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 血的使命
- 青御山人
- 2086字
- 2012-12-04 19:05:16
第二十章
在感嘆的同時,老村長鐘柏也由衷的佩服馳玉龍這個孩子,馳玉龍大方得體的處事方式以及關鍵時刻的堅決果斷徹底折服了這個半百老人,隨即他卻嘆了口氣。
馳云天自嘲的笑著,不解的問道:“老鐘叔,你咋一直唉聲嘆氣的,這可不是你呀,你大侄兒殘廢都沒一直唉聲嘆氣,你今天是咋啦?”
“你就不想知道,這兩天家里的事?”
一句反問反而勾起了馳云天的重重疑惑,煤礦出事到住院手術,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能讓一個耿硬漢子不斷的唉聲嘆氣,不斷念叨一個孩子。
從聞聽噩耗至家里,到鄉醫院的救治,回到家里的籌錢再到醫院的守候,最后喪事的處理,一件件一樁樁的小事匯集成了令人發自內心深醒的感人事件……
馳云天聽到兒子為了籌錢忍受兩個姑姑野蠻且毫無親情感情時候,他忍不住痛哭流涕,思緒萬千,兒子是怎樣挺過來的,兒子需要承受多大的壓力。
馳云天無疑是一個好的聽眾,盡管自己已經泣不成聲,可是他依舊要聽兒子是怎樣度過這艱難的時刻,當聽到兩個姑姑互爭‘臉面’大爭大吵的時候,他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她們這是要咋?是想逼死孩子了啊……”
醫院禁止喧嘩,禁止哭鬧,可這時病房門口早已圍滿了人,人群中不斷傳出低聲的哭泣聲,他們中有醫生,有護士,也有病人、家屬,每個人的心里都有一桿秤,老村長鐘柏剛開始講述的時候,已經有三五個人站在門口,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越來越多的人圍堵在了病房的門口,他們出奇的都沒有說話,仿佛配合默契一般。
一個大男人嗷嗷大哭,卻沒有一個人阻止,病房外的人在看著、聽著這一段感人肺腑的真實事情,她們不是勾心斗角的商人,也不是混跡官場的客套人,他們只是一群質樸的農民—“山里人”,他們憤怒兩個姑姑的無情,感嘆充滿責任心的小孩,是一個孩子將他們感動,令他們留下陌生人的感動淚水。
再說到孩子爺爺喪事的結束并沒有讓孩子徹底放松,他的擔心、猶豫,更是滿目的慌張,無顏面對父親,害怕見到父親而又十分想見的矛盾心理,三個長輩的開導逐漸令孩子釋懷,可是臨近醫院卻不敢面對的逃避……
“二龍,俺的兒,是爹不好,爹不該亂發脾氣,不該什么都不管不顧……”馳云天后悔自己沖動時說的那些話語,醒來后,不顧一切的發飆,埋怨孩子對自己多出的決定。傷人的話語猶在耳畔:
“他是要咋?相反天了,滾,這樣還不如死了算了!”
“他有能耐嘍,他老子的命都歸他管,他還想干啥?”
“他咋就不能試試,都是癱瘓,為啥就不能給俺留一副完整的骨頭,這孩兒長大了,能做主嘍。”
字字珠璣,字字傷在心口,馳云天此刻覺得自己還真的不如不醒過來,柳艷茹知道兒子沒事,聽著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可她更擔心丈夫的身體,“云天,不要哭了,都過去了,孩子會明白的。”
在一片低聲哭泣聲的圍觀人群中,主治醫生楊主任擦拭了一下眼淚,撥開人群,“大家都回各自的病房、崗位,不要影響其他病人的休息,都先散了吧!”
圍觀的眾人不甘心的看著這個特殊的病房,默默的離開,眼神中充滿了憐惜,他們可憐這家人的遭遇,惜愛默默付出、承擔一切的孩子,默默的將自己的孩子與這家人的孩子做比較。
無疑,他們是幸福的,他們沒有遇到家庭瞬間的悲歡離合,沒有遇到事態延續發展的厄運,他們默默祈禱這家人盡快走出陰影!
醫院里后續的事馳玉田不知道,他坐在郭老師家的沙發上,看著坐在對面一向乖巧的弟弟馳玉龍,他感覺自己完全不像是一個哥哥,反而像是弟弟。若按年齡那時候應該是他站出來,可是他沒有那么做,在醫院里如果不是弟弟馳玉龍的果斷決定,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下那么大的決心。
馳玉田怯懦的同時又有一點羨慕弟弟,有老村長鐘柏的庇佑、郭老師的關愛,就連郭老師的丈夫也愛屋及烏的關心弟弟,他的心里猶如打翻的五味瓶,哽咽在心里的話就是不敢說出,直到許多年后,兄弟倆才釋懷心里所有的話。
“老二,鐘爺爺可說了你如果不去醫院,就連我也不讓回去。”馳玉田實在是沒招了,只能搬出老村長鐘柏,他知道老村長鐘柏在馳玉龍心中的位置,這個時候也只有他的話馳玉龍才有可能聽。
“嗯!”算是答應還是不答應,馳玉龍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低頭看著木質茶幾上煙灰缸里猶冒著煙的半截香煙,又回歸平靜,馳玉田已不知道這是第幾次弟弟馳玉龍的發呆,他總是一副發呆的模樣似乎已經心灰意懶。
郝棟梁撓了撓頭,打破平靜,“玉龍,你是你郭老師看著長大的,你心底的猶豫,叔都知道,也知道這并不是你的錯。你哥也說過了,你爹他都說他錯了,你還想咋樣?要你爹給你當面賠不是,還是讓你爹給你磕頭賠罪?都過去了,不要想的太多,不要心里頭什么負擔,就當著一切都沒發生過不行嗎?’
馳玉龍的雙眼之中,已經布滿了水霧,“郝叔,不是的,是俺不敢見俺爹,玉龍沒有做好,玉龍不知道該咋跟俺爹說,玉龍不知道接下來該做啥?失去了所有的收入來源,俺家靠啥維持,又靠啥照顧奶奶,俺真的不知道。“
郝棟梁愣住了,這些事他從來沒有想到過,他一直以為馳玉龍不敢面對父親的原因是無法面對父親的責備,可是現在看來,孩子的‘痛根’根本不是怕面對,而是擔憂,擔憂著整個的家庭。
“玉龍,該面對的總要面對,不是還有叔嗎,還有你郭老師,別怕,事情總會有解決的辦法的,這不是你現在應該考慮的。聽叔一句話,先去醫院看你爹,所有的事等見了你爹以后再談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