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陣零亂腳步的漸漸臨近,兵器交戈聲中,從后院庭落的拱門處,涌進幾名黑衣蒙面人和數十名試圖阻止他們前進的府中侍衛。
那幾名黑衣人,身姿驕健,出手敏捷。與成倍的侍衛交手,不見有絲毫的紊亂,一看便知是訓練有素。
這時,廳中的三人也出了房門,下了臺階,看著一干侍衛把黑衣人圍在了當中。那幾名黑衣人,眼見大勢已去,相互對了一下眼色,齊齊用力合了下牙關。
“不好!”古昔墨喊了一聲,想要上前阻止,已經來不及了。眼看他們悶哼一聲,先后倒了下去。
有幾名護衛伸手扯下他們臉上的面巾,露出他們本來的面貌。不同的臉,卻相同的在嘴角處都流有血跡。任務失敗而服毒自盡,不言而喻。
血,還是溫熱的,幾張臉孔卻是陌生的。
就在眾人的目光齊齊轉向他們臉上的時候,一聲尖銳而短促的哨音響起。這是暗號,一次行動的暗號。
高高的屋脊上,事先潛伏著的人,等待著的就是這難得的機會。數名持刀的黑衣蒙面人飛身而下。一樣利落的身手,一樣訓練有素的配合。就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快速的出手。眨眼工夫,數十名府中侍衛在驚愕中已經被了結了大半兒。余下幾人邊打邊退,猶在苦苦支撐。
對于他們身后的三人來說,這道最后的屏障并未持續太久。
就在最后一名侍衛倒下去的那一瞬間,黑衣人向三人發動了進攻。一出手便皆是狠毒辛辣的招式。
蕭鳳離率先出手奪過一名黑衣人手中的刀刃,攔下了第一波攻擊。他身側的蕭鳳楚自動的擋在了古昔墨身前,一副保護者的姿態。
他的這一無心的舉動,讓古昔墨的心弦為之觸動。感動之余,讓她重新認識了自已的這個主子。冷傲如他,竟然也是這般的重情重義。以為她不識武功,在這危險的關頭,挺身而出。
對待一個侍衛尚且如此,要是血濃于水的至親,又不知會將如何了?這樣的他,顯然并不適合宮廷的爭斗啊!
“昔墨,我和二哥先擋住他們,你先走!”蕭鳳楚并不知道她的心思,眼中只有揮刀而來的黑衣刺客。他一邊揮臂迎敵,一邊頭也不回的吩咐身后的她道。
古昔墨堅定的搖了搖頭,一想到他看不見,暗笑自已傻,“我是你的護衛,主子還沒走,哪有奴才先逃的道理。”
“此一時彼一時,你不會武功,在這里也只是途增危險。反倒連累了我和二哥!”
“我有說過我不會武功嗎?”她沒出過手,可并不代表不會武功。
“嗯?什么?”蕭鳳楚一愣,回過頭想要聽清楚她說的話。他的這一分心,忽略了側面而來的一刀。
古昔墨一個剪步上前,擋下了這一擊。蕭鳳楚看著她迎下他身邊的所有刺客,一時無法適應的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著她出手。
原來,昔墨會武功啊,怎么她從來沒提起過?也是,他跟本就沒問過她嗎。這也不能怪他呀,誰叫她從來不練功的。害他一直以為,斯文的她根本就不習武的。
不過看她的身手,也只能逸強對付這幾名刺客,倒也高不了哪去。或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她才不好意思開口言明的吧。這個昔墨,他是她的主子,跟他還有什么可隱瞞的。真是的!
蕭鳳離笑著搖了搖頭,退到一旁為她觀敵掠陣。
片刻工夫后,他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兒了。因為古昔墨身邊的刺客逐漸在減少中。而蕭鳳離那邊黑衣人的數量卻是在明顯的增多。
更加可疑的是,這邊所剩無幾的刺客也好像無心戀戰似的,隨時準備著撤退。反觀那邊的情形就要激烈的多。
蕭鳳離身前已經躺下了一大片刺客了,而猶在出招的幾人竟無絲毫退意,出手毒辣,招招致命。
很明顯這批刺客的目標是他二哥!
可是,這是他三皇子府,這些刺客又怎么會知道二哥在這里?而且還事先埋伏好了,一副早有準備的模樣。難道是他們將二哥錯認成他了?不會啊,看他們的身手不像是一般的刺客。倒像是一群訓練有素的殺手。這樣的人是絕對不會連目標都弄錯的。
正在他思考之際,忽聽得古昔墨驚喊了聲:“二皇子小心!”
待他抬眼望去時,點點寒芒從眼前閃過,她已經飛身撲向蕭鳳離,抱著他滾離那片暗器的范圍之內。
待等身勢一停,古昔墨忙開口看向被她壓在身下,一同跌倒在塵土中的蕭鳳離:“二皇子,沒有傷到您吧?”
蕭鳳離看著上方的她,凝視了片刻,方才輕輕的道:“你的眼睛真美!”
古昔墨稍微一愣,為他魔魅似的臉孔而心神微蕩。
他緊接而來的話語,卻讓她心底寒意頓起。
他接貼在她的耳傍,輕柔而殘忍的說道:“它們可真美,美得讓人忍不住想把它們挖出來,和夜晚天空上的星子比上一比,看它們哪個更亮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