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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遷入陽谷

  • 水泊娘山
  • 迷夢無煙
  • 3355字
  • 2013-04-28 22:54:25

從清河縣到陽谷縣,說遠不遠,說近又絕不算近。武大郎趕著牛車,帶著劉小娣,白天趕路,夜里找客棧打尖休息,足足走了三天。

這三天里面,劉小娣被打板子的部位,險些化膿。虧得武大郎提前買好了足量的金瘡藥,劉小娣才能活著捱到陽谷縣。而這三天,為了照料劉小娣,武大郎花光了他所有的積蓄。

武大郎的所作所為,劉小娣全看在眼里。她暗暗發(fā)誓,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養(yǎng)好身上的傷,然后用更快的速度將潘金蓮柔弱的身體,練到專業(yè)拳擊運動員的水平。因為只有這樣,當西門慶這個挨千刀的男人出場的時候,她才有能力保護武大郎。

他對她這樣好,既然不愿以身相許,那就不要讓他再受到任何傷害。劉小娣要將武大郎完整地“保管”好,然后找個機會為他張羅一門婚事,讓武大郎幸福,而不是像水滸傳里寫的那樣,白白枉死。

吁——

牛車已經進入了陽谷縣城,武大郎的短胳膊費力地拉住了韁繩。此時已是深夜,牛車在一幢小院前停下。

大約是到了。

劉小娣掙扎著爬起來,準備將車上的包袱抬下去。卻被武大郎猛地一摁,重新摁回到牛車上。

武大郎是個呆板的古人,雖然不曾進過學堂,但堅信“男女授受不親”。劉小娣住到他家這么久,武大郎一直都很本分,一直與劉小娣保持適當的距離,不曾碰過她一根毫毛。今日武大郎卻一反常態(tài),不光用手摁住劉小娣的肩膀,還一直摁著不肯放開。

但是劉小娣并不惱。因為她能感覺到武大郎的身體正在劇烈顫抖著,呼吸微弱,雙腿打顫。

發(fā)生了什么事,武大郎怎么嚇成這樣?

劉小娣愈發(fā)好奇,推開武大郎,自顧自地往外沖。卻被武大郎更大力地拉住,然后被男人有力的臂膀推進車內。

“別亂動,小心疼。”武大郎低聲在劉小娣耳邊吐出幾個字,“房里有鬼。”

劉小娣怔了一怔。

今日的武大郎,與往日的武大郎不太相同。往日的武大郎懦弱而膽小,對劉小娣一直低眉順眼,一副很好欺負的樣子。而今日的武大郎,第一次像個真正的男人一樣,說話沉穩(wěn),臂膀有力,說一不二,行事果決。

牛車沒在那棟老宅前面繼續(xù)逗留,而是朝縣城中央駛去。劉小娣在搖搖晃晃的牛車上面,還沒來得及想清楚武大郎突然變得有男人味的原因,就感覺天旋地轉,咚地栽倒在車廂上,不省人事。

翌日清晨,劉小娣在一間客棧的房里醒來。身旁已有一位白須郎中,正在為她診脈。武大郎恭敬地站在一旁,憨厚地端茶倒水。

“傻徒弟,我的傷已經好了,你請郎中來干嘛?這不是白白浪費錢嗎?”劉小娣快言快語。

武大郎憨憨地撓了撓腦袋,緩慢回答:“昨……昨晚,你……你在……在牛車上……暈……暈過去了……”

穿越前,劉小娣的身體素質一直倍兒棒。可是穿過來之后,潘金蓮這具小身板兒,別說被打了三十下板子,就是隨便一個什么小病小災的,都能奪了她的命去。

劉小娣靠自己鋼鐵一樣的意志支撐著這具身體,一直撐了三天,等捱到陽谷縣的時候,才倒下了。

郎中文縐縐地說了一堆,劉小娣也聽不出個所以然來,便沒有在意。

武大郎將郎中送走之后,劉小娣就急忙問道:“徒弟,你昨晚上為啥到了宅子門口卻不進去啊?真有鬼?”

武大郎鄭重地點了點頭。

“師傅,你身子……不……不好,俺……俺怕鬼……鬼……捉了你去。”

看著武大郎憨厚澄澈的眼神,劉小娣心頭一暖。但是暖歸暖,“老宅有鬼”這種事,她才不信呢。劉小娣活在世間二十八年,從來都天不怕地不怕,還怕什么子虛烏有的鬼不成?

“趕緊把銀子結了,咱們不住客棧了,現(xiàn)在就回去。我不怕鬼。”劉小娣果斷命令道。

“可是……”武大郎雖然擔憂劉小娣的身體,卻無力反駁。只好乖乖收拾東西,用最后幾個銅板結了帳,趕著牛車回了老宅。

青天白日,諒各路小鬼都不敢出來撒野。

劉小娣提著兩個包袱,站在這棟老宅前,雄赳赳氣昂昂,提步往里闖。

“唉喲,唉喲……你們害死老婆子我嘍……”

一陣陰風,裹挾著一個詭異的聲音,從西邊的一間屋子里飄出來,縈繞在老宅上空,不絕于耳。讓劉小娣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唉喲,唉喲……天殺的喲,老婆子我死了也不會放過你們的……我……我要找你們報仇……索你們的命……奪你們的財……讓你們不得好死……”

我擦!真的有鬼?!

劉小娣手中的包袱噗通掉在地上,她的雙腿也情不自禁地抖了起來,身子也站不太穩(wěn)。武大郎眼明手快地扶住了劉小娣,小聲嘟囔道:“師……師傅……咱……咱們還是別進去了吧……”

劉小娣不愿被任何人看出她的害怕。從小到大她都是最堅強最膽大的那個!現(xiàn)在也是!于是她一把推開武大郎,忍著臀部的劇痛,跌跌撞撞地朝發(fā)出這鬼魅聲音的房間走去。

武大郎不忍眼睜睜地看劉小娣去“送死”,他追上劉小娣,干脆利落地張開雙臂,擋在劉小娣前面,破天荒地大吼一聲:“站住!讓俺去!”

劉小娣果斷被鎮(zhèn)住了。

她仔細打量著武大郎依然哆嗦不止的雙腿,還有那像翅膀一樣將自己護在身后的雙臂,情不自禁地綻放出一個微笑:“嗯!我就站在這里不動,你進去看看吧!”

“好!”武大郎的回答也是孔武有力。

劉小娣望著武大郎走向“鬼屋”的堅定步伐,心中感慨萬千。

世人皆云武大郎懦弱膽小,卻不知他其實也有男子漢氣概十足的時候。仔細想想,假如武大郎沒有這樣的氣概,那么他一個小毛孩子,又怎么能將自己的弟弟武松拉扯成人?

這樣想來,他那種唯唯諾諾的態(tài)度,被別人欺負的時候,能不還口就絕對會忍氣吞聲,正是委曲求全,不得已而為之吧。但是一旦別人欺負到了他的家人頭上,武大郎一定會像現(xiàn)在這樣,盡管自己害怕的要死,仍然會義不容辭地挺身而出。

什么才是男子漢?與人一言不合,就動手打架,不惜鬧出人命的,是真正的男子漢嗎?那樣的人算是真英雄嗎?

劉小娣認為不是。在她眼里,武大郎這樣能屈能伸的人,才是真正的男子漢呢。她為自己收了一個這么棒的徒弟而感到驕傲。

“師傅快來!”從屋內傳出武大郎的驚呼聲,打斷了劉小娣的思緒。她忍著疼,一瘸一拐地沖進方才鬧鬼的屋子,赫然看到屋子的角落里,躺著一個與乞丐無異的老人。

而那“唉喲唉喲”的鬼叫聲,正是從這名老人口中發(fā)出來的。

劉小娣上前一看,此人不是王婆,又是誰?!

原來,被逐出清河縣之后,王婆也雇了輛牛車,拉上自己的一車家當,打算去更遠的地方投奔遠房的侄兒,卻沒想到,她雇來拉車的漢子,劫了她的家當,將她一個病怏怏的老婆子扔在陽谷縣城邊,這棟荒蕪的老宅里,任她自生自滅。

原來是虛驚一場!所謂的鬼屋并不鬧鬼,裝神弄鬼的卻是一直侮辱自己的王婆!

劉小娣從鼻孔里發(fā)出一聲冷哼,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屋子。

“師……師傅……”險情才剛解除,武大郎又恢復了那副膽小如鼠,事事都做不了主的模樣。

“我去院里打點水來,總不能見死不救吧。”劉小娣知道武大郎擔心她看到王婆會氣壞了身子,只好沒好氣的解釋道。

“哎!我來!”武大郎本性很是善良,聽到劉小娣這么說,他也很是欣慰,便搶在劉小娣前面,樂顛顛地跑到院子里,一下一下地打起水來。

劉小娣從包袱里取出一些金瘡藥,仔細為王婆敷上。

那王婆遇到了肯救她性命地人,立刻巧舌如簧,用各種好話將劉小娣夸了個遍。只是這些話沒有一句是發(fā)自真心,劉小娣聽得腹中作嘔,卻也沒有計較。

好在危險已經解除,喂過王婆一些清水,劉小娣和武大郎將整座老宅仔細檢查了一遍,確定這宅子并不是鬼屋。于是安安心心地住了下來。

宅子面積挺大,靠近西邊建有兩三間廂房,仍然保存完好。他們將這三間租給了王婆,王婆身體痊愈之后,便重新開了一個小茶鋪,做起了老本行。

武大郎住在宅子東側,那兩間廂房靠近廚房,方便他每日早起做炊餅。

至于北邊的屋子,一層是前廳,二層安置著劉小娣。從“閨房”的窗戶望出去,陽谷縣的景致幾乎都能被收進眼里。只是這景致的前頭,他們所住的院子里,一株有年頭的老槐樹,虬壯的枝丫遮擋著劉小娣的視線。

武大郎問劉小娣,需不需要將槐樹砍掉,以便獲得更好的視野。(當然,武大郎笨嘴笨舌,自然是說不出這么文氣的話啦。)劉小娣搖了搖頭。

因為在武大郎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她感受到了命運的車輪。

原著里的潘金蓮,一定讓武大郎將槐樹砍掉了吧。也正是因為如此,她在二樓梳妝的時候,才會被賊人西門慶窺視到她的美貌,從而釀成悲劇。

劉小娣,絕不會犯同樣的錯誤。

讓劉小娣感動的是,在武大郎問她砍不砍樹的第二天清晨,她推開窗戶,就看到了老槐樹的枝干上,掛上了一個沙袋。

武大郎站在樹下,正給沙袋打上最后一個死結。他聽到開窗的聲音,朝劉小娣憨厚一笑,然后像往常一樣,挑著擔子出門賣炊餅去了。

望著武大郎一點一點變得偉岸的背影,劉小娣覺得,老天爺待她委實不薄。因此,她一定會把握機會,扭轉潘金蓮和武大郎的悲劇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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