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豪賭一把
- 異域風流
- 舒志琪
- 6340字
- 2005-06-02 11:38:00
相比于另外兩熊,與陳雪兒為敵的那只“黑熊”可就要幸運得多!那兩個家伙在短短的時間內,已是在身上爬滿了各種藤蔓,靈力正隨著這些植物不斷地流逝,以致連熊的形態都維持不住,而變回了原本的樣子。兩人的臉色都是蒼白無比,如同大病了一場。
不過,葉維殤的表情也不是十分的輕松,畢竟對方兩人的合力已是足以與他相抗,雖然他們的戰斗不見硝煙,但對雙方靈力折損都是十分之大,葉維殤看似贏得輕松,但無時不以本身的靈力來催發草籽的瘋長,消耗不會蒼北“二”熊少上多少。
張抗微微一笑,道:“三位如果休息得差不多了,就請帶我們去見你們的主子吧!”
另外一邊,葉飛雪已是將那些黑衣漢子全部解決了,她橫了一眼正滿臉殷殷表情的韓星子,只是輕輕哼一聲,但眉宇之間對他似乎已經沒有了以前的深仇大恨。
蒼北三熊的一人道:“我們主上只相請了葉公子一人,其他人不在邀請之列!”他雖然說得強硬,但剛才被張抗、陳雪兒耍得實在確夠嗆,臉上掩不住的色厲色荏。
“這時候恐怕不是你說了算吧?”張抗笑道,“我的耐心有限,可不要讓我生氣!”
“哼,我們蒼北三熊誓死不屈!”蒼北三熊中的一人說道,只是見張抗作勢揚起了右手,另一人忙道,“不過,大丈夫能曲能伸,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最后一人接著道,“我們就帶你們去見主上!”
張抗諸人都是大笑,那蒼北三熊臉皮倒是極老,絲毫不以為羞,三人相互扶持著站了起來,領著眾人向集市外走去。
葉維殤安排墨想等受傷之人回了止道閣,這才與張抗他們隨在了蒼北三熊的后面。在他們一行中,自然還有韓星子與葉飛雪,依照葉維殤的意思,是不想讓葉飛雪隨行的,但小妮子天性愛熱鬧,豈可錯過了好戲,膩在了陳雪兒的身邊大灌迷湯,讓葉維殤只好無奈答應。
一直走了大概十幾里的路,終于來到了一片空曠的地方。蒼北三熊中的一人道:“就是這里了!”
張抗大怒,道:“你們幾個是不是欠揍啊,居然敢戲耍本魔王?”
“哪里!哪里!”蒼北三熊齊齊搖頭,一人在空氣中虛敲幾下,眾人只覺身邊的空氣一陣波動,一座小巧的亭子已是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光是一座亭子也就罷了,在亭子的周圍,居然還另有一片小小的水塘,偶爾水花泛動中,一條金色的鯉魚跳出了水面,又立刻落入了水中。
張抗大奇,若是這番景象是在江南水鄉看看,那自然是極為平常的事情,但在荒漠之中也能看到這種景象,這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了!不過,還沒有等到他驚奇,已是先笑了起來,道:“月舞吾妻,怎么我看到你的時候,卻是沒有絲毫吃驚的感覺呢?”
在小小的亭閣中,中間是一張石桌,周圍擺著四張石凳,一身藍裙的蕭月舞正坐中,小丫頭蝶舞則侍立在側。不過,除了她們兩人之外,還有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坐在了蕭月舞的對面,相貌十分得英俊,只是眉宇轉動之間,頗有一種說不出感覺的邪氣,讓人覺得既想遠遠地避開,又想投身到他的火焰之中。
兩人正在品茶,見到張抗幾人出現時,便放下手中的杯子,向張抗他們看去。
“嘻嘻,張郎,該驚訝的人應該是我才對!”蕭月舞輕輕搖了搖螓首,這個動作讓她更添了幾分嫵媚之氣,“我便是按圖索驥,也還比張郎慢了幾天!”
那年輕人在眾人的臉上一陣游移,在目光觸到陳雪兒的身上時,眼神突然亮了一下,臉上也浮起了古怪的笑容。他微微一笑,道:“各位,我叫蕭天英,是月舞的哥哥!這位便是張抗兄嗎,嘿嘿,我對張兄已經聞名久矣!”
被他的目光掃到,仿佛自己正赤身裸體,說不出的難受,陳雪兒下意識地向張抗靠去,低聲道:“這個人的眼睛好毒!”
張抗將握著她的手緊了些,隨即便向蕭天英看去,道:“原來是大舅子,請受張抗一拜!”他裝模作樣地彎了下腰,卻見蕭月舞與蕭天英都是沒有流露出不悅的表情,仍是神情自然。
葉維殤踏前一步,道:“在下葉維殤,止道閣的主人!不知道兩位派人‘請’在下到此,究竟是為了何事?”他在說這個請字的時候,特意加上了重音。
蕭天英卻是絲毫不覺,道:“按我們原本的打算,乃是為了與葉兄賭上一把,不過,張兄既然也扯了進來,恐怕事情便有些難辦了!”
張抗笑道:“賭嗎?哈哈,我最喜歡的就是賭錢,正好四張凳子,我們就來搓麻將吧!”
葉維殤與蕭天英倒是有些相似之處,都是一樣的英俊冷靜,只是一個邪、一個清,在氣質上卻是兩個極端。他淡然道:“不知道兩位想與在下賭什么?”
蕭月舞回眸一笑,當真是萬千風情涌動,說不出的魅惑人心,她伸出右手,道:“我這里有一份天精御木的第七層心法,不知道葉公子感不感興趣?”她那白玉般的右手上,正有一張薄薄的羊皮紙。
縱使以葉維殤的冷靜,聞言仍是神情大變,但葉飛雪更是激動,已是叫道:“你怎么會有這份心法的?”他們止道閣所學的正是天精御木,只是在數百來年前,卻是失落了最高層的心法——也就是蕭月舞所說的,是以家族才會逐漸沒落,最后不得不搬到大漠中。葉家每一代的傳人,都是竭盡心志在尋找那位心法,以讓止道閣能夠重新崛起。
蕭月舞笑道:“你們不要管我是從哪里弄來這東西的,我只問你們想不想要這份心法?”
葉維殤已是冷靜下來,道:“你想要我們拿什么跟你賭?”顯然對方極是了解他們的底細,知道他們絕對抵御不住這個誘惑。既然如此,那對方想要的,恐怕也是極為重要的東西。
“很簡單——”蕭月舞撩了下長長的秀發,微風卷拂中,幾如九天仙子,但張抗幾人都清楚地知道,這女人貌似仙子,但內心狡詭,足以與惡魔相比擬!她笑道:“——我們想要的,只是葉公子現在的府第!”
張抗立刻反應過來,他“哦” 一聲,道:“原來逆天圣君第二個寶藏所在,就在葉府啊!”原來自己在寶藏的上面睡了一夜,卻是茫然不知!
蕭天英哈哈大笑,道:“張兄果然聰明足智,怪不得月舞將張兄引為大敵!不過,眼下之事與張兄無關,我們只和葉兄下個賭約!如果葉兄贏了,就將止道閣讓給我們;否則的話,就只好請葉兄來個喬遷之喜了,不過,為了補償葉兄,這份心法還是會送給葉兄的!”
葉維殤眉頭微皺,在他的心中,找回最高層的心法固然是頭等大事,但止道閣卻是他們家族的榮譽所在,若是連大本營都丟了,哪還有臉去見列祖列宗!但天精御木最高層心法的誘惑,任哪個葉家子弟都是無法抗拒的!
他想了想,道:“我怎么知道這位心法是真是假?”
“法天自然,御木自然,草木之精英,純乎……”蕭月舞照著羊皮紙念了一段之后便打住了,她抬起頭向葉維殤看去,“葉公子是天精御木的高手,應該知道這份心法的真偽吧?”
光光聽到先頭的那段,就讓葉維殤七處大穴靈力涌動,蠢蠢然似乎要突破天人之桎,只是蕭月舞的聲音一停,這些靈力便缺了引導,在體內一陣亂竄,最后又重歸于經脈之中。這種勾人的感覺讓葉維殤更是情難自禁,恨不得拿把刀架在對方的脖子上,逼著她將剩余的心法全部吐了出來。
他吸了口氣,以平復心中的激動,道:“不知道兩位想與在下怎么個賭法?”
蕭月舞與蕭天英相視一笑,后者道:“很簡單,就是擲骰子,誰的點數大,就是誰贏了!”
張抗在一邊看著大是不解,心道:“這蕭月舞既然是某個組織的人,那實力定然十分得強大,既為了奪葉維殤的宅子,又何必要繞了個大圈子來做這么麻煩的事情呢?”轉念再想,他便明白過來了:“若是大張旗鼓地攻下了止道閣,必然會掀起軒然大波,讓這個組織暴露于天下人的眼前,在還沒有奪得逆天圣君最終寶藏之前,他們顯然是要隱藏到底了!”
“為了讓葉家不生出事非,先以蒼北三熊震懾住葉維殤他們,再以利誘之,縱使葉維殤輸了止道閣,恐怕也只會進埋居他鄉,修成了最后的心法后才回來奪宅!而且,這場賭局看似對葉維殤極為有利,因為無輪輸贏,他都能得到天精御木的高層心法,但這對蕭月舞他們來說更是沒有損失,先不說他們練得是什么系的道法,只需抄寫下一份,便等于沒有半分損失!”
想明白了此節,張抗對蕭月舞的狡詭更是忌憚。他已是打定主意絕不讓蕭月舞獲勝,見葉維殤已是答應下來,便笑道:“既然作賭,就需要一個公正人,便由我來擔當吧!”
蕭月舞對他倒是極為了解,她抿嘴一笑,道:“張郎,你既是葉公子的好友,難免會偏幫著他,我看你是不成的!”
張抗哈哈大笑,道:“我不是你的夫君嗎?既然我跟兩邊都有關系,這個公正人哪有當不得的道理?”
喚他張郎,也不知是為了氣氣陳雪兒,還是哪根神經搭錯了,或是耍耍這個好色的小子,沒想到居然落下了把柄!蕭月舞頭一次在與張抗的斗嘴中落了下風,大美人目光流盼,神情之間說不出的古怪,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蕭天英拍了拍手,笑道:“張兄,你還真是有一套,打從我認識月舞后,還沒有見她被誰搶白得無話可說!哈哈,那就請張兄做個公正吧!”他的目光中透露著強大的自信,只是目光一移到陳雪兒的身上,立刻變得極為淫邪,那種赤裸裸的zhan有欲真是讓人害怕。
張抗微吃一驚,道:“難道你們不是親兄妹嗎?”如果是親兄妹的話,就不存在“打從我認識月舞后”一說了。
蕭天英做了個請坐的動作,示意葉維殤與張抗兩人坐下。他道:“我跟月舞都是義父收養的孩子!葉兄,骰子在此,由你決定誰先擲!”他將三粒骰子放到石桌上,顯然是早有準備了。旁邊的蝶舞變戲法般地又取出了兩個杯子,替兩人斟上了茶,卻是江南的碧羅春,極是香甜。
葉維殤惦量了一下那三粒骰子,卻覺其中并沒有做假。但以他們的水平,完全能以靈力來操控點數的變化,說到底,還是雙方靈力的比拼。他道:“蕭兄,若是雙方投出同樣的點數,那算誰贏呢?”
蕭天英道:“我們遠來是客,葉兄自然是莊家,同點的話,算我們輸!”
此事關系太大,葉維殤自然不會同他客氣。他點了點頭,道:“那就請蕭兄先擲吧!”
蕭天英接過骰子,隨便向桌上一扔,立刻滾了三個六出來。在這一把上,葉維殤根本無意與他交手,只需在自己投擲的時候,也投三個六出來,便能贏下了這場賭局。
“葉兄請!”蕭天英也知道這點,只是淡淡一笑,雙方便要在下一場投擲的時候決定勝負。
葉維殤微微吸了口氣,將三粒骰子吸在了掌中,輕輕一甩,那三粒骰子便滾了出去,在桌子上滴溜溜地轉了起來。
一粒骰子先是穩了一來,是個六,隨即第二粒也停了下來,也是個六。不過,第三粒骰子卻是轉得急快,絲毫沒有停頓下來的意思。旁觀諸人都是將目光凝在了那粒骰子之上,各有不同的心情。
蕭天英與葉維殤的身上同時閃動起了光華,顯然雙方都在使用靈力來操控骰子的變化。張抗的目光卻是凝在了蕭天英的眉宇間——在行功的時候,他便藏不住本身的深淺,透出了粉紅色的氣息。
顯然,蕭天英也已經達到了第三層靈力境界,只是張抗的紅光中已是透著綠意,馬上就要突破直進到第四層的程度!不過,比起葉維殤來,蕭天英倒也不見得強上多少,只是讓張抗吃驚的是,蕭天英的身上居然透露著兩種屬性!
火與水!這兩種道法絕對相克,但在蕭天英的身上,卻有著兩者時隱時現的流動。雖然每人個修道者都可以使用五大系的所有法術——這中間只有效果的差別,但在結成內丹之后,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專攻方向,絕不會兼練兩系!不過,傳說在千年之前,有一位天賦奇物之人曾經兼通木土兩系道法,最終是修成了金仙還是散仙倒是不為人知,但在當時是絕對的天下無敵!但在這之后,便再也沒有其他人成功完成兩系道法的齊修,像在數百年前,曾有一位天生奇才的狂人也想兼修兩系,結果金木相克,死倒是沒死,卻是成了廢人一個,再也無法動彈一下!
這個蕭天英若不是狂得可以,那必然是天賦奇特,能夠兼修水火兩系的道法!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最后一粒骰子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讓陳雪兒等人的心情都是緊張了起來。尤其是葉飛雪,更是牢牢地抓著身邊某人的衣襟,讓那只大色狼嗅著她近在咫尺的體香,巴不得這粒骰子永遠也不要停下來!
但事情的發展總是與愿望相悖的,最后一粒骰子的速度已是減到了連普通人的肉眼也能看到點數的變化。葉維殤的額頭之上已是隱隱見汗,而蕭天英雖然情況略好,但神情之間也不像先前那般輕松。
“叭”,那粒骰子翻了個身,正好避開了“六”,停在了“一”上面。只是適正此時,卻聽張抗驚叫一聲,他手中的茶杯突然滑倒向了桌上,正好將那粒骰子罩住了。
蕭天英雖然微微一愣,但隨便又恢復了微笑的表情。那粒骰子的動靜始終在他的控制之下,雖然吃張抗在旁邊插了一腳,但點數卻是沒有變化,仍然是原先的那個“一”。
“喲,張郎,男人做事就是這么粗手粗腳的!”蕭月舞早就恢復了正常,她與蕭天英相識了十來年,自然對他極為了解,知道他勝券在握。
陳雪兒聽她叫了半天的張郎,早就氣得不輕。只是這個女人臉皮極老,她非要這么叫,雪兒小姐縱使罵她無恥恐怕也是無用!而且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愛張抗,只是在調侃自己的心上人而已,自然更讓她生氣了!
張抗知道她的心思,站起手勾住了陳雪兒的腰肢,笑道:“不好意思,我這個人就愛大驚小怪,倒是讓大家笑話了!”
蕭天英沒空理他,向葉維殤道:“葉兄,還需要翻開杯底來查看結果嗎?”
葉維殤的臉色極不好看,雖然在靈力的比拼上,他并沒有吃虧,但蕭天英兼修水火的道法卻是大占便宜,木水倒可以拼個勢均力敵,但火系屬性在對陣木系屬性上明顯有優勢,讓他終于功虧一簣,輸給了對方!
他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臉上的難看只是一會的功夫,一會兒便恢復了正常。只是他剛要搖頭的時候,卻聽張抗道:“不論輸贏,總要看了結果才甘心,是不是?”
蕭天英一直提防著張抗搞鬼,始終控制著那顆骰子,聽張抗如此說了,他笑道:“如果張兄非要看個究竟的話,在下自然不會攔著的!”他怕由張抗揭杯會動什么手腳,便自己將茶杯翻了過來,道,“雖說葉兄輸了止道閣,但有了天精御木心法,憑著葉兄的才智,想來十來年內能有大成,到時候在下就不是葉兄的對手了,哈哈——咦!”
他成竹在胸,自然越說越是得意,偶爾還會向陳雪兒瞥上一眼,意思自然是“難道這種男人你也會要嗎”。只是陳雪兒對張抗卻是極有信心,反還惡狠狠地回瞪了他一眼。
在揭開杯底的時候,原本應該是個“一”的骰子卻莫名其妙變成了“六”,讓他一下子懵了,搞不清在哪個地方出了差錯!
不止是他大吃一驚,葉維殤等人也是滿臉的驚奇之色。蝶舞小丫頭更是拿著手指快要點到張抗的額頭上了,道:“你使賴!你使賴!”
張抗哈哈大笑,道:“我可什么都沒有做!咱們雖然見過幾次面,也算熟人,但你亂說話,我一樣告你誹謗!”搬出了某部電影里的經典對白,卻是將小丫頭更是氣得張牙舞爪!
蕭月舞卻是吃吃地笑了起來,道:“張郎,我是越來越喜歡你了!只有聰明絕頂的人,才能配得上我蕭月舞!”
陳雪兒對著她吐了吐丁香玉舌,道:“就算你要當張家的人,也只能做小妾!”
張抗猛然回過頭來,不理會眾人的目光,在陳雪兒的臉上親了一口,道:“雪兒,這輩子我最愛的人就是你!”她縱使喜歡張抗,但也從來沒有以他的妻子自居過,但剛才說那句話的時候,卻不但表明了心意,還接受了張抗的花心!
蕭天英的臉色終于回復了原樣,在此時,他終于明白了張抗耍得把戲:在將茶杯將骰子罩著的時候,他用五鬼搬運法將骰子移到了別的地方,而替換了一粒新的!這樣,即使蕭天英還掌握著那粒骰子的點數,卻是絲毫沒有用武之地!
只是張抗能夠在他的眼皮底下將骰子偷換走,而沒有讓他發覺,光這份能耐,就足夠讓他大是忌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