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知并非我敵手,何故還來自取其辱?”若止不以為意地道。
“你身受重傷,若就此離去,不必我動手,自會死于亂刀之下!”錢二將手里的寶劍一揮,劍身便飛旋著向若止襲去。
伸手一接,若止將上好的寒鐵寶劍握在手里,“當年,你走之時,我將此劍贈與你,如今,你又將它還我,真是山水輪回,你想躲,能躲開么?”若止又伸手接住錢二拋飛過來的鞘。
嘩!寶劍入鞘,若止亦飛身入天穹,他之武功由此可窺必已入化境。
不遠之處,一抹紫色身影仰長而立。
錢二走下青碧大石,沿著小徑,翩躚而行,待到著紫衣的錢四身旁,他只輕輕繞過。
“主子!”錢四在他身后低喚,依舊是一張蒼白病弱卻如蘭清雅的臉,只是此時少了些庸懶,多了份卑微。
“我不是你的主子,你的主子是他,你且隨他去罷!”錢二迤邐的步閥未停歇。
錢四長嘆一聲,亦踱步走出這滿眼金菊的清幽之地。
大街之上,人頭攢動,商販們吆喝叫賣,到也生意興旺。
一抹嬌小的身影,引得街上游人頻頻回頭。
今日錢四小姐忒地怪異,平日都是前呼后擁,排場盛大,今日卻獨有她一人,小妮子也沒了往日精明算計的模樣,整個人如同霜打的茄子。
現(xiàn)在仔細看來,這丫頭還真是生得標致!
一些好奇心泛濫的姑婆忙迎上去問長問短。
錢寶寶抬眼看著一堆老女人,輕嘆一聲:“唉!”
這一嘆更是了不得,難道錢府即將破產(chǎn)?連路過的男子也停下腳湊過來摻一腳。
“三小姐,莫不是錢府生意虧了本?”張媒婆一張摸得血紅的大嘴忍不住將眾人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
“唉!”錢寶寶又長嘆一聲,低頭往前走,一票人也不知不覺地跟進了錢字號的脂粉閣。
當!當!當!金珠子拔動的聲音響起。
眾人背脊一涼,傳說錢四小姐的金珠子一響,就要有人錢袋出血!
正當大家欲要轉身向外逃命保住荷包之際……
“錢字胭脂閣東洋白粉今日買兩盒贈桃花胭脂一盒,墨香描眉棒一支,買十盒贈女子出嫁全妝!”錢寶寶揚聲道。
一票女人立即停腳回身,這錢家的胭脂閣可是全國聞名,那出嫁全妝,是多少女子向往的啊……
可是要買十盒,好貴??!這一幫女人心里果真是煎熬!
錢寶寶突然看見門口站了一抹翩然白影,她忙走過去將男子牽了過來“買滿十盒由我哥哥親送上門!限前三位”
轟!店內一票女人立時開始拼命搶,連聞訊的男人也跑進來搶購。
你道為何這些人這般瘋狂?只因錢府三位少爺鮮少露面,就連開了全朝最大規(guī)模連鎖‘浪人’當鋪的錢富貴也沒幾人識得,如今這四小姐叫了哥哥,還要親送貨物上門,那只要買了十盒,自家閨女不是都有了攀高枝的機會?就算當妾,也是十世修來的福分?。?
是以,一間胭脂閣現(xiàn)下人聲鼎沸,瘋搶成潮。
最后,有兩名婦人搶了十盒,其他人未得如愿,但想到皆有贈品,還是合算,大家也都付了帳,滿意而走。
少傾,白衣男子送完貨,站在店鋪門口,看著寶寶,盈盈淺笑。
“大掌柜,今日進帳三千二百七十三兩三文可對?”錢寶寶問侯守一旁的中年男子。
“小姐,分文不差!”掌柜恭敬地答。
“取來三十兩銀票!”寶寶吩咐?!笆?!”掌柜將銀票遞了過去。
寶寶接過銀票,走到店鋪門口,將它遞給白衣男子,“你的!”她向來掙錢都不會多拿一文不屬于自己的。
若止接過,然后俯身,將銀票放進寶寶的錢袋,低眼看她,他只是笑。
“為什么給我?”她好像不愿領情,然,教她把送進口袋的錢拿回去,又是不太可能。
“喜歡而已!”他輕揉她的發(fā)。
她牽他的大手,向外走去。他和她走著,兩人無語,他時時輕咳幾下。
大街之上,游人如織,秋季天還是酷熱,沒多久,兩人交握的手都有些汗?jié)瘛?
正當此時,一個男童匆匆忙忙向他們跑來。一個重心不穩(wěn),男童正好倒向二人交握的手之間。
下一刻,二人已被生生分開。
而男童卻突然回身向未作防備的寶寶揮袖。一吸氣,寶寶便知著了男童的道已是重毒!
“娘子!”若止急道,忙向前抱起即將昏迷的寶寶,男童卻趁機逃走。
抱起昏迷的寶寶,若止提氣向空中躍去,卻在飛至半空時,被憑空出現(xiàn)的一張巨網(wǎng)穩(wěn)穩(wěn)罩住,壓向地面……
十個長相猙獰,衣著外邦服飾的男子,一人一腳踩住網(wǎng)罩的一角,手持彎刀,個個發(fā)出震破耳膜的怪笑,而被罩在網(wǎng)中的若止已是黑血染背,原來那網(wǎng)上全是喂過毒的刀片,他低頭弓背,將寶寶護在懷里,使她絲毫未損,而他背上的血卻是滾淌得更加洶涌。。
大街上的游人也因這駭人一幕的發(fā)生而立即逃命去也。
“今日,你還能逃嗎?”踩住羅網(wǎng)的男子怪叫一聲,腳上勾住網(wǎng)罩的一個洞繞了一圈,原本壓得很緊的網(wǎng)此時更是緊了一圈!
噗!噗!插在若止背上的刀片陷得更深,血也如注流淌!而他卻不肯低下一分,生怕壓壞身下的人兒!
“逞強!”適才說話的男子對其他人使了個眼色。十個人便一齊用腳勾住羅網(wǎng)的網(wǎng)洞繞了一圈……
頓時,網(wǎng)面急速收緊……
嘶……若止拼盡全身的真氣,振破網(wǎng)繩,抱著寶寶,如離弦的箭,沖上街對面的酒樓之頂,霎時消失在房檐之上。
而原本志在必得的十人皆被剛才發(fā)生的景象駭住,那個男人,真真不怕死么?
“追!”由不得多想,幾人亦躍上屋頂,追逐而去。
幾個輕點,若止來落到錢府大門外,低頭吻住寶寶臉頰犁渦的位置,“娘子,等我來買你!”說完便重敲朱紅大門上的青銅叩門環(huán)三下,將寶寶放在門外的石階上躺好,深睇她一眼,他便縱身躍去。
半晌之后,十道身影也追他而去。
朱紅大門緩緩打開,“小姐!”錢府總管看到臺階上的寶寶,臉色怦變,忙上前將衣上沾了血的寶寶抱起往府里沖,一邊跑,一邊喊:“快來人啊,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