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智靈丹是他對我的一份承諾，是他一輩子都沒有欺騙過我的證明，那么九轉金丹便是他對我兒子的認可。將珍貴的九轉金丹送給我兒子，是他承認我兒子的證明，代表我和他還可能成為道侶，你們說對于我來說哪個更珍貴？”

眾人沉默了，她說的沒錯，對于她來說，他能繼續接受她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就算是白天也再找不到說服她的理由。

事情并未就此陷入僵局，因為楚凱風還在，更準確的說百老還在他那一邊。

“小子你告訴他，承認與否，認可與否并不是一枚丹藥就可以證明，最重要的是心，認可他的心。”

楚凱風說了，只是他不是按照賈丹的話說的，他是按照自己的話來說的。

“前輩，賈老和我關系莫逆，可以說一損俱損，一榮俱榮。賈老……”

“小子你給我住嘴。”

話音到這里該然而止，因為就算楚凱風對九轉金丹再渴望，他也不可能悖逆賈丹的意思。他這么說已經對賈丹有所虧欠，賈丹不讓他繼續說，他便不能再說。

“賈老對不起，是開鋒對九轉金丹太渴望了，凱風知罪。”

在心里說完這句話，楚凱風做了個贖罪的動作，這個動作是對賈丹做的，但是在眾人看來他卻是對魔教教主做的，認為他的面前是魔教教主。

“唉！”

先是嘆了口氣，賈丹才說：“也不怪你，這么多年過去，再面對她的時候，我還是做不到坦然。”

賈丹算是原諒了楚凱風，但是楚凱風原諒不了他自己。

心中默問，我這是怎么了？不就是一顆九轉金丹么？我就算再渴望，也不能拿賈老當幌子，賈老和我雖然開始時只是互相利用，但這么多時間下來，我倆還分得清彼此么？賈老對我無愧，我對賈老有愧。楚凱風啊楚凱風，你對于力量的渴望已經達到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了么？

“小子沒必要自責，老夫不生氣，你說的沒錯，咱倆現在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你是為了你又何嘗不是為了我？你告訴他，就說我說的，用智靈丹換九轉金丹，這是我這輩子和她唯一一次交易。”

楚凱風說了，對面的人先是一愣，緊接著便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交易，交易，他會和我談交易么？自從我倆認識以來，他從來沒有和我交易過，從來都是我要什么他就給什么，就算是他沒有，他也會想方設法給我去弄。我承認，我這輩子最虧欠的人就是他，但是九轉金丹承載的不只是他，還有我兒崛起的希望。女人這輩子最重要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自己的男人，一個是兒子。我很幸運，我有三個，多了一個他。我想就算他在這里，他也不會和我要九轉金丹，因為我想要。”

寂靜，極度的寂靜，就算是楚凱風心中的賈丹聽完這句話之后也是久久不能言語。

許久之后賈丹長嘆一聲：“這么多年過去了，我本以為就算是塊石頭也會被我焐熱，但是沒想到，沒想到她的心還是這么冷，完全沒有我。小子你告訴她，就說你用炎魔令來換，我就不信她會對炎魔令無動于衷。”

楚凱風雖然不知道炎魔令是什么，但是他相信賈丹，他知道這炎魔令應該就是賈丹最后的依仗，若是炎魔令都沒有用，他只能日后再想辦法。

“我用炎魔令換，前輩可換？”

又是一陣寂靜，這次不只是龍虎山眾人，就算是魔教教主也陷入寂靜中。

炎魔令是什么？那是魔教的至寶，教主的憑證，就算是身為教主的她也沒有見過幾次炎魔令。就算是白天他們也聽說過炎魔令，只是在他們的認知中，炎魔令已經消失了不知道多少年。

“他連炎魔令都給了你？”

語氣很淡漠，看起來就像她對炎魔令無動于衷。

“賈老是我的老師，他留給我多少東西你永遠想不到。”

語氣很自信，更是帶著一種不容置疑。

“哈哈哈哈……”

猖狂的大笑聲之后，魔教教主帶著怨氣的說：“我就知道他會防著我一手，炎魔令果然還在他手中。我有兩顆九轉金丹，炎魔令換一顆，另一顆你用什么來換？”

“炎魔令是師傅留給我的，當初我什么都給她了，唯獨炎魔令沒給，因為師傅坐化之前告訴我，若是在我收徒之前將炎魔令送人，他老人家死不瞑目。還是他老人家有先見之明，知道她居心叵測，用這個方法逼我留下炎魔令。后悔啊，悔不該當初不聽他的話，不然何至于今日？”

楚凱風并沒有時間來聽賈丹的感嘆，現在擺在他面前的只有一件事，如何才能讓魔教教主交出那兩顆九轉金丹。

略微一思量，楚凱風忽然笑了，笑的十分開心，像是想到了什么讓人開心的事情一樣。

楚凱風的笑讓魔教教主看起來有些心慌，她雖然不知道面前這個小子還有什么花樣，但是有一點她知道，只要讓他玩兒出來，肯定會讓自己十分難受，沒錯十分難受。

果然不出她所料，楚凱風的下一句話便給了她一個不得不交換的理由。

“前輩或許不知道，凱風這個人誰都相信，可又誰也不信。當初遇到賈老的時候，他告訴我即將死去，讓我給他老朋友留下一樣東西，作為報答，他送我丹藥和炎魔令。也是凱風當初太窮了，聽到渡劫期三個字便開始激動，渡劫期煉丹師達能留下的丹藥，凱風怎能不窺視？正是這個原因，凱風把那枚丹藥換了個地方，雖然那地方離海邊不是太遠，但想來也不會那么容易讓前輩找到，不知道是那枚丹藥重要，還是兩顆九轉金丹對前輩重要？”

很無恥的借口，更加無恥的是理由，楚凱風是在賭，賭注便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借口。他仿佛是在問，是你兒子的未來重要，還是你兒子的現在重要。

沒錯，九轉金丹是未來，智靈丹是現在，楚凱風賭的就是未來和現在，這個賭誰也賭不起，因為沒有現在何談未來？

她知道或許楚凱風是在詐她，但是她賭不起，她只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