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原來如此
- 一轉身的距離
- 緣由緣
- 4763字
- 2015-06-12 12:37:01
寒假之后再開學,優優明顯感覺到高考的壓力一天重似一天。緊張的學習氣氛蔓延著整個教室,現在每次課間活動,除了個別想去廁所的,大部分同學都留在教室里看書復習,走廊上也少了很多歡聲笑語和打鬧嬉戲。
優優的數學成績很差,所以每天晚上放學后她都會去找在理科一班的李君幫她補習數學。雖然三月份已經入春,但畢竟天氣還很寒冷,晚上黑的也早。李君怕每天晚上放學后給優優補習的時間太長會讓她家人不放心,所以后來李君建議說不如周六日去圖書館補習,正好市圖書館離優優家挺近,所以優優爽快的答應了。
這個周五放了學,優優一出教室正好從走廊上看到樓下的李君,于是就沖李君喊:“喂,老弟。”李君抬頭見是優優,就沖她擺擺手。
優優說:“別忘了明天的約定,我在我家門口的那個十字路口等你哈。”李君說:“知道了,不見不散。”
優優把頭從欄桿外縮回來,往后一退,沒想卻撞上一個人。優優趕緊扭頭說對不起,誰知后面的人是遙憶,遙憶也朝下面看了看說:“什么約定?”
優優說:“關你什么事?哦,對了,我說你怎么老是神出鬼沒的,你這樣真會把人嚇死的好嗎,說完優優就拎著書包走了。”
周六,優優早早起來收拾妥當,然后跟媽媽說要去圖書館復習功課,說完就出了門。在約好的地方等到李君后,倆人就一起騎車前往圖書館。
因為是周六,圖書館的人還不少,優優和李君找了半天,終于找了個清靜的地方,優優剛放下書包入座就看見從不遠處走來兩個人,其中一個不是遙憶還有誰?另外一個竟然又是夏凡。優優呆呆的看著他倆,有點不知所措。
“看什么呢?”李君問她,然后順著優優看的方向望過去,“咦,那不是遙憶嗎。”“哎”李君沖遙憶揮手,“這邊有座位。”
“別!”優優想阻止李君,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遙憶已經看到了他們并且朝這邊走過來。
“他們怎么也會來這兒?”優優嘟囔。
李君說:“哦,對了,昨天放學后和遙憶踢球的時候他問過我,說是不是跟你約了去什么地方,我就順嘴告訴他了,怎么了,不行啊。”
“哦,沒有,我就是覺得挺巧的。”優優有點心虛的說。可是遙憶為什么要問李君自己的事。
說話間遙憶和夏凡已經來到了他們對面,那兒正好還有兩個空位,優優沖他們點頭笑笑,遙憶也沖她點點頭,沒說話。
“遙憶哥,這兒人好多呀。”夏凡有點嗲聲嗲氣的說。
“嗯,我就說不讓你跟來,你非要來。”遙憶皺皺眉頭。
“反正在家呆著也悶啊,還不如跟你過來一起學習。”夏凡滿臉笑容的看著遙憶。
“行了,快坐下,趕緊復習功課吧。”說完,遙憶放下書包在優優對面坐下來。
優優雖然一直低著頭看書,但是耳朵卻一直在聽遙憶和夏凡之間的談話。優優真的有點困惑了,和遙憶這么多次的遇見,不可能次次都是巧合吧,那么……難道是遙憶刻意的……不對不對,優優又很快的否定了自己,遙憶對自己一直若即若離,忽冷忽熱的,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這一個上午,夏凡不停的對遙憶嘀嘀咕咕的說著什么,搞得優優心煩意亂,李君給她補習數學,她也只是嗯嗯啊啊的敷衍,其實什么都沒聽進去。
上午十點多的時候,優優實在覺得太悶又有點口渴,于是決定出去買點水喝。這個圖書館一共有五層,一二三層都是自習室,四五層是圖書館,優優和李君他們是在三樓。優優買完水在回來的路上經過二樓時無意間往里面看了一眼。
沒想到這一看竟然看到了蕭莫和向曼,他倆正好坐在大門口附近,看來他們也是來復習功課的,優優不禁停下腳步站在樓梯口看著他們,就在那一瞬間她突然覺得蕭莫和向曼其實挺般配的,蕭莫一表人才,向曼長的雖然不是傾城傾國,但也算得上是出類拔萃的。
重要的是蕭莫的眼里有向曼,但是卻從來沒有過自己,優優只顧著看他倆,以至于手里的水都差點灑到自己身上,后來她輕嘆一口氣,轉身打算回三樓,結果一轉身,居然又看見了遙憶,遙憶站在她身后也往屋里張望著。優優又嘆一口氣:“唉,原來是你一直在這里。”
“你沒事吧,遙憶用手在優優眼前晃了晃。”“我能有什么事?”優優搖搖頭;“哦,對了,你杵在這兒干嘛,等會兒你凡妹妹該著急了,快回去哄她去吧。
遙憶壞壞的笑了笑,我怎么感覺有點酸溜溜的味道。“什么?我?酸溜溜?你味覺有問題吧。”優優斜了遙憶一眼。“也許吧,也許只有面對另一個人的時候你才會這樣吧。”遙憶像是自言自語的說。
什么亂七八糟的,優優不理他,自己一口氣跑上樓。
后來遙憶也跟著上了樓,優優心里煩躁,雖然她一直低著頭看書,但卻一個字也沒看進去,有的時候她犯懶,就會把頭趴到桌子上看書,這時坐在她對面的遙憶就會用筆敲敲她的頭說:“把頭抬高點,那樣對眼睛不好。”
這時,優優會抬頭瞪遙憶一眼,但當她看到夏凡也用同樣的眼光瞪自己時就又趕緊收回目光低下頭。雖然優優并不是怕夏凡,她只是覺得沒必要和無關緊要的人太計較。
剛才在樓梯上優優已經被遙憶暗示在和夏凡爭風吃醋了,所以她沒必要讓自己看起來好像是真的應了遙憶的話。
后來的幾個星期,每個周六日優優都會和李君去圖書館,有的時候能碰到遙憶,也有的時候碰不著。優優并沒有很在意。雖然有些人有些事曾在心里占據很重要的位置,但現在這個非常時期,沒有比高考更重要的事情了。
四月一號愚人節,雖然高考氣氛緊張,但是同學們還是在緊張之余見縫插針的找機會娛樂。所以,這個愚人節自然是大家都不愿意放過的。
果然,這一天早晨剛到學校,優優就被騙了,優優本來是個挺大條的人,有的時候稀里糊涂的,尤其是對日子特別不敏感,所以,這天,一大早,小清就對優優說,班主任有事找她,雖然優優也有點半信半疑,但最后還是信了。
結果等優優從老師辦公室出來走回教室的時候,小清都快笑趴在桌子上了。優優扭扭她的耳朵說:“小妮子,你真狠心,連我這么善良的孩子都騙。”
后來,類似于這種,哎,誰誰誰,你的衣服穿反了,哎,誰誰誰,那誰找你,哎,誰誰誰,班主任叫你的騙局就在同學間廣泛流傳開,結果,那天,每個人都過得神經兮兮的,因為到最后誰都不知道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
晚上放學時,優優正低頭整理書包準備回家,這時蕭莫走到她面前,遞給優優一封信,上面寫著回家再看吧。優優接過信,有點疑惑的看著蕭莫,蕭莫沒說什么,看了她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優優拿著信猶豫了片刻,最后還是塞進了書包,然后她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然后沖出教室騎車回家。
那天也許是優優騎車騎的最快的一天,她能感覺到春天的晚風在她耳邊嗖嗖的掠過。優優一路狂奔,心也咚咚跳個不停,她太想知道蕭莫給她的信里到底寫了些什么。
終于到了家,優優來不及換衣服就趕緊把自己臥室房門反鎖住,她幾乎是顫抖著雙手把信打開,里面是一張再普通不過的橫格子紙。
信是這樣寫得:
優優,你好,見信如人。其實,我猶豫了很久,才決定寫這封信給你。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更不知道該如何開始這封信。但是你我都知道,高考快要來臨,也許我們會就此分離,所以有些話還是想跟你說清楚。
雖然之前一直糾結矛盾,但是既然決定寫這封信給你,所以還是坦誠相對吧。
其實,一直以來,我都很清楚你對我的感情,高二時你寫的那篇作文,我也很明白你寫得是誰。你對我所有的好我都銘記在心,真的,直到此刻,回想起來,我都還能清楚的記得你一次又一次在我身后留下的等待身影和注視目光。
只是,你也知道,我一直是個不善言辭的人。有很多次,我都很想找你聊聊,也有很多次,想通過信的形式和你說說,可是,一直沒有合適的契機,更重要的是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向你開口。
因為你的那種感受我太了解,所以有的時候怪我太自私,我甚至不想破壞你的期盼和等待。我知道那是一種太美好的感覺,所以我不想看到你心痛。
但是事到如今,我不希望你再毫無指望的等待下去,我剛才說的我了解你,是因為你的所想所感,所作所為,我也都有過,而且一直到現在。
我知道你喜歡我,但是我想對你說的是,我喜歡的卻是另外一個女孩,我想你也應該能感覺的到,那個女孩就是向曼。我也曾像你對我一樣,一直默默注視著她,只是我比你幸運的是,至少向曼偶爾會轉過身來到我身邊,不像我,對你從未轉過身,我給你的從來都只是一個背影。
優優,你是個可愛的女孩,也是個純潔懂事的女孩,但是對我來說,向曼先你一步來到我心里,所以我只能對你說聲抱歉。
高考過后,不管我們是否還會相見,我都一定會記得你,一個善良可愛,曾出現在我生命中很久很久的女孩。
希望你能擁有更好的幸福,一定要幸福,要比現在幸福。
珍重!
蕭莫
xxx年3月30日
優優看完信已經淚流滿面,是,她不得不承認這樣的結果她曾在心里設想過千遍萬遍,可當事實擺在眼前,當蕭莫一字一句的親口對她述說的時候她還是控制不住自己了。
蕭莫算是優優的初戀吧,是十八年來第一個讓她動心的男孩,可是沒想到這樣一段純真的感情就在自己的一廂情愿里破滅了。
優優心里有難以言表的悲傷,她趴在桌子上啜泣了很久,最后還是因為媽媽叫她出去吃飯,她才不得不趕緊擦干眼淚,強顏歡笑的出去。
吃完飯再回到屋里后,優優實在沒勇氣去把那封信再看一遍。她默默的把信折好,裝回信封,然后把它放在柜子角落里一個帶鎖的小箱子里。優優想,就讓那段美好的回憶隨信一起塵封吧,她希望永遠都別再去打開它,就讓它沉淀,遺忘,再隨歲月流逝。
放好信后,優優來到窗前,外面萬家燈火,甚是好看,外面的風已經有了春天的氣息,溫暖柔和,它輕輕撫摸著優優的臉龐,像是要幫她趕走憂傷,優優干脆坐在窗臺上欣賞夜景。她把頭靠在窗邊時不小心碰到了掛在窗上的那串貝殼風鈴,那串風鈴還是遙憶送給她的新年禮物呢。
優優用手輕輕撥弄著風鈴,風鈴發出清脆的聲音,在漆黑的夜幕中顯得格外悅耳,優優抬頭去看那串風鈴,看了一會兒,她好像發現了些什么。
優優趕緊取下風鈴,拿到桌前的臺燈下仔細觀察,果然,風鈴上端的那根空心金屬管里好像塞了個什么東西,優優找來一個根細細的小棍,然后輕輕捅進那根金屬管里,結果,竟從里面捅出一張卷起來的紙條。
優優拿起紙條,小心的把它展開來看,里面居然還寫著三行字:
這世界有時候孤單的很,需要另一個同類。
你是我的同類吧,因為我們同樣都在尋找,等待,等待那個人轉身。
我想我們是同類吧,因為我們都是YY。
優優看完這三行字以后震驚的幾乎不能說話,她認得這個筆跡,是遙憶的,一定沒錯。
曾經優優也覺得遙憶是自己的同類,只是沒想到遙憶也會這樣認為,紙條上的第一句話是孫燕姿在《同類》那首歌里的一句歌詞,優優愛極了這句歌詞,優優現在回想起來遙憶曾在元旦晚會上唱過這首歌,難道他真的是唱給自己聽的?
優優想起來遙憶在那晚唱歌時偶爾對自己投來的無以名狀的眼神,想起他晚上在寒夜里苦等自己一個小時,只為送這一串風鈴,又想起他多次對自己的欲言又止。
優優有點不敢確定,更不敢相信,她承認自己曾在某些時刻對遙憶有過說心動的感覺,但是她一直不清楚自己心動的原因是因為他很像蕭莫,還是僅僅是因為他就是他,不是像蕭莫更不是蕭莫的替身。
YY,優優在心里不停念叨,YY是優優名字拼音的字母縮寫,不過她卻從未注意過原來遙憶的名字拼音縮寫竟然也是YY,這一發現讓優優再一次吃驚不小,真的沒想到會這么巧,倆人居然有這么多的相似。
優優拿著那張紙條反復摩挲,那三句話和蕭莫的那封信來比起來簡單明了,言簡意賅,但是優優卻一遍又一遍的不停的看了又看,念了又念。
后來優優苦笑一下,這個愚人節過得真的有點像愚人,蕭莫是專門挑了這樣一個日子把那封信給優優的吧,他是把優優當成一個愚人?還是覺得在這樣的日子里收到這樣一封信會讓人心里不那么悲傷,會安慰自己說這只是一個玩笑。
但是優優知道這不是玩笑,蕭莫是認真的,她早就知道,只是一直不肯面對。
至于遙憶,優優要不是偶然間發現這張字條,那么遙憶會不會繼續沉默下去,繼續等待下去,就像優優對蕭莫那樣,遙憶一直在優優身后等她轉身,等她看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