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響起一聲輕笑,接著眼前大亮。面前的男子,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紅色蓋頭搭在他的手腕上,顯得極為玩世不恭。
蘇紫橋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天啊!這世上怎么會有這么美麗的男子,星月般的眼眸,玉脂般的肌膚,兩道劍眉濃重相宜,黑亮的長發用玉冠隨意綰起,披瀉而下的發絲,順滑地垂在肩膀兩側,翩翩的身姿,配著優雅的神色,美到令人心醉,美到讓人忘記呼吸,美到忘記自己身在何處。
蘇紫橋此刻,就是這種狀況,她兩只眼睛直勾勾盯著面前的男子,完全沒有注意到那透著冰冷的眼眸,已開始顯出憎惡與鄙夷。
修長的手指微微一動,紅色的蓋頭翩然落地,男子蔑然一笑:“原來,還是一個無鹽女。”
什么?無鹽?她蘇紫橋長這么大,還從來沒有人這么說過她,這個男人,雖然美得不可思議,卻長著一只惡毒的嘴巴。她立時來氣,雙手一叉腰,喝道:“你說什么?誰是無鹽女?”
男子喟然笑道:“我說的誰你不知道,難道還需要我明說嗎?”
蘇紫橋氣得臉色發青,好一個惡毒男,看來她以后的日子,不會好過了。“你,就是那個自大狂妄的林墨琰?”
男子笑得張狂:“你說的沒錯,在下正是林某人,不過,你若是能將自大狂妄四個字去掉,那就更加正確了”
心里一咯噔,這人真是那個傳說中面如美玉,脾氣古怪的林家少主林墨琰?不是吧,這可惡的毒舌的男,竟然是自己夫君?天底下還會有比這更慘的事嗎!
等等,休妻?他剛說什么休妻?什么叫休妻?正這么想著,蘇紫橋已經脫口而出:“你說誰是休妻?”
林墨琰嘲諷一笑,從袖中掏出一封信箋,隨手扔在了一旁的矮桌上:“自然就是你了。”
“我?”她一嫁過來,就被夫君給休了?雖然她根本不想嫁給他,但鑒于面子與尊嚴的問題,這個情況似乎比較嚴重。
“以三個月為限,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休妻。”他悠閑地倚在那雕花廊柱上,露出不屑而嘲諷的笑容。
休妻?好啊,雖然面子上有點過不去,但總比一輩子面對一個毒舌男要好。況且,這也是正中她下懷的決定。一甩頭,傲然道:“好,休妻就休妻,正好姑奶奶我還不愿意嫁呢!凝兒,我們走。”
“等等。”林墨琰直起身子,一臉的不懷好意:“我說三月休妻,沒說現在就休。”
“你什么意思?”蘇紫橋皺起小臉,眼珠子咕嚕嚕轉個不停:“既然不喜歡我,那就直接休了,干嘛還要再等三個月?”
林墨琰故意嘆息道:“說的對,我應該直接把你休了,可誰讓你老爹官大權重,我怎么說也要給丞相大人一點面子吧。”
哼,面子?這樣才叫丟面子呢!
林墨琰見她氣得俏臉發紫,心中大是暢快,“如果你想現在就走,我也不介意,只不過……”他圍著她轉了一周,嘖嘖道:“穿成這樣,不知道會不會被人笑話。”
穿著嫁衣又如何,大不了被人笑話,她從小被人笑話慣了,還會在乎這么一點事么?笑話!
“告訴你,本小姐……”不在乎四個字生生卡在喉嚨里,不知怎的,她突然想起吳氏那張輕愁不展的臉,哀傷,幽怨,且沉重。
捏了捏拳頭,蘇紫橋強壓下心中的怒火,帶著燦若桃花的嬌笑,拈起面前的一紙休書,“啪”的一聲,狠狠拍在他的臉上:“好,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休夫!”
俊美異常的臉龐,開始出現黑線,這個小女人,膽子不是一般的大,敢在老虎身上拔須,她不想活了!憤怒漲滿整個心間,林墨琰舉起一只手,就要向她粉嫩的臉上甩去。發覺他的動機后,她連忙大退了一步:“慢著,打女人乃是小人行徑!”
舉起的一只手頓在半空,他惱恨地盯著他,嘴角不停地抽啊抽:“好,我不打你,我有的是辦法治你!野蠻女!”
她不甘示弱,胸膛一挺,氣勢十足地道:“沒問題,你來呀!毒舌男!”
滋滋——
仇視的目光,幾乎要將對方貫穿,兩人互瞪半晌,林墨琰率先退下“戰場”,甩袖而去。
身后的蘇紫橋舉著拳頭,沖著他的背影一陣揮舞。不料他竟突然回頭:“楚橋,等著瞧好戲吧。”
“好,我等著!”
憤憤不平地盯著遠處的背影,蘇紫橋將一雙小手捏的咯咯作響。
倒霉的是誰還不一定呢,等著看吧,驕傲的毒舌男!
“小姐你……”凝兒怯生生的看著她,眼眸里蓄滿的眼淚。
“好了凝兒,沒什么大不了的,如果三個月后他真的把我休了,我倒要感謝他呢。”蘇紫橋盡力安慰凝兒。
“可是,小姐一進夫家的門就被休,這會讓人笑話的。”凝兒委屈的憋著嘴,似乎被休得是她而不是蘇紫橋一樣。
“笑話就笑話!”蘇紫橋伸手去掉頭上的鳳冠,大力揮臂,像扔壘球般將那鳳冠給拋了出去。鳳冠在空中劃過一道拋物線的軌跡后,“咚”的一聲,落入湖中。
身邊的一眾丫鬟仆役紛紛張大嘴,眼睛直勾勾盯著鳳冠落水的地方,半晌回不過神來。
有人這么說過: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幸運的過自己理想中的生活,有樓有車當然好了,沒有難道哭嗎?所以呢,我們一定要享受我們所過的生活。
現在她有錢有樓,雖然沒有車,不過有湖啊,說不定哪天她再一次不小心,又穿越回去了也說不定,所以現在能享受,就好好享受,等回到現代,她也好給別人吹吹牛,說自己在古代如何如何,資本總是要賺夠的。
紅艷艷的嫁衣晃得人眼痛,蘇紫橋不管三七二十一,干脆連嫁衣也給扯了下來。
嗯嗯,無紅一身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