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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七話 朽伯

  • 傾城亂世
  • 簫宇維
  • 4453字
  • 2012-07-16 16:24:35

大好的盛夏,日光還未升上枝頭,稍稍的涼意,一陣清爽。

天剛剛泛起一抹紅暈,似嬌羞的女子掩面含笑。

“小姐,您怎么起的這么早?”月兒揉了揉朦朧的睡眼,一副犯困的模樣。

“今日,是我與那老人家老人家的約期呢。”她淡淡的一說,卸下了往日頭上所帶的金簪子與一切飾品,一副平常百姓人家的清婉樣子。

恍然大悟。瞧,她這記性!

“那……月兒趕緊去收拾收拾,等下陪小姐一起去。”說著轉身焦急的往側房跑去。

“月兒……”上官輕諾輕聲喚住她,微微的對她一笑,“月兒不必隨我去了。”

恩?一臉疑惑,稍有幾分擔心的模樣。

“小姐,你一人去赴約,萬一遇到危險這么辦?”

“不妨事。我會小心的。”莞爾一笑,微微側頭望一眼窗外,“我與老人家赴約,不知何時回來,月兒記得告訴爹娘一聲。”

“還是月兒與小姐一同去吧。月兒不會打擾小姐與那老伯談話的。”一臉焦急模樣,眼淚止不住的在眼眶打轉,一雙迷離的模樣,像一只迷途的羔羊好讓人心疼。

輕輕的拉起她得手,淡淡的搖頭一笑“好月兒,你怎會打擾我呢!”

看著她紅了的雙眼。她莞爾一笑,笑的幾分俏皮幾分疼愛。輕輕的幫她抹去眼角的淚,便轉身出去了。

她知,知她者莫過于月兒。她也知,知月兒者世上只此一人,那便是她。

“小姐,傍晚時分,我在那日的小巷子等你。”

見她匆匆跑來,上官輕諾回眸一笑,微微的擺了擺手,便只身一人出了丞相府。

路上行人不見影蹤,往日此起彼伏的叫賣聲,已經不復存在。街道上到處冷冷清清,一副蕭瑟模樣令人作嘔。

昨日路過書房聽得楚蜀兩國的戰爭中楚國接二連三戰敗,一陣心疼。

不知走了多久,抬頭一看原來已經到了那日的僻靜小巷子。那老人家已經早已在此等候多時了。他一身亞麻色的布衣,對她和藹的一笑,笑容明媚。

“老人家,來的這樣的早!”她淡淡的笑了笑“輕諾慚愧呢。”

一陣爽朗的笑聲,他拍拍她得肩好笑的挑眉反問“我并未與你約定時間,慚愧之說從何而來?”

她不語,只是莞爾一笑,被他的一句話說的毫無緊張心情。他與爹爹有幾分相似呢。只是爹爹時常會擺身份讓她覺得無趣。

見她不語莞爾一笑的樣子,他也不語。好久,他捋了捋胡子,微微的嘆口氣。在她疑惑之際,與她四目相對。

“姑娘陪老朽散散步如何?”

她點頭,他轉身漸行漸遠。她跟在他的身后,與他漫步于楊柳依依,草色撩人的古亭。

許久,她打破承諾。對于這個老人家,她感覺神秘之極,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輕諾冒昧的問老人家一個問題。”看他瞇起眼點點頭,上官輕諾朱唇輕啟“可否告知輕諾老人家的姓名?”

他淡淡的笑了,笑容十分明媚。挑眉道“老頭子自小孤苦,無依無靠,云游四海,何處落腳何處成家。早已身在這世界之外,姓甚名誰,已經不重要了。”

似乎眼角的一些傷感被上官輕諾悄然的捕捉到。她垂下眼簾不再逼問,怕問的老人家黯然傷神。

“若要真要尋得個稱呼,那便叫老頭子朽伯吧。”

朽伯?上官輕諾默念好幾遍,也罷,既然老人家不方便說,那便不再相問了。

似乎看出端倪,他哈哈大笑起來,席地而坐。

“姑娘感覺我這老頭子怎樣?”

聞言,上官輕諾也席地而坐。望著天空,看云卷云舒的變化,笑靨如花。

“老人家太過神秘,讓輕諾不敢接近。”

“哦?”他望了眼她隨她看云卷云舒的變化,油然而生的感慨“行走江湖,事事都不可大意。老頭子自小就販賣為生,人間苦楚算是經歷一個輪回了。”

微微的眉頭緊皺,眉宇間的那點朱砂擰在了一起,淡淡的流觴浮現眼中。人間苦楚,她不曾品常,但生于戰亂年間的她看百姓流離失所,便也略知一二了。

“老人家這話倒有些傷感呢。”淡淡一笑,似乎想起什么,欣喜的望著他,拿出上次生辰他送與她的那塊石頭,放在手心里。

“老人家還未和我說這塊石頭的故事呢?”

狠狠地一拍頭,恍然大悟,“姑娘不說,老朽都忘了!”

望著眼前滿是期待的雙眸,如湖水般平靜,微微泛著藍光。這樣好看眸子的女子眉宇間畫的卻是淡淡的憂郁,他淡然一笑“既然姑娘想聽,那老朽便說給姑娘聽吧。”

他拿過她捧在手心里的石頭,撫摸上面的兩行字跡若有所思。

他不斷的撫摸那字跡,一遍又一遍,微微濕了眼角。許久,他抬頭望著有些陰霾的天,逼回溢出的眼淚。望著她,眼神飄渺毫無情感。

“這石頭,是老頭子七歲上山打獵從一獵豹腹中所得。”淡淡的看她玉手托腮認真模樣,心里一絲欣慰。他的故事簡單的如此不堪入目,從不被人所聆聽,偶爾被當做笑話傳播,今日面前的女子卻是這般認真聆聽,他頓了頓。

“老朽十七歲與一女子相識,這兩行字,便是我與她刻下的。情不知所起,只道是尋常。我許諾與她,將石頭拋入大海,若七年之后能在次尋回,便是我迎娶她之日。”

“后來呢?”上官輕諾輕輕的問,不敢將這氣氛破壞。

“不悔當年種深情,寧負蒼天不負卿。這句話騙了世間千萬癡情種。當年種下的深情最終石沉大海不了了之。”他輕蔑一笑,似乎笑自己癡情一世卻孤獨一世,他淡淡嘆息,為那段不該有的時光嘆息。

“那位女子去了何方?”他的嘆息與無奈被上官輕諾盡收眼底,心中猜想他與那女子的結局。

“我與她再無緣見面于塵世間。”

雖猜到是這樣的結局,但心中的惋惜比想象中的超過了她的負荷。一世歡顏,只為你一人綻放。輾轉紅塵,愿與你同唱一曲地久天長。揪心的疼,為何這世間的事都這么不如人所愿?

“能被朽伯看上的女子,必定不一般!”她笑了笑,自古美女配英雄,不正是如此!悄悄地在腦海里勾勒起那女子的模樣,定是絕世無雙的罷。

望著他嘆息模樣,她心中一絲同情油然而生。高高的鼻翼,深邃的眸子,雖已蒼老許久,也不難猜出少年時的英姿颯爽。

“不!她平常的很,正好配我這等平常之人。”他深黑的眸子寫滿憂傷,聲音略顯的沙啞。

“朽伯,那之后呢?”她溫暖一笑,像是給他勇氣。“這石頭又是怎樣失而復得呢?”好奇心被勾起,她一臉渴望模樣。

他不答反倒是爽朗一笑溫暖如日光傾城,驚了湖邊的洗衣女子,那女子一臉鄙夷模樣。

“老頭子的故事只有這么多了。”望著她失落的表情淡然一笑“欲知劇情如何,傾聽下回分解。”

撲哧一笑,上官輕諾使勁的拍了拍他,捂住肚子笑的東倒西歪“朽伯你怎么成了說書的人了?”

“說書人能耐可大了,故事的陰晴圓缺最終都不過是說書人一句話便可決定宿命。”

“哎。聽說我軍又輸了,死傷無數啊。”

“是呀,楚國恐怕真的要滅亡了。”

“快回去收拾東西搬遷異地吧。”

“是啊!快走吧。”

正在他們高興之際,兩個背著籮筐的老人打此經過。聽了他們談論的話題上官輕諾忽得停住笑聲,憂郁立即浮現眼簾。

人人都這樣說,難道這真的就是她上官輕諾的宿命么?

“即是宿命又何須逃避,倒不如忘了那只言片語。”見她滿腹憂傷他淡淡一笑。確實楚國今日的局勢,只能走向沒落衰亡的結局。“上官明鏡有你這樣的閨女,便是上天恩降給他的莫大福分。”

“朽伯認識我爹爹?”疑惑的望著他,此話怎講?

“我認識他,他或許未曾注意到我這樣的商販!”楚國家喻戶曉的便是上官家與司馬家。誰人不知上官明鏡廉潔愛民。

“朽伯現居何處?輕諾閑時必定來拜訪。”

“老朽過幾日便要去外地經商,那湖中心的寒舍便是老朽落腳之地。”他站起身來,望了眼平靜的湖面,撿起路邊的石子朝湖中心丟去,原本平靜的水面泛起大朵的漣漪,像大朵盛開的荷花。

“這就是人生平靜中的意外。”

輕輕的點頭,見那水中的漣漪漸漸散去直到若隱若現,上官輕諾腦海中浮現出那未曾相識的容顏,那衣襟飄飄的女子。若那如畫的女子還安在,他便該心有定向了罷。

微微側頭望向他“人生只如初見”她眸子漸暗“那便是團圓了。”

他不語,只是轉身朝湖中心走去。她步步緊跟。

并無船只通往茅舍,只有一條鐵索橋孤零零的橫在湖面。。

上官輕諾戰戰兢兢的走在上面,雖然千般萬般小心,腳底依然打滑好幾次,艱苦的一段路后方才到了這僻靜的地方,清冷冷的風自湖面而來,讓人哆嗦。

偌大的房間,只是簡單的桌椅擺設,一床一椅一桌,一切只略用眼角便可望盡所有。靠左邊的方桌上擺了一盤棋局,布局難以讓人捉摸。她從小與爹爹下棋,卻不知這棋的布局是何意。

“喝口水吧。”朽伯端來一壺茶水,又拿來兩個小杯子,淡淡的笑了笑:“這寒舍一貧如洗,只有這茶水值錢了。”

疑惑的望著他,上官輕諾見他示意她喝茶,便輕輕抿了口那茶水。不知是何茶葉所泡竟然如此清香,讓人感覺除去世間所有的紛擾。

“老朽的茶不錯吧?”挑眉問道,見她點頭,便高興合不攏嘴。自己也輕輕抿了一口,瞬間覺得那些往日的憂愁都不復存在。

“這茶水是如何泡制而成的呢?味道這么不一般。”定要向朽伯討教討教,改日回去泡給爹爹喝,定能讓爹爹減少煩惱。

“老朽這里沒有了,等幾日老朽經商回來,就給姑娘送點過去。”

“那諾兒就謝過朽伯了。”她淡淡一笑,望向窗外的天色,恍然想起該回去了,月兒還在那巷子里等她呢。

“朽伯,天色已晚,諾兒該回去了。”莞爾一笑,她拿起桌上的茶輕輕的又抿了一口“我會再來打擾朽伯的。”

“哈哈哈。老朽歡迎!”爽朗的笑聲溢滿這屋舍的每個角落,雙手背于身后“老朽送你出去。”

見她走鐵索橋的表情,拳頭緊握,朽伯心里樂得很,這橋他倒是習慣了。

天漸漸的黑了,月兒站在那里焦急的等待,記得滿臉通紅。這小巷子有兩條路,不知小姐走了哪條路呢!

每幾分鐘便翹首望向巷子的幽深處,時而來回的走動,差點被別人當做賊給抓進官府去。

“朽伯,還請你回去吧!”上官輕諾淡淡一笑,這么遠了老人家的身體肯定吃不消的。

“不妨事。”朽伯高興地望著她,對她他真是打心眼里喜歡。

似乎想起什么,他便往身后跑去。上官奇諾疑惑的望著她的背影,難道他有什么急事么?

悄悄的蹲在草色間,這一天到是累壞了。

好一會兒便見他滿頭大汗的跑回來,笑嘻嘻的樣子。甩了甩衣袖擦了把汗,于是便伸出手攤開緊握的拳頭手心便是那塊石頭。

“這是老朽送你的禮物,可不能給落在老朽這里了。”

看他氣喘吁吁的樣子,上官輕諾拿起攤在他手心里的石頭,上面還有液體,有些黏黏透露著淡淡的汗味。她莞爾一笑,曉得十分開心,沖他擺擺手便向小巷子跑去。天都已經黑了,再不回去月兒要急了。

看見一身影急急的朝她的方向跑來,一猜便知道是小姐。于是月兒也高興的往她那個方向跑,沖過去抱住她一陣責罵。

“小姐,這么大還這樣不懂事,都幾點了,月兒都急死了。”

“這不回來了嘛!”

“還說!我都等了一個小時了。”甩開她得手,轉身不理她。

上官輕諾默默地不說話,月兒見此狀,便轉身望著她,淡淡的笑了。不滿的撇撇嘴“以后不準撇下月兒,不準離開月兒半步。”像個小怨婦一樣,命令過后便拉著她左瞧瞧右看看的,確定沒有受傷才肯罷休。

“好啦!我沒事,朽伯是好人。”

不以為然的撇撇嘴,“未必!小姐總是這么容易輕信別人。”

額?知道月兒擔心她,只是朽伯真的不是什么壞人,只是太過神秘,說話出其不意而已。

望著黑暗的夜色有些怕人。幸好有月兒在,要不真不知道獨自一人怎么穿過這夜色。

茫茫夜色,寂靜無聲,行走于此好不自在。

“小姐,你怕么?”月兒抓著她的衣角,不斷地往她身上靠,咽了咽口水,一陣哆嗦。

“還……還好吧。”她強作鎮定卻越發的抖得厲害了。

“還說不怕……你看你抖得比我還厲害呢!”

“月兒,我們快點……”

“我也想啊……要不,我們跑吧……”說完便拽著上官輕諾飛快的跑了起來。

“月兒,慢點,我跑不動了……”

“哎呀,真沒用!”

兩人的聲音消失在夜幕中,給寂寞孤冷的小巷子添了幾絲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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