此再次沉默。最后還是遙憶先開口;“你……挺好的吧。”遙憶也是在沒話找話。“嗯,我挺好。”優優回答。
“吃飯了嗎?”遙憶又問。“還沒呢,媽媽正在做呢。”“今天作業多嗎?”遙憶追問。“還好,不算很多,我在學校里都寫完一大半了。”優優回答說,“對了。”優優像是想起來什么似的,于是接著說:“你喜歡孫燕姿的歌?”
“呃……”遙憶答了一聲,優優感覺到電話那頭遲疑了一下。遙憶接著說;“有幾首歌比較喜歡。”“比如呢?”優優問。
“呃……”電話那頭再次遲疑,優優突然覺得這樣追問遙憶好像有點不妥,就好像想逼著他親口對自己表白一樣,其實遙憶的心思優優早已明白,只是自己對遙憶究竟是怎樣一種感情呢,是心動還是感動呢,優優不知道。
“優優,吃飯了。”媽媽在客廳叫優優,優優沒等到遙憶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直接說;“不好意思,媽媽叫我吃飯了,那個,你好好在家養病,按時吃藥,等你病好了學校見吧。”
“哦,好的好的,你快去吃飯吧,學校見。”遙憶忙不迭的回答。
優優掛了電話,愣了愣神,然后走出去,媽媽看見她出來問:“怎么跟丟了魂一樣,給誰打電話呢?”優優這才想起來手里還拿著電話,于是慌忙掩飾說:“哦,有一道題不會,打電話問問同學。”說完趕緊心虛的放下電話去洗手。
第二天,優優早早起來去學校,快到學校的時候,優優遠遠的看見校門口有一個人,他騎在自行車上,兩手插在兜里。雖然這個點,校門口有很多同學進進出出,但是優優一眼從人群中看到那個身影,那個熟悉卻又似隔著千山萬水的身影。
到了校門口,優優下了車子,本來那個人是背對著優優,在優優停下來的那一瞬間,他正好扭過頭。優優躲閃不及,只好低聲說了句早,遙憶看著優優,滿臉微笑,回她說早。
“你等人啊?”優優問了一句,就打算推著車子走進學校。
“等你。”遙憶毫不掩飾的說。
“啊?哦!”優優有點慌神,“你病好了?”優優問。
遙憶也下了車子,和優優并排推車往學校里走,“哦,其實就是個小感冒,沒什么大不了的,是我媽大驚小怪,非要讓我在家休息。”
優優扭頭沖遙憶笑了一下,沒說什么。遙憶也沒說什么,倆人就這樣一路并排走進學校,放好車子,又一同走進教室,然后各回各的座位。
直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優優才深深的舒了一口氣,這一路上,她和遙憶都一直沉默,優優很希望遙憶能說點什么,也希望自己能跟她說點什么,可是兩個人卻什么都沒說。
以前和遙憶在一起的時候,心無芥蒂,有的時候想說了就和他聊幾句,不想說了,損他幾句或者不搭理他都可以,而且也不用想太多。
但自從優優無意間發現了遙憶藏在風鈴里的字條后,優優就不再像以前那樣淡定了,之前優優有的時候會揣測遙憶的想法,但現在,她知道了遙憶的心思,可是又有點搞不清自己的心思了。
上午第三節課是歷史課,歷史老師在上面絮絮叨叨的講個不休,優優聽的暈暈乎乎,最后干脆把書立在桌子上,自己則趴在書下面偷偷犯迷糊。剛趴了一會,優優感覺后面有人用筆捅她后背,她轉過身,后面的同學遞給她一張紙條,紙條上面寫著優優。
優優看了眼老師,老師沒有注意她,于是她趕緊接過紙條,然后貓著身子,把紙條放在書后面偷偷打開看,紙條上寫了首詩:
假如我來世上一遭
只為與你相聚一次
只為了億萬光年里的那一剎那
一剎那里所有的甜蜜和悲凄
那么就讓一切該發生的
都在瞬間出現
讓我俯首感謝所有星球的相助
讓我與你相遇與你別離
完成了上帝所作的一首詩
然后再緩緩地老去
紙條上面沒有落款,但優優知道這是遙憶寫的,因為她認得他的筆跡。優優回頭穿過好幾排同學去看遙憶,遙憶也正看著自己。優優轉回頭,看著紙條,席慕蓉的這首《抉擇》是優優非常喜歡的一首詩,她記得自己曾在周記本里提起過。優優提起筆想給遙憶回復點什么,但想了良久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最后只好放棄,她把那張紙條輕輕折好,然后夾在書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