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要站多長時間？”楊旭有點不服氣的追問著。狗娃搖頭說他不知道。

第二節上課鈴聲響了，楊旭也無能無力，只好在鈴聲的催促下跑回教室。準備上課的數學老師吳曉燕看見狗娃低著頭站在旗桿下。他走過去問狗娃：“好學，誰讓你站在這兒的？”

“我班主任。”狗娃說。

“往進走上課。”吳老師擺了擺頭示意他進教室。

“我不進去。”狗娃說。

“你來學校就是為了站崗？是不？”吳老師說。

“我讓你往進走上課你就往進走，你已經落下幾節課了，要是再不上課，還準備讓你俱老師再教你一年。是不是？”

吳老師知道狗娃相比其他同學要聰明的多，落下的那幾節課對狗娃來說根本不算什么，卻故意搬出俱老師嚇唬他。

這一招果然靈驗，狗娃二話不說急匆匆地進了教室。

早上放學的時候，楊旭早就在狗娃的教室門口等他。楊旭見狗娃的數學老師吳曉燕出了教室，他就迫不及待地跑進狗娃的教室里，好奇地問狗娃：“狗娃，你座位咋就跑到教室最后去了呢？”

“我好幾天都不來上課了，老師不想讓前面的座位空著，就讓馬文婷坐在我原來的座位上去了，所以我就坐在這兒了。”狗娃說。

“馬文婷？”楊旭驚奇地睜大眼睛看著狗娃。

“嗯！”狗娃把書和文具盒裝進書包里便和楊旭出了教室。

“狗娃，你是不是沒有把作業做完？你老師讓你站到旗桿下。”

“不是的，老師就是嫌我沒有上課，也沒有請假，才罰我站的。”狗娃說。

“你運氣不好，我上三年級的時候，我老師從來不罰我站崗，也不打人。”楊旭見狗娃不說話又接著說：“你知道不？咱倆把馬文婷屋的核桃園燒了，有人都給老師說了。”

“誰說的？不可能吧！”狗娃有點不相信。睜大眼睛看著楊旭。

“不可能？我老師今天早上還問我來著。”楊旭加重口氣說，這次狗娃才深信不疑。

“說了又能咋？跟老師有啥關系哩！”

“我就說說而已。”

“哈哈，楊旭，你知道不？我爸昨天晚上對我說啥不？”狗娃突然一掃抑郁的心情問楊旭。

“說啥呀？”楊旭好奇地問道。

“我爸說咱倆個燒了核桃園，他要今天再找個桃園燒一燒。”狗娃笑著說。

楊旭一聽也來了勁，迫不及待地說：“我爸把我罵了一頓，他讓我給人家馬洪亮把錢一還哩！”

狗娃笑了笑說：“你知道我爸叫我什么嗎？”

“叫什么？”

“我爸說我是有錢娃。”狗娃笑著說，一張稚嫩的臉盤上托出一個好看的笑容。

“狗娃，你變了。”楊旭突然說。

“變了？哪兒變了？”狗娃驚奇地說。

“我說不出來，但是感覺和以前不一樣啦。”楊旭說。

“不準胡說，我沒變。”

“變了。”

“沒變！”

“變了！”

“你再胡說一句。”狗娃踮起腳猛然間捏住狗娃的鼻子。楊旭被狗娃緊緊地捏住鼻子，他想擺脫，可是狗娃捏的太緊，但是嘴里還不停地說：“變了、變了，就是變了。”

狗娃不肯放，楊旭不肯改口，兩人在原地上轉了幾個圈子。狗娃追問著：“到底變了沒有變？”

“沒變，沒變，趕緊放開我，疼地很。”楊旭的鼻子被狗娃捏的生疼，急忙改口說。狗娃一聽楊旭說他沒有變才松開了手。

楊旭被捏的鼻子酸疼，眼前一陣火星亂冒，他捂著鼻子對狗娃說：“狗娃，你以后再捏我鼻子，我就叫幾個人把你揍一頓。”

“那我先把你揍一頓。”

“你敢！我先讓我海林叔把你揍一頓。”

“我也讓我洪明哥把你揍一頓。”

“你把誰叫哥哩？”楊旭突然捏著狗娃的鼻子問他。

狗娃急忙改口說：“你，你，把你叫哥哩！”

“把我爸叫啥哩？”

“叔叔叔，快放開！”

“唉，狗娃真乖，叔這次就放了你。”楊旭使著壞笑嘻嘻地說。

“誰把你叫叔哩，楊旭你再說一遍！”狗娃追著已經跑遠的楊旭喊道。

“我也不知道，誰剛把我叫叔哩？”

“把你叫啥？”

“叔！”

“啥？”

“叔！”

"唉，旭旭娃真乖！”狗娃見楊旭也叫他叔笑得合不住嘴。

“呀，上當啦！我把你個狗娃，你咋這么狡猾。”

狗娃看著楊旭，楊旭盯著狗娃，一陣瘋笑，兩人邊走邊鬧著。

“有錢娃，你爸說的沒錯，你以后就是有錢娃！”楊旭打趣說道。

“小書記，你以后也是有錢娃，嗯，不是，你現在都是有錢娃。”狗娃也笑著說。

“我把你個狗娃子，我哪里是什么書記啦？讓你給我胡說。”楊旭說著抬起腳踢了狗娃一腳，狗娃晃了晃身子，楊旭沒有踢著。”

“我說的是實話。你爸是大書記，你是小書記，有啥不對？”

“我才不想當什么書記哩！”楊旭扭著嘴說,“我要當就當村長。”

“我才是村長，你不要給我搶，你就好好當你的書記。”狗娃說。

“你當書記，我當村長。”

“咱倆比賽，誰贏誰當村長？”狗娃一聽楊旭也要當村長，心里一著急，就想出了一招，公平對決，勝者為王。

“比就比，誰怕誰？”楊旭不服氣，又問他：“比啥呀？咋比？”

狗娃想了想歪著頭說：“就比誰尿的高，咱倆個誰尿的高誰就當村長，誰尿的低，誰就乖乖當書記？”

”沒問題，我就不信我贏不了你。”

兩人心熱氣足，誰也不服誰，只想一較高下。狗娃看見路邊有兩棵小白楊昂然屹立在風中。

他領著楊旭來到小白楊面前說：“就這兩棵白楊樹，一人一棵，咱倆往樹上尿，誰尿的高就算誰贏？誰就當村長，咋樣？”

楊旭二話不說就朝其中的一棵白楊樹走去。

“不要急，一塊來，我說開始咱倆再尿，不然尿干了，你耍賴。”

“開始。”狗娃一聲令下，兩人便開始了比賽。

狗娃身體前傾，踮起腳跟全力以赴向著小白楊的樹身上澆去。落下一道長長的水印，最后時刻，狗娃抬起腳后跟，猛然向前一沖，高度頓時提高了一大截。狗娃一陣竊喜，心里想著楊旭你就好好地當你的書記吧！

兩人比賽完畢，站在不遠處進行目測，觀察，對這場決賽要做出最后的判決。結果很明顯，楊旭尿的要比狗娃高出一大截。楊旭笑嘻嘻地摸著頭說：“嘿嘿！不好意思，狗娃，你輸了。”

狗娃一看結果，著急了，急忙辯駁道：“不行，你大我小，再說你在高處站著，肯定你贏。不行，重來。”

“為啥呀？輸了就輸了，再不要耍懶。”楊旭邊說著便向前走去。

“不算不算，咱倆重來。”狗娃邁著小步追上去不服氣地說。

“我尿不出來了。”楊旭說。

“那就改天再來。”狗娃說。

“來就來，我才不怕你哩！”楊旭不服氣地說道。

兩人的說話聲驚醒了小白楊的男主人。男主人拉開門罵著：“你倆碎（小）崽娃子，誰叫你給我樹上亂尿哩！”楊旭和狗娃同時回頭看見后面一個中年人手里的石頭塊飛來，兩人撒腿就跑，身后傳來一句：“樹死了，我就給你倆沒完。”兩人跑了一陣氣喘噓噓，直到看不見小白楊的主人時才慢下腳步。

“狗娃，我以后叫你王好學，不叫你狗娃了，好不好？”

“怎么啦？你為啥突然要說這話。”狗娃感到很驚詫，好端端地楊旭為什么會這樣說。

大家都叫你王好學，只有我一個人還叫你狗娃，我感覺不好，但是我又叫習慣了，改不了口。”

“沒事，我才不會介意你叫我什么哩！你就叫我狗娃吧！”狗娃說。

“真的？”楊旭睜大眼睛驚訝地看著狗娃，狗娃點點頭。楊旭雙手攬起狗娃的腰抱著他轉了幾圈說：“太好啦！”